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情緣 第285章 洋妹妹

作者 ︰ 雨蒙蒙

聞听此言,鄭焱不由愣住了,此情此景,多麼像曉蘭送雞腿、面包給自己吃啊。蘭蘭,我親愛的姑娘,你還好嗎?焱子愧對于你,今生不求你原諒,只求你善待自己;如果說還有什麼願望的話,那就是願上帝賜福于你,讓我心愛的蘭蘭快樂安康!

「鄭焱,你在想什麼?為什麼流淚?」田恬的話驚醒了鄭焱,他連忙掩飾道︰「對不起,我想起了……想起了母親。」說完咬了一口鴿腿,狠命地嚼起來,而淚水卻依然在流……

傍晚時分,田恬和鄭焱整理好衣架,正要打烊,一位洋小姐走了進來。鄭焱連忙上前招呼︰「小姐,您需要什麼?」

「我……鄭焱,你不會這麼健忘吧?」來人用法語說道。

「啊!」鄭焱聞聲恍然說道,「哦,對不起,我確實……琳達小姐,又要買衣服嗎?」

洋妹妹臉現不悅,低低說道︰「你曾答應陪我過周末的,本來想明天過來,踫巧今晚一同事要開生日宴會,我想請你一塊兒過去,你不會拒絕吧?」

鄭焱聞听,眼珠轉了轉,微笑著說︰「是嗎,哎呀,對不起琳達小姐,今晚我還要上網下訂單;再者,您看,我是個殘疾人,恐怕會有損您的形象的。」說著在屋里跛著腳走了一圈兒。

琳達瞥了一眼鄭焱的腳,略作停頓,盯著他的眼楮,輕聲問︰「在中國,一個身體有缺陷的人,就不能參加社交或者說會被歧視嗎?」

鄭焱听了心中暗笑,好厲害的一張嘴,看來如果今晚不隨她去,還會有傷國體呢!于是微微一笑,道︰「琳達小姐,為了維護國家的尊嚴,我答應你的邀請。」

「這才象個中國男人!」琳達的臉上立刻展現笑容。

鄭焱轉向了一臉尷尬的田恬︰「老板,琳達用話相激,要我陪她去參加一個生日宴會,我不能不去,可能會晚些回去,你就不要等了。」

「我等你。」田恬說著從包里取出一沓錢塞到鄭焱手中,「大方點兒,要不卑不亢,注意保護自己,去吧。」

好個通情達理的女子!鄭焱的心里滿是欽佩與感激。他沒再說什麼,轉身隨琳達出了門,走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雙雙坐了進去。

琳達抱著鄭焱的胳膊,輕聲問︰「哎,你為什麼要裝扮瘸子?」

鄭焱心里一驚,旋即反問道︰「琳達小姐,您對一個殘疾人如此發問,不覺得有些過嗎?」

琳達呆了一呆,繼續說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你敢隨我到醫院檢查嗎?當然,如果你的腳確有問題,我願出資帶你到法國醫治。」

鄭焱笑了︰「你我素昧平生,為什麼要這麼做?」

「別問我為什麼。」琳達向鄭焱身上靠了靠,柔聲說道︰「從那天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似曾相識,而當我向你發出邀請時,你卻以跛足示人,不得不使我產生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內心想些什麼,因此,我就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請不要怪我天真和無聊,我這人有時非常好奇與固執!」

鄭焱心里不由一陣暗笑,敢情洋妞也如此有趣。哼,有什麼好檢查的,我又沒病,呵呵,不會著了你的道兒。

「琳達小姐,謝謝你的關心,我的腳是幼年時期受傷所致,後經多家醫院診治,貼了不少膏藥,能恢復到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不敢再有奢求。」

「你說得再多都沒用,我更相信檢查結果,你敢隨我去接受檢查嗎?」

「有什麼不敢的?只不過老板不會給我時間,我們有約定的。」

「不就是個臨時工嗎,辭了它,我保證幫你找一份更適合你、更體面、薪水更高的工作。」

「嘿嘿,」鄭焱笑了,「琳達小姐,你高估了我的實力;再者,鄭焱務工別無他求,只為糊口,懂嗎,只為糊口!」

琳達听了,沉默許久,方才幽幽說道︰「鄭焱,你我均為怪人,你怪在行為,我怪在追求,我堅信,總有一天會破解你的秘密。」

「琳達,我也堅信,你終歸是徒勞,因為我這個方程式是無解的。」

「哼,走著瞧!」

出租車在一酒店門前停下,鄭焱掏出一張十元錢遞向司機,卻被琳達給擋了︰「先生,別收他的錢,他是個騙子,拿的是偽鈔。」說著從包中取出錢遞給司機,道了聲︰「不用找了。」推開門鑽了出去。

鄭焱笑了笑,也鑽出車外。琳達走過來挽住了他的胳膊︰「鄭焱,你的腳可以跛得更狠一點,這樣更能吸引人們的目光。」

鄭焱聞听不由呆住了,望著霓虹閃爍佳麗恭迎的酒店大門,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邁步了。自己與一位嬌媚的洋妹妹相挽而立,已經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如果再跛著腳與她相挽而入,勢必吸引其間所有人的目光,自己倒無所謂,琳達的面子將被置于何處?天哪,真不該陪她來這里,簡直後悔極了,恨不得讓時光倒流回去。

「怎麼,犯難了是吧?」琳達又盯上了鄭焱的臉,「你不必顧及我,既然拿你當朋友,就不懼他人說什麼,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行為辱沒了‘朋友’一詞。」

好嗎,這個洋妞真是太可怕了,先是讓我腳跛得更狠些,現在又告誡我不要辱沒了「朋友」一詞,這分明是要我為了她好好走路,別再裝瘸呀!天哪,怎麼這麼難,裝瘸子是為了躲避煩惱,可現在反而平添了煩惱,真格是事與願違。是自己太笨了?還是過于心軟?不行,我必須將這煩惱消除在萌芽時期。想到此,鄭焱抽出胳膊,鄭重說道︰「琳達小姐,我突然覺得頭很痛,實在對不起,不能陪你進去了,請你理解。」說完轉身欲走,卻被琳達拽住了胳膊。

「鄭焱,如果我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傷了你的自尊,請你原諒。如果你執意要走,我可以放棄聚會陪你離開,我會向同事解釋的。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想知道我為什麼對你一見如故,更想知道你跛腳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鄭焱蹙起了眉,正想月兌開琳達,卻見三對兒男女圍了過來,其中一位金發女郎用法語講道︰「琳達,早來了,怎麼不進去?」而當她看到鄭焱時,不由一聲驚呼︰「喲,是你呀,太難得了,這下好了,今晚又多了個會語的帥哥兒;琳達,你是怎麼請到他的?」

女郎正是那天和琳達一同到店里買連衣裙的女子,名叫蘭妮,此時見到鄭焱令她很是驚異。她身旁的小伙兒正是那天作陪的老外,見到鄭焱也感意外。未等琳達發話,另兩名男子過來拽住鄭焱走向酒店大門,其中一位神秘地一笑,問︰「哥們兒,你是誰呀?怎麼從沒听說過?琳達可是公司最為耀眼的美女,你是怎麼搞到手的?」

鄭焱真是哭笑不得,還未來得及辯解,人已被拽進了酒店。

琳達的眼楮一直在望著鄭焱的腳,當她看到鄭焱被兩個同事跌跌撞撞地拽進門里時,不由點了點頭,神秘地一笑,隨著蘭妮走向店門。

宴會設在二樓大廳,與會者約有二十多人,女性多于男性,主角兒是位國人,名叫沙莎,只見她粉面玉肌,五官清秀,中等身材,三圍中上,性情溫婉,神韻端莊,頗有大家閨秀之風。原來,今天是她二十五歲生日,也是她榮升公司市場部經理的日子,架不住同事的慫恿與激將,舉辦了這場生日宴會。

經過一番致辭、祝福、吹蠟燭和切蛋糕之後,宴會進入了嬉戲笑鬧的品酒時段。沙莎望了一眼坐在琳達身邊的鄭焱,站起身拿過酒瓶和酒杯走了過去。

「先生,今天讓我最感驚喜的是您的到來,承蒙惠臨,還請先生接受小女子的感激之意。」說完,斟滿一杯,捧到了鄭焱面前,「請。」

鄭焱起身接過酒杯,道了聲︰「謝謝你,沙莎小姐。」說完一飲而盡。

沙莎又斟滿了酒︰「先生,請再飲一杯。」

鄭焱略微遲疑,依言飲下。

「謝謝。」沙莎再次斟上酒,言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何處高就?」

鄭焱聞听,微微一笑︰「姓鄭名焱,行乞之人何談高就,剛剛在街頭找了份臨時工,幫人打理店面。」

座中之人听了無不驚疑,眼楮在鄭焱與琳達的臉上瞟移著。

沙莎聞听笑意依舊︰「鄭先生過謙了,想來我等皆屬行乞之人,卻沒有先生這等輕松之心境,看來還是缺乏歷練呢。來,鄭先生,沙莎再敬你一杯。」

「過獎了。」鄭焱說完與之踫杯,飲了一半正想放下,卻見沙莎向他亮起了杯底,只得干了。

「謝謝,鄭先生請坐。」沙莎又往鄭焱杯中倒了酒,方才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眾人又與鄭焱喝了見面酒,這才紛紛抄起筷子,各取所好,慢慢品嘗。

進門時將鄭焱拽進酒吧的兩位男子,此時借著酒興,開始向鄭焱發難了。瘦一點兒的開口笑道︰「鄭焱,能談一談你是怎麼認識琳達小姐的嗎?」

胖一點兒的撇著嘴說︰「咳,這麼問也太俗了吧?應該……」忽然瞧見琳達在瞪他,連忙改口說︰「似乎……似乎也只能這麼問。」

在眾人的轟然大笑後,鄭焱淡淡地說︰「日前,琳達小姐一行惠顧小店,聞听她們講一口流利的法語,就萌生了學幾句的念頭兒,于是就相識了,僅此而已。」

「好一句‘僅此而已’。」瘦子撇著嘴說,「不會是貪戀美色吧?」

「呵呵,鄭焱乃一殘廢之人,豈敢妄想。」

「殘廢?」沙莎驚問道,「鄭先生何出此言?」

鄭焱苦笑道︰「幼年遇禍,致使右腳落下殘疾,至今行則跛、立則痛,不是廢人勝似廢人。」

「啊?這怎麼可能?」胖子不解地問,「剛才進來時沒見你跛腳啊?」說著將目光轉向了琳達。

琳達斜了一眼鄭焱,輕哼一聲,言道︰「他的殘疾不在肢體,而是在心里。」

「殘在心里?琳達,你什麼意思?」沙莎聞听大為不解。

琳達撇著嘴說︰「別問我,除了他自己,恐怕只有上帝才會明白。」

「天哪,急死我了。」沙莎直視著鄭焱,一改端莊之態,嚷道,「鄭焱,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看著辦吧。」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鄭焱垂下了頭,黯然說道︰「腳殘,傷及了心,故此準確地說應該是殘在肢體,傷在心里。」

「太可惜了。」蘭妮甩了一下金色長發,用法語說道,「如此俊美的王子竟然腳有殘疾,上帝真會捉弄人。」

鄭焱淡然一笑,也用法語言道︰「小姐,上帝還是公平的,正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我們不應該抱有怨恨,相反還應該感謝上帝,是他賜予我們生命,才使我等享受世間之美景。」

身邊的琳達听了,不由一聲冷笑︰「虛偽!你要真這麼想,也不會裝瘸子了。」

「什麼?裝瘸子?」蘭妮吃驚不小,「鄭焱,這是怎麼回事兒?」

「咳——」鄭焱故意長嘆一聲,「我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琳達小姐,致使她頻頻戲弄于我。」

蘭妮聞听生了氣︰「琳達,你太過分了!」

琳達白了她一眼︰「你懂什麼?」轉而盯上了鄭焱的臉,不無譏諷地說道︰「你應該去做演員,說不定還能登上奧斯卡的領獎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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