看到鄭焱站在那里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張曉蘭的氣更大了︰「鄭焱,你不要恃才傲物,更不要以為我舍不得處罰你,你打听一下,整個集團公司,上上下下數萬員工,誰敢對我不敬?你目無法紀還如此頂撞我,就不怕我炒了你嗎?」
鄭焱聞听也來了氣︰「張總裁,請您不要亂扣帽子,鄭焱不是您說的那樣。不瞞您說,若不是欠您的人情,若不是想看到自己親手栽下的浩瀚茂源這棵小樹茁壯成長,我,我早就把您給炒了!」
「你……你炒我?」張曉蘭給氣樂了,格格地笑了一陣,說道︰「行鄭焱,有個性,我喜歡,看來要想不讓你把我給炒了,我今後還真得小心行事。不過有一點我是不會讓步的,那就是三十歲之前不許你談戀愛!」
鄭焱冷笑道︰「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立即炒了你!」
張曉蘭羞臊道︰「鄭焱,你一個剛出校門的小毛孩兒,知道什麼是愛?小小年紀怎麼對戀愛那麼感興趣?不讓你談戀愛你就甘願放棄自己熱衷的事業和友情,這像是男人做的事嗎?」
鄭焱沉下臉,有些生氣︰「哼,口氣不小!自己還是個丫頭片子,敢說別人是小毛孩兒,真好笑!」
「行了,小毛孩兒,你來雲州干嗎,氣我來了?人家已經被你氣感冒了,還想把我的肺給氣炸了呀?」
「真是可笑至極!」見張曉蘭笑意不減,鄭焱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感冒是你自己不注意,與我何干?」
「咋沒干系?本來只是有點著涼,可當得知你金屋藏嬌後,氣得我一盆冷水澆到了頭上,加重了病情,你實在可恨!」
鄭焱听了,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你真的這麼做?嗨,知錯就行了,不必自責,更不用懲罰自己。」
張曉蘭听了,拿起茶幾上的饅頭投向鄭焱,鄭焱連忙接住,咬了一口說︰「哎,頭有沒有輕快一點兒?如果我這麼做還不夠逗的話,那就再給你講個笑話吧。」見張曉蘭目視自己並不言語,鄭焱接著說道︰「有幾只螞蟻爬到了大象的鼻子上,被甩掉之後,很是不忿,議論著如何來懲治它。而當看到還有一只螞蟻正趴在大象的脖子上時,禁不住連聲高呼︰‘掐死它!掐死它!’然而由于小伙伴兒勢單力薄,不能將大象弄死。地上的一只螞蟻忽然心生一計,將自己埋進土里,只露出一只腳。同伴見了忙問︰‘你這是干嗎?’答曰︰‘等大象過來,我要絆它一翻!’」鄭焱的話還沒落地,張曉蘭已笑倒在沙發上。
老板台上的電話響了,鄭焱走過去接通說道︰「這里是總裁辦公室,請問您是哪位?」
「鄭焱你回來了,我是艾麗絲。」
「噢,艾麗絲小姐,找張總有事嗎?」
「張總她病了,我不放心,打電話問問,你來了我就不用操心了。」
鄭焱听了皺皺眉,問︰「要張總接電話嗎?」
「不用了,你要好好伺候著,總裁對你不薄啊!」
「鄭焱明白,會盡力的。」
鄭焱掛斷電話,走回到茶幾邊,見張曉蘭擦拭眼楮,笑問︰「要不要再講一個給你听?」
「不要不要。」張曉蘭忙說,「真是笑死人,肚子都疼了。來,扶我起來。」
鄭焱過去將張曉蘭扶起︰「用不用我扶你到外邊走走?」
「不必了,我想躺著。」
鄭焱扶著張曉蘭走回休息室,姑娘月兌去外罩,靠在了床頭。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是那樣的嬌媚迷人。鄭焱回身在沙發上坐下,輕聲說道︰「張總,我向您匯報一下工作吧,河源那邊……」
「我不想听,你也不用匯報,我相信你。」張曉蘭搶過了話頭,「鄭焱,春節沒幾天了,你不要回河源了,就在這里陪我吧,我感到好孤獨。」
「張總,您應該回到父母身邊,去享受一下家的溫暖,這里有瑪瑞主持就行了。」
「瑪瑞已經回國探親了,我不想回去,媽咪見了我就嘮叨個沒完,逼我嫁人。」
鄭焱微笑道︰「這很正常啊,女大當嫁嗎,您不會是不想嫁人吧?」
張曉蘭瞪了瞪眼,轉而垂下頭羞怯地問︰「你能過來讓我靠一靠嗎,我好無助,好孤單。」
看著卷縮在床頭的姑娘,鄭焱的心里敬佩之余,也有了一絲憐憫︰一個女孩子遠離親人,以其嬌柔之軀獨撐著公司這片天,個中滋味不言而喻;自己若能在生活當中予以關心和照顧,對其身心也是一種慰籍。然而,令人擔心的是,她似乎對自己萌生了愛意,倘若與她過于親近,必生後患。怎麼辦?鄭焱正然猶豫,卻見張曉蘭抬頭望著他問︰「讓你為難了是嗎?」
「不不,只是……」
「只是什麼?你能不能不心生雜念,就像兄長對妹妹一樣,給我些呵護與關愛?」
鄭焱無語了,望著姑娘那雙清澈的眼楮,不由暗罵自己庸俗與鄙陋。于是走過去在床邊兒坐下,輕聲問道︰「張總,感覺還燒嗎?」
張曉蘭沒有回答,看著鄭焱那一副窘態,笑道︰「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依靠,把外衣月兌了坐進來嗎。」
「啊!」鄭焱的心里著實一驚,坐在床沿兒已經過分了,坐到被窩里豈不是更不成體統?
「哎,我不是要你別心生雜念嗎,你在胡想些什麼?」
「我……我沒想啥,只是覺著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張曉蘭說著伸手扯下了鄭焱的上衣。于是,鄭焱迷迷糊糊地月兌去外衣,坐進被窩靠在了床頭。張曉蘭將身子偎到了他的懷里,美目輕合,嬌容胭染,笑意盈盈。此時的鄭焱真的傻了,手不知如何放,身子也不敢動。張曉蘭那秀發、香肩、嬌/軀,還有姑娘身上特有的那種幽幽香氣,刺激得他意亂神迷。
「張總,您口渴嗎,我去給您倒杯水吧。」鄭焱說著就要移動身子,卻被姑娘阻止了︰「別動,我不渴。」
「噢。哎,您不是頭痛嗎,也許是緊張勞累所致,要不我給您吹一段薩克斯曲,興許能調節一下。」
「改日吧,今天我不想听,就想這樣依偎在你身邊。」張曉蘭說著又往鄭焱的懷里靠了靠。
「張總……」
「不要叫我張總,這里沒有張總!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夫!」
鄭焱嘿嘿一笑︰「什麼未婚夫,那場戲早演完了。」
「演完了?」張曉蘭抬起頭,以手輕輕擰著鄭焱的臉問,「小諾曼見過你嗎?你見過他嗎?」
「見倒是沒見過。」鄭焱將姑娘的手扒拉下來,「想必老諾曼會告訴他的。噢,對了,小諾曼最近有沒有再次向你表達愛意?」
「我不想提他,以後你也少在我面前說起他。我告訴你,他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我們只能是朋友。」
「哎,你的擇偶標準是什麼?才貌雙全、權錢兼備?」
「真想知道?」張曉蘭審視著鄭焱的臉。
「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
「行吧,不過,在我告訴你之前,你需要首先向我提供一些資料。」
「資料?哪方面的?」
「有關你的生活習慣、個人愛好、思想觀念、處事原則和為人標準等等,要詳詳細細地寫下來交給我。」
「你要這些做什麼?」
「嘻嘻,為了回答你的問題。」張曉蘭說罷重又偎到了鄭焱的懷里。
鄭焱听了亦明亦惑,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累了吧,來,躺好睡覺,我也該回去了,太晚了,呆在這里不合適。」說著將張曉蘭放倒躺好,抽身要下床,卻又被她拽住了胳膊︰「今晚別走了,就在這里睡吧,如果我有什麼事情,你好照顧。」
「不不,還是請艾麗絲過來吧,我不能在這里留宿。」鄭焱有些不安起來,孤男寡女同宿一床成何體統,這要是傳出去,豈不給兩人清白之身染上污點?想到此,補充道︰「張總,鄭焱乃一卑微之人,可不拘小節;而您則是一位身出豪門的名媛淑女,可謂德望雙馨,絕不可因一念之差而有損自己的名聲。倘若那樣,鄭焱會為有負您的宏恩厚愛而陷入深深地自責。」
張曉蘭聞听反而笑了︰「鄭焱,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但仔細品來,又覺荒謬。就算是我對你有所謂的宏恩厚愛,而你也不想有負于我,那你就應該不拘小節,不分巨細,無微不至的關愛我;而不是以所謂的避嫌、保名節為由選擇逃避。還有,你有沒有想到,我這麼做也許是在考驗你呢?」
鄭焱也笑了︰「考驗我什麼,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