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睡得像豬一樣,以至有人站在我床邊我也沒有發覺,當我發現時,那個人已經走出門外。信我,我絕對沒有看錯,那是一個將長發卷起來的女子,她那縴細的身影正在房門口一閃而過,我甚至看到她手指甲上那紅色的指甲油。
她是誰?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我突然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她——到底看了我多久?還有,她——是人麼?
關于鬼神,我還是相信的,唯一慶幸的是,現在應該是白天,而她也沒有披散頭發,蒼白著臉繼續站在床邊嚇我,我捂了捂突突跳動的胸口,發現,噢,我是活著的。
關于這個女人,我還是十分好奇的,于是我側著耳朵仔細傾听起來,希望能听到她說什麼,或做什麼。
至少,馬小杰不會不知道有人進來了吧。
但外面卻一片寧靜,靜到以為剛剛看到的那個女人全是自己的幻覺。
于是我悄悄爬起床,踮著腳尖走到門口,沙發上空無一人,人呢?
就連那個女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詭異了。
天已經大亮,該發生的沒有發生,例如夜里小杰應該爬到我的床上什麼的。當然,這是我那髒髒的思想里出現過的某個情節。
可是小杰,你在哪呢?
我正想跨步走出去,卻隱約听到廚房里有聲音,于是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露台上,那里跟廚房是一牆之隔,我應該可以听得更清楚。
我背靠著這扇隔著我和他們之間的薄薄的牆,一面將耳朵貼近牆邊,我听到小杰說︰「你以後不要再上來了,鑰匙還給我吧。」
「你就是為了她才對我這樣的嗎?我不信你是這麼絕情的一個人。」那個女人雖然壓著嗓子,但我依然能听出她話里的不甘與憤怒。
她口中的那個‘她’是我麼?
「這跟她沒有任何一點一滴的關系,我跟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之間只是朋友,朋友,懂麼?」
「那你又把鑰匙交給我。」
我听到小杰十分無奈地說︰「夠了,就這樣吧,吵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思了,你還不還已經無所謂了。」
他們是在吵架嗎?是因為我的出現嗎?怎麼忍心跟這麼一個好男人吵?如果他叫你交出鑰匙,乖乖交出來不就好了嗎?換了是我,我才不會浪費時間在吵架上面呢,我覺得,他不會喜歡吵架的我,既然他不喜歡,那就不要吵好了。他喜歡我乖乖的,那我就乖乖的。
那女人依然在不依不撓地追問︰「你會將鎖換掉對不對?」
我突然覺得她十分可憐,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何必再問?
然而馬小杰再也沒有說什麼,我想,我應該回房了,至少假裝沒有听到這些不應該讓我知道的話。
可是那個女子比我速度多了,我看到她旋風般卷進臥室,然後大叫︰「人呢??」
我愣愣地站在露台上不知所以,天啊,我會被殺死麼?在她極度憤怒下,我的性命會不會脆弱得像清晨的露珠,被陽光一照就揮發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