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犬歸來 第六章 老鼠窩里那點事

作者 ︰ 李淮安

杜藍剛進門就看到家人坐在客廳看電視,媽媽質問她打電話為何不接。

「媽媽,什麼時候來過電話?」杜藍一臉茫然對著媽媽說道。

「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想什麼。」媽媽沒好氣白了一眼老是不長記性的大女兒。

杜藍看媽媽那副模樣,心中更加疑惑了,臨近中午時候爸爸是來過一個問候電話,她為驗證一般從口袋掏出手機想查看來電顯示,按了一下手機沒反應,又用力按下幾下,仍舊沒反應。

「手機壞掉了!」

「我的天啊,怎麼可以這樣呢?」

此刻杜藍那張臉比怨婦哭泣起來還要難看,在三年前的一個聖誕節夜晚,那時杜藍剛剛正式跟楊泰交往,這款三星手機是兩人第一次逛商場買的,對于杜藍來說意義非凡。它一直伴隨著杜藍渡過了三個春秋,之前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別說大修連小修都沒有過,可是——

杜藍覺得自己太倒霉了,現在她的愛情死掉了,老天爺竟然殘忍到連她的手機都不放過。

難道這一切冥冥之中都是命運在操控嗎?

這個問題很快就從杜藍腦子飄過了,看一眼空空如洗的餐桌,她說道︰「媽,還有飯嗎?我餓了。」

「沒了,剩飯全給小劉家的旺財了。」

旺財是一條狗的名字,就住在17號大院東北角落一個塑料棚里面,專門用來防小偷的,大家有義務管它吃飽飯。媽媽,意思很明顯杜藍連旺財都不如。

杜藍怒氣沖沖的將裝著連衣裙的白色袋子扔給正在看肥皂劇的妹妹,賭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媽媽的話太傷人了。

「難道今晚就準備餓肚子到天明嗎?切,這怎麼可能是我杜藍作風呢。」

「趁著妹妹還在客廳看電視,我動作可要快點才行。」

杜藍的妹妹勝男,因為寫小說經常需要熬夜,零食是不可缺少的。杜藍將房間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一個遍,楞是沒找到妹妹的零食,她忍不住亂抓了幾下頭發,嘴中不斷埋怨著︰「那個丫頭究竟把食物藏在哪里去了。哼!!!最好統統被老鼠叼去吃了。」

「算了,晚些時候再去冰箱里面看看有什麼吃的東西。」

杜藍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走到電腦前坐了下來,在網絡瀏覽人才網站,看看能否找到一份合適自己的工作。結果她越看越心涼,越看越傷心,月薪才兩千的工作,但對求職者的要求可不低啊,大學本科以上學歷,英語四級,年齡二十五周歲以下……她就沒有一項符合用人單位要求的,杜藍就納悶了,這個社會究竟怎麼了,大專學歷,英語A級,年齡過了二十五周歲的人就活該長期待業嗎?

「哼,看來明天我還是親自跑一趟勞動力市場吧!不就是多花一些時間嗎?」杜藍有些憤憤不平道。

「咕嚕~咕嚕~」

這個時候杜藍肚子發出古怪的聲音,她揉了幾下干癟的肚子,猶豫了一下,嘀咕著,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剛出房門,就看到家人圍坐在一起吃水果,幸好及時趕到,否則又要錯過了吃東西的時間。杜藍走到水果盤邊上,她看中那個最大最紅的隻果,伸手抓向它,可就在這個時候媽媽卻在水果盤子轉移到自己保護範圍之內。

杜藍尷尬萬分,人都是有尊嚴的,她只能順勢從紙巾盒里面抽了幾張紙巾,抹了幾下干癟嘴唇。爸爸看她這個可憐樣,不禁有些同情,招呼道︰「杜藍一定渴了吧,坐下來一起吃點水果吧。」

在那個瞬間,杜藍被爸爸善意之舉感動得熱淚盈眶,連連應聲道︰「好啊!好啊!」

哪知媽媽干脆將水果盤子摟在懷中,一點都沒有打算讓杜藍享受水果的意思。杜藍臉色一下子變得異常難看,心田好像被武士的長劍狠狠刺了一下,心中嘀咕著,難道我杜藍會將一個區區的隻果放在眼中嗎?這也太小看我了。

杜藍看見客廳的東邊角上有一個飲水機,邁著大大步伐走了過去,拿過一個干淨的紙杯,接了一杯溫水,然後一飲而盡……

「還要喝!」

杜藍又給自己放了一杯溫水,又一次一飲而盡……

她一連喝了六杯水才覺得肚子有些發脹,然後一聲不吭站在那里等待媽媽他們吃飽了,總有多余的,小劉家的旺財還沒學會吃隻果,那剩下來的隻果……

家人面面相聚,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過了一會兒,好像大家都吃飽了。媽媽看著水果盤上那點微量的隻果,似乎有些為難道︰「怎麼還剩下這麼多呢,旺財又是吃暈的,看來只能當著垃圾倒掉了,免得被老鼠惦記上。」

「不如……」

杜藍站了這麼久,連廁所都不敢輕易去上,等得就是這個機會。而此刻機會就在眼前,她猶如餓狼般撲了過去……

媽媽一個華麗轉身,拿著那點微量的隻果走向鸚鵡,熱情道︰「小月月來吃隻果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抓住它了,杜藍真狠自己動作為何不利索一點呢。

算了,不就是一個晚飯上不吃飯嗎?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啊啊啊!憋不住了……」

杜藍雙手緊緊捂襠部,雙腿並攏猶如唐老鴨一樣踱步走進了衛生間,彭的一聲衛生間大門被關上,里面傳出來一陣急促的放水聲。

妹妹勝男看到杜藍這副衰樣,暗自搖頭道︰真是一個連老鼠都不如家伙。她提著白色袋子回屋去了。

「真舒服!」

從衛生間里面出來杜藍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就像剛做了一個全身按摩呢,她朝著房間走去,哪知爸爸叫住她,暗中偷偷在女兒手中塞了一個大大的隻果。

杜藍臉色在那個瞬間凝固了,爸爸看大女兒這副模樣,悄悄告訴她︰趁你媽不注意偷偷給你留的。

好想哭了,爸爸你讓我能什麼奉獻給你,不知為何杜藍想起了那首《奉獻》,都到了該向長輩奉獻的年齡,而我卻拿什麼奉獻給你,我的爹娘……

爸爸加油般拍了杜藍的右肩,孩子堅強一點,不要怨恨誰,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哪怕別人都瞧不起你,但你也不能瞧不起自己。

「我的爸爸,他……」

她不想在爸爸面前哭泣,捂住著嘴小跑回到房間,甩掉拖鞋躲入被窩之中,此刻她已經淚流滿面,淚水打濕了潔白的被單,冰涼涼的。

「我的爸爸,女兒讓你失望了……」

她小口吃著那充滿愛的力量的隻果,一邊偷偷抹著那些廉價的淚水。從明天起,一定要找工作,不管有多累多苦,必須找工作,不能讓爸爸以及家人再失望了。

躺在床上杜藍久久不能入睡……

可是,現在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都找不到一份工作,杜藍覺得自己是三流大學畢業的,又在家中閑置了三年除了洗衣做飯打掃看肥皂劇之外好像什麼都不會,她整整已經月兌離這個社會三年了,還能夠在處處是競爭的職場上生存下來嗎?

不知為何,杜藍對外面的社會有一種莫名恐慌,有一種被社會無情拋棄的悲涼感。

難道又要沉淪下去,在家啃老至死嗎?

杜藍突然又想起昨天中午那個怪異的惡夢,它似乎給自己敲響了人生的警鐘?孩子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如果那樣的話你晚年的生活一定很悲慘的,你會從一個無業者變成一個孤寡老人,當你生病的時候沒錢治病,身邊沒有一個人照顧,你會活活餓死在街頭的,連一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不,我杜藍不想變成孤寡老人。

我不要這樣的命運!

不,不能因為沒有一個好文憑就在家當鴕鳥,不能因為在找工作過程受到種種委屈而退縮,更加不能將希望未來寄托在父母身上,不能指望男人會養活你一輩子,想要吃飯,想要填報肚子,必須通過自己勤勞的雙手去爭取財富。

「我一定需要一份工作……」

想至此,杜藍她猛得掀開裹在身上的被子,從床上站在起來,她歇斯底里吼叫著……

腰桿挺得筆直,右手握拳重重擊打著左肩,眼神中噴射猶如太陽般的熊熊斗志。

「我要奮斗,我要工作,我要男人,我要結婚……」

然而正在趕稿子的妹妹勝男被杜藍突如其來的叫聲狠狠嚇了一跳,不滿道︰「你這個瘋子,大半夜鬼叫什麼啊。」

「哼,光在被窩里面喊那些勵志話的有什麼用,工作是喊出來的嗎,笑死人了。」

「死丫頭,你就等著看好了,我一定會找到工作的!」

杜藍已經受夠了別人藐視她尊嚴的目光,受夠了沒錢的那種恥辱感,受夠了鄰居嘲諷的目光,受夠了一切。

我們的故事主人公杜藍,在家閑置三年了終于又要踏上社會尋找工作之旅,在前方究竟還有多少困難等待著她去克服,她是否能夠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呢,預知詳情,請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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