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紅色保時捷跑車,停在了婦幼保健院門前的停車場上,一位紫衣女子鑽出車外,一張美艷絕倫的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早已等候的李媛華和衛星母子慌忙迎了過去。
「曉蘭,你怎麼才來呀,媽都等不及了!」李媛華擁著張曉蘭動情地說。
「媽,讓您掛心了。高速路上出了車禍,堵了一會兒,故此來晚了。」
「是嗎,孩子,你沒事吧?」李媛華聞听急問。
「我很好。」
衛星一邊言道︰「嫂子,快上樓吧,琳琳一直在念叨你呢!」
「好的。」張曉蘭又與衛星的母親見了禮,便跟隨三人走進了大樓。
病房里,琳琳正在喂乳,看到張曉蘭進來,異常高興︰「嫂子,你可來了,想死妹妹了!」
張曉蘭急步上前,將嬰兒搶到手里抱著,邊看邊說︰「天哪,好可愛喲!琳琳,把寶寶讓給我吧!」
琳琳心里美極了︰「嫂子,你來晚了,寶寶已經被哥預訂收養了,還給起了名字。」
「你哥?」
「是呀,昨晚哥過來時告訴我說,等寶寶滿周歲時過繼給他,好讓他做回父親,免得這輩子體會不到做父親的滋味兒。」
張曉蘭的臉色變了變︰「他什麼意思?」
琳琳盯著張曉蘭的臉,幽幽說道︰「哥說了要獨身一輩子,獨身不娶哪來的孩子,沒有孩子怎麼做父親?」
張曉蘭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故作著急地說︰「這人怎麼這樣,媽,您趕緊給他找一個呀,怎麼能讓他獨身呢!」
李媛華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兒,心說︰你丫頭充什麼好人,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
見李媛華不言語,張曉蘭又道︰「媽,鄭焱是不是不听您的?」
琳琳搭了腔︰「哥固執得很,誰的話也听不進去。」
張曉蘭撲哧一笑︰「要不等見了面我勸勸他。哎,琳琳,你哥給寶寶起了個什麼名字?」
「臭臭。」
「什麼?」
「臭臭,臭小子的臭。」
「臭臭?」張曉蘭格格地笑了,「天哪,他才叫臭呢!」
李媛華心里別扭極了,這丫頭這次回來表現出了少有的開心,一張俏臉笑得燦若桃花,看來小諾曼的是有魔力的,他們的婚姻也是成功與幸福的。嗯,要這麼看來,鄭焱有救了,他愛曉蘭,看到她婚姻美滿,家庭幸福,肯定不會再眷戀于她,若經勸導假以時日自會移情別戀。想到這里,心里漸漸敞亮起來,望著張曉蘭笑道︰「曉蘭,兩個月不見你變多了,心情好了也胖了些,臉也滋潤了,孩子,你要保持下去!」
「是呀嫂子,我也感覺到了,你比以前更漂亮更迷人了!」琳琳的心里似乎還堵著,「咳,我哥真是命苦啊!」
「那是他自找!哼,下次我把諾曼帶來,非氣氣他不可!」
「嫂子別這樣,哥的心里已經很苦了,一直都在懊悔與自責。你應該知道,他從不將痛苦掛在臉上,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妹妹求求你,不要再刺激和折磨他了!」
張曉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笑對李媛華說︰「媽,鄭焱他躲哪兒去了,真的不敢見我?」
「他……他去廣州出差了。」李媛華說著低下了頭。
張曉蘭神秘地一笑︰「哼,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總有見面的時候。他不是喜歡孩子嗎,琳琳,告訴你哥,等將來我有了孩子送給他一個。」張曉蘭說著拿過小包,打開來取出一只盒子和一張銀行卡,「小妹,卡里的錢是我送給你們作為寶寶教育基金的,密碼是寶寶的生日。盒里裝著一只玉佩,送給寶寶,保佑他健康、活潑茁壯成長!」
琳琳接過捧在手中,喜形于色︰「嫂子,這也太貴重了;再說,你送一樣就夠了,不必送兩……」
「呵呵,這兩樣禮物,一樣是我送的,一樣是諾曼送的;本來他要跟我一起過來的,可又怕遇見你哥使他難堪。」
琳琳將禮物放到了襁褓邊,眼楮里閃動著淚光︰「嫂子,謝謝你們。妹妹有個請求,希望你不要再記恨哥哥,更不要去羞辱他,哥哥真的好可憐!」淚水滑落琳琳的臉頰,衛星的母親見了急忙阻止︰「琳琳,你不能這樣,會影響乳汁分泌的。」
張曉蘭見了,連忙說道︰「小妹,嫂子听你的就是了,快高興起來。天哪,怎麼跟你哥一個樣,動不動就落淚!」
「謝謝嫂子,我也代哥謝謝你。」琳琳擦擦淚,強作笑臉,「嫂子,趕快懷個孩子吧,你早就該做媽媽了。」
「咳——」張曉蘭臉現苦澀,「我也想要啊,可就是懷不上。哦,小妹,這事兒可不許告訴你哥,他會瞧不起我的。」
琳琳愣了愣,言道︰「哥怎麼會瞧不你呢,他現在最瞧不起的就是他自己。」
「不提他了,整個兒一可惡又可恨的家伙!」張曉蘭轉向了李媛華,「媽,爸還好吧。」
「嗯。鄭焱的工作有了著落,他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媽,那家公司怎麼樣,您得讓爸幫扶他呀。」
「幫扶?哼,那小子既不想讓人知道他是我們的兒子,更不要我們過問他的事情。」
「爸可以暗中幫他呀!」張曉蘭顯得很是關心,「他那麼年輕,手下未必都服他,若遭人算計,不僅對他的信心是種打擊,弄不好還會影響一生的!」
衛星笑了︰「嫂子,放心吧,以我哥的能力,別人不被他算計就是好的。」
琳琳不樂意了︰「淨瞎說,哥是那算計人的人嗎!」
正然說著謝文玫推門走了進來,曉蘭見了,連忙迎上︰「舅媽,您來了,舅舅和婷婷都好吧。」
「都好,曉蘭,你啥時過來的?」謝文玫一臉喜色。
「來一會兒了。」
「一個人來的,小諾曼呢?」
「他……他不好意思見鄭焱,所以沒跟過來。」
看到曉蘭一臉平靜,謝文玫似乎少了些顧忌︰「諾曼對你還好吧?」
張曉蘭笑了︰「好著呢,比鄭焱強多了,起碼讓我覺得心里踏實。」
張曉蘭如此言行,讓眾人心里感到非常不快。李媛華干脆將臉扭向了一邊兒。衛星有些不忍,心說,你們別這樣對待人家呀,不論她與哥誰對誰錯,單就她老遠趕來探視,還送了那麼貴重的禮物,咱就不能冷落了人家。于是做出笑臉道︰「嫂子,你的公司經營狀況還好吧?」
張曉蘭看到了眾人表情的變化,心說我指責鄭焱你們全不開心,他折磨我那麼多年,你們怎麼不為我鳴不平呀?听到衛星轉移了話題,回答道︰「還可以。哦,舅媽,婷婷畢業了吧,聯系好接收單位了嗎?」
「單位早聯系好了,還不止一家,就看她願意去哪里了。」
「戀愛了嗎?」
琳琳笑道︰「婷婷愛的是我哥,你結婚了,哥恢復了自由,小丫頭只要回來就黏在我哥身邊,現在已經似明還暗地向大家表示要嫁給我哥了。」
張曉蘭一听皺起了眉︰「他倆是兄妹關系怎麼能戀愛?……你哥啥態度?」
「心里怎麼想不知道,表面看來仍一如既往地疼愛著婷婷。」
張曉蘭瞟了一眼謝文玫和李媛華,不無嚴肅地說︰「媽,他們倆不合適,你們一定要把住關,千萬別弄出什麼事情來,都是一家人誰也傷不得。」
李媛華很不以為然︰「怎麼把關?相反,我倒覺得如果兩人樂意,結婚也沒什麼不合適!」
張曉蘭听了渾身一震,盯著李媛華審視了一會兒,望一眼謝文玫又道︰「媽,我相信鄭焱是不會自願娶婷婷的,因為在他心里婷婷始終是他心愛的小妹,就像琳琳一樣;如果他受迫與婷婷結合,那將使他一生不悅。我這麼說不是指婷婷配不上他,而是說他們倆不合適。……我了解鄭焱,更能洞悉他的心,你們千萬要慎重!」
琳琳似乎害了怕︰「媽,嫂子說得對,可不能逼迫我哥,兄妹之情是難以比擬夫妻之愛的。」
衛星笑道︰「嗨,真是杞人憂天,他倆皆為聰明之人,會處理好關系的,用不著擔心。」
眾人正然說著,潘笑宇走了進來︰「曉蘭,你來了,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過來看望我們,不會是把我們忘了吧?」
張曉蘭慌忙賠笑︰「爸,媽已經批評過了,您就不要再指責我了。」
「好好好。」潘笑宇呵呵一笑,「嗯,精神狀態不錯,好好保持。」
「謝謝。爸,做外公的感覺是不是特欣慰特幸福啊?」
「那當然。」潘笑宇說著近前模模嬰兒的臉蛋兒,臉上堆滿了笑。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走進了瑯瑯和歐陽翠微。瑯瑯看到張曉蘭,高興地上前握住了手︰「嫂子,你來了,見到我哥了嗎?」
「沒有。」
「嗨,他怎麼還不過來,我打電話給他。」瑯瑯說著掏出了手機。李媛華忙說︰「瑯瑯,你沒睡醒呀,你哥在廣州!」
「廣州?呵呵,沒那麼快,半小時前我們通電話,他還說在公司批閱文件呢!」忽然看到母親沖自己直瞪眼,立刻醒悟,瞟了一眼張曉蘭,改口道︰「莫非是在廣州的辦公室里?」
看到二人的表情,以及瑯瑯這不著邊際的話,張曉蘭已經了然于胸,好你個鄭焱,竟然不願見我,哼,我會逮著你的!目光轉向歐陽翠微,感覺似曾相識,便微笑著問︰「瑯瑯,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怎麼覺著有些面熟?」
歐陽翠微早已認出張曉蘭,可是她不理解,鄭焱明明在公司里,為什麼他們要說去了廣州呢?難道鄭焱怕與張曉蘭見面?
正在這時,琳琳的手機響了,她道了聲「是我哥。」便接通了︰「哥,你有事嗎?……嗯,嫂子來了,就在我面前。……好的。」琳琳將手機遞向張曉蘭︰「哥找你。」
張曉蘭接過手機,淺淺一笑道︰「鄭焱,你現在穿的是那件米黃色的立領毛衣嗎?」
「不是,是白色的……噢,不不,不是的,我穿的是T恤衫。」
張曉蘭一聲冷笑︰「行,鄭焱,看來這暖氣真到停供的時候了,你都穿T恤了,哼,算你機敏!……既然躲著不想見我,干嗎還打電話?」
「曉蘭,我真在廣州,正在……」
「我不想听,沒事掛了!」
「等等。」鄭焱壓低了聲音,「瑯瑯和他女朋友是不是去病房了?」
「嗯。」
「听我說,瑯瑯的這個女朋友叫歐陽翠微,我在蒙城時與她有過接觸。」
「哼,也是個受害者吧!」張曉蘭的目光投向了歐陽翠微。
「我不想解釋,我要說的是她現在是瑯瑯的女朋友,請你說話注意分寸。」
「你覺得我會听你的嗎?」張曉蘭說完掛斷了,「媽,我把鄭焱的衣服捎回來了,一直放在雲州的櫃子里不穿挺可惜的,您陪我弄回家里吧。」
李媛華听了愣了愣,言道︰「微微,你和瑯瑯在這里陪琳琳坐會兒,我回去做飯,你和曉蘭初次見面,今天咱們好好聚聚;老潘,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事了,一塊兒回去。」
于是三人與眾人別過,出門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