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浩瀚茂源公司建安分公司完成了擴編整合,公司規模擴大了,面貌也得到更新。五百名員工分成四個施工隊,一個後勤保障隊;陳樹清任經理,方圓任總工程師。
慶典儀式上,市長蕭芸應邀出席並作了講話;陳樹清和方圓也分別在會上作了發言,表示將團結全體員工,爭做一流施工隊伍,為了給公司創造更大財富,為國家繳納更多稅銀,為社會創建更多優質工程而努力奮斗。
鄭焱做了最後發言︰「再次感謝蕭市長的蒞臨。朋友們,師傅們,今天的建安公司已經以全新的面貌展現在世人面前,公司不但在規模上得以壯大,而且施工機械也將得到補充與更新。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集團公司購置了幾十台套較為先進的大中型挖掘機、裝載機和運輸機,無償供我們使用,還為我們配備了駕駛員、維修工以及常用配件;並且還將視未來的施工需求繼續給予補充與更新,這將使我們公司的施工能力與質量得到極大提高,使我們員工的勞動強度得以減輕,使我們有能力、有信心、有保證去承建更高規格,更大規模的工程。」
場內響起長時間的掌聲與歡呼聲,人們相互擊掌,擁抱,真個是歡呼雀躍。
待掌聲漸息,鄭焱繼續說道︰「朋友們,師傅們,我們是一家合資公司,是一支現代化的正規部隊,在這里有嚴格的規章制度和高度透明的現代化管理,切記,適者生存。最後,我想說三點︰一,要想贏得別人的尊重,就要首先學會尊重別人。二,不勞不得,但多勞未必多得,要看你的勞動效果。三,要保持我們良好的企業形象與聲譽,以極大的工作熱情和拼搏精神去承接更大更多的工程,為公司也為我們自己掙回更多的錢。謝謝大家!」
掌聲再次響起,經久不息。
會後,蕭市長將鄭焱叫進了自己的車里,一起回到了市長辦公室。
「鄭焱,」女市長給他沏了杯茶,坐到了對面,「今天叫你來,撇開市長和總裁的稱謂,我以大姐的身份和兄弟你說幾句心里話,希望你要如實回答。」
「謝謝,蕭市長,只要是我知道的,保證毫無保留地相告。」
「叫我大姐。」
「好好,蕭大姐您請講。」
「是這樣的,我曾多次到醫院探望夏雪,她能恢復得這麼快,完全依賴于你對她的精神鼓勵,甚至可以說夏雪是在對你愛的幻想中一路走來,她愛你甚于愛其他所有人。她曾明確地告訴我,這輩子非你不嫁,可我也知道你的老板也同樣深愛著你。小兄弟,大姐要問的是你將如何處理和夏雪的關系。」
鄭焱望著茶杯里浮動的茶葉默然不語。
「怎麼,是不便回答還是難以回答?」
「咳。」鄭焱嘆了口氣,「大姐,從一開始我就明確告訴夏雪,我倆只能做兄妹,可是她太痴情;如今為了能使她盡快康復,我就給了她更多的幫助和愛護,任她在我面前撒嬌發脾氣,可我的原則沒變,我不能娶她只能認她做妹妹。」
「天哪,這可苦了小姑娘了,她確實太愛你了,我真不敢想一旦你和老板結婚,夏雪是瘋掉還是……」
「大姐,您不必擔心,夏雪會想通的,只是需要時間。」
「但願如此。不過,也太殘酷和折磨人了。」
鄭焱捧起茶杯,像是自語地說︰「受折磨的何止她一人。」
三星手機響了,電話里傳來貝貝的聲音︰「干爹,貝貝想你,好想你。」
「是嗎?」鄭焱一下來了精神,高興地說,「兒子,你在哪里,干爹馬上去見你。」
「我在女乃女乃家里,女乃女乃說請你來家里吃午飯。」
「好啊,兒子,告訴女乃女乃我馬上過去。」
「干爹,你要快點兒來。」
「知道了,兒子,一會兒見。」鄭焱掛斷電話,笑容依然掛在臉上。
「貝貝打來的?」女市長問。
「是的,小家伙兒太可愛了。大姐,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情,我想馬上趕過去,林姨還等著我吃午飯呢。」
「好吧,大姐最後再羅嗦一句,請你一定要采取穩妥的方式處理你和夏雪的關系,大姐不希望你們倆因情而受到任何傷害。」
「謝謝您,小弟謹記了。」
「好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謝謝,再見。」
鄭焱回到公司,踏進辦公室的門對劉敏說︰「我現在要去武陽,今天是周末,你要想回家,就快收拾一下隨我走。」
「家當然想回,但不會隨你走。」劉敏微笑著說。
「嚄,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增加你那邊的籌碼兒。」
「小丫頭,你怎麼跟我一個樣,總想著去平衡,看來咱們兩人有緣呢!」
「有緣?」劉敏的臉上陡現一絲驚喜,卻又轉瞬即逝,淡淡說道,「怎麼會呢?」
看到劉敏那變換的神色,鄭焱笑了笑︰「行了,別傻了,準備一下隨我回去。」說著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奔馳車行駛在河源至武陽的高速路上。
鄭焱手握方向盤,瞥了一眼身邊的劉敏,問︰「小丫頭,我怎麼發現你的話越來越少了?」
劉敏將臉轉向了窗外,沒有言語。
「喲,是不是在生誰的氣呀?……不會是失戀了吧?」
「我不想理你。」劉敏拋出一句,並未回頭。
「我又沒有批評過你,從來都是受你批評,為什麼不想理我?」
「你這人自以為是,每每將自己的意願強加于人,從來不考慮他人的感受,實在是可惡、可氣、可恨更該殺!」
「接著說。」鄭焱依然帶著笑。
「不過,說起來你也有一大優點。」
「哦,是嗎?說說看。」
「那就是臉皮特厚。」
「喂,丫頭!」鄭焱收起了笑容,「你這是夸我呢還是在罵我?」
「罵你。」劉敏毫不掩飾。
鄭焱手扶方向盤目視前方,腦子里在思索著劉敏的話。
「怎麼,接受不了了?」劉敏說著再次將臉轉向了窗外,「可你的所作所為別人能否接受你想過嗎?」姑娘的臉上躺著淚水。
「劉敏,請你告訴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姑娘的聲音有些顫聲︰「你,你將一塊千金巨石,重重地壓在一個柔弱女子那顆脆弱的心上,她的心痛了,碎了,你知道嗎?知道嗎?」
鄭焱听了微微一笑︰「天哪,想不到你小丫頭還挺仗義的,居然在替曉蘭打抱不平。」
劉敏的身子微微一顫︰「裝傻沖愣是你的習慣,鄭焱,你就繼續裝吧!」
鄭焱瞟了一眼劉敏,似乎明白了什麼,說︰「莫非你說的那個女子是你自己?」
劉敏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
「可我不明白,我何曾對你施過壓?」
劉敏慢慢轉過頭來,一雙淚眼不無憂怨地望著鄭焱︰「你用你的博愛和恩典,一次次地撞擊著我的心,雖說大恩不言謝,可我不想欠你太多。」姑娘頓了頓又道,「劉敏無以為報,只有來世做牛做馬任你驅使。」
「真是個傻丫頭!」鄭焱抬手模模劉敏的頭,柔聲說道,「小敏,我是一個飽受折磨的人,某些地方我倆很相像,我說了我要把你當作自己的妹妹相待,如果你真想談所謂報答的話,那就接受我這個哥哥,時時監督哥哥的一言一行,促使我正道直行,以免遭受唾棄。」
「可我心里一直不能接受你這個哥哥,因為……因為我……我……」
「好了,我的年齡比你大,職位比你高,你應該服從我的命令,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兄妹了,妹妹,叫我一聲哥哥好嗎?」
「不,決不!」劉敏白了一眼鄭焱,「再說,就這麼輕易地叫你哥哥,不覺得便宜你了嗎?」
「怎麼,難道還有什麼附加條件不成?」鄭焱笑問。
「不應該有嗎?」
「什麼條件?」
「我還沒想好。」劉敏將臉轉向了窗外,「將來再告訴你。」
「鬼丫頭,限你一周內告訴我,否則算你放棄。」
「你敢!」
「走著瞧。」
說著話奔馳車進入市區。鄭焱將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前,對劉敏說︰「在車里等著我。」說完下車走進了超市……
十幾分鐘後,兩人來到劉敏家的胡同口,鄭焱只顧從車里取東西,沒想到劉敏竟然一言不發地徑自走進了胡同。
鄭焱掂著大大小小的袋子,走進了劉敏的家門,劉父迎出門來。
鄭焱見了微笑著道︰「叔叔好。」
劉父接過袋子,嘴里卻在埋怨︰「鄭焱呢,你來就來了,怎麼又掂這麼多東西?」
「我來武陽辦點事兒,順便看看您和阿姨。」鄭焱說著走進室內,來到劉敏母親的身旁,微笑著問「阿姨,您還好吧,想我了嗎?」
「想,想。」劉母拉著鄭焱的手眼中含淚,「阿姨過去經常自卑命中無兒,現在好了,老了老了上天給我送來了你這個不是兒子勝似兒子的人,阿姨可以足慰平生了。」
劉敏將茶杯遞到鄭焱手中,看到母親又在激動,瞥了鄭焱一眼,說道︰「媽,瞧您,鄭焱他還有事不能耽擱,讓他走吧。」
「是啊阿姨。」鄭焱看看劉敏,笑道,「寶貝女兒回來了,就用不著我這個‘兒子’了,讓小敏多陪陪您,改天我再來看您。」
「你少套近乎!」劉敏瞪了瞪眼,「還不快走,小心晚了挨板子!」
鄭焱笑著別過三人,出門駕車而去。
奔馳車駛入省委家屬院,悄無聲息地停在兩層小樓前。鄭焱從車中取出幾個紙箱,剛鎖好車門,就听一聲稚女敕的呼喚︰「干爹。」循聲望去,只見貝貝高舉兩手向他跑來,忙丟下紙箱彎腰抱起小家伙兒,高高地舉過頭頂,在地上轉了幾圈,而後摟在懷里親了又親︰「貝貝,干爹好想你,這段時間練琴了嗎?會不會彈一支曲子?」
「會。」貝貝的小嘴在鄭焱的臉上親了一口,說,「貝貝不要老師教,貝貝要干爹教。」
「嚄,為什麼?」
「因為,因為老師彈的曲子不如干爹彈得好听。」
「是嗎?」鄭焱說著又在貝貝的臉上親了親。
夏雨走過來撇撇嘴道︰「鄭焱,我說你小子偏心眼兒吧你還不承認,我們寶寶在你身邊站了這麼久,你都不看他一眼。」
「啊?」鄭焱這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走來了夏書記、林秋、夏雨和陳曦,而寶寶正抱著一個紙箱在拆封。鄭焱忙拉過寶寶抱起來說道︰「寶寶,想干爹嗎?」
「不想。」寶寶扯著鄭焱的領帶說道。
「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干爹,是姨夫。」
「你,」鄭焱瞪了一眼夏雨,笑著對寶寶說,「你小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干爹有什麼不好?」
寶寶笑道︰「不是不好,是姨姨不高興。」
「好了好了。」林秋笑道,「鄭焱快進屋吧,夏雪在等著你呢。」
「夏雪?」鄭焱忙將寶貝二人放到地上,快步走向屋門,進了客廳未見到人,便走向廚房。陳曦抱著個紙箱進門看到鄭焱慌慌張張地樣子,笑問︰「鄭焱,你瞎轉悠什麼?」
「夏雪呢?」
「傻瓜,夏雪應當在她的房間里呀!」
鄭焱听了一拍腦瓜說道︰「你真笨!」
「我笨?」陳曦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