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無殤的心慌了,在看到這根黑色的銀針時,徹底的慌了,伸出手,觸到銀針的那瞬間,他感覺腦子里一片空白,看著眼前千夜張張合合的嘴,他听不見他在說什麼,只知道自己的心在顫抖,她果然有事!
「嚴重嗎?不嚴重對吧,你可以醫治好她的,對不對?」顏無殤感覺自己的心被撕扯似的痛,他只听到了自己顫抖的聲音。
千夜沉默了,他的腦海里突然回想到了師父生前有一次將他叫到了面前…
「夜兒,你已學到了師父的畢生絕學,可有一樣,師父從來沒有教過你,為師之所以不教給你的原因,是怕將來你會因此而走上一條不歸路。」師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一股悲痛感,雙眼中滿是滄桑感,千夜突然覺得迷茫起來,不歸路…
難道學醫也有不歸路,他竟第一次听聞,所以他便更加好奇起來。
「師父,夜兒只會學醫救人,絕不會走上不歸路,師父,您說的那是什麼?」
「夜兒,知道我為何一生不娶?」當說到一生不娶時,師父的眼中閃過濃濃的愧疚與悲傷,他的目光落在千夜的身上,目光慈祥溫和。
千夜沉默不語,似乎還在等著師父的下文,因為他看的出來,師父是個有故事的人,跟在他的身邊那麼久,他經常可以看到他一個人時,站在深山的最高處,孤獨而又落寞的眺望著遠方,有幾次,他竟看到師父默默的落淚了。
「師父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子。她很漂亮,也很有才華,當時,在我的眼中,她就是我的全部,我默默的愛著她,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我的愛慕之意。」當師父回憶著腦海里那幾十年來念念不忘的人兒時,眼中的愛意和幸福他看的真真切切。
「後來,我找到了一個機會,終于向她袒露了自己的愛意,夜兒,你知道嗎?她竟然也一直念著我!我當時興奮的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著,那種感覺,仿佛飛入了天堂。我籌備好了聘禮,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就準備到她家去提親。」
「可沒幾日,她來找我,她告訴我,自己的心好疼,我趕緊給她診治,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會被下這樣的情盅,情盅可以去除,但是她的情盅竟然被下在了心里,如果要取出情盅,她必死無疑!我那時慌了,她沒有告訴她真相。後來,經過我調查才知道,原來她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是他下的情盅。我知道,如果我告訴了她,她一定不惜生命危險而讓我為她取情盅,我做不到,我知道她愛我,可我消失了,我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直到……有一天,看到她嫁給她的表哥。從那時開始,我發了瘋的開始研究情盅,研究怎樣能從心髒中取出情盅而不會危害到生命。十年,十年的時間,當我終于研究出來時,卻得到了她已逝的消息,到那時,我才明白,原來情盅不等人,它會一點點啃噬人的心髒。」師父的聲音越來越顫抖,直到最後眼中充滿了淚光。
千夜听著心中也是一陣驚恐,毛骨悚然,這世上……竟然會有人情盅被下在心髒中,雖然他知道情盅,但從未有過病例是這樣的,情盅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在什麼地方,心髒里……千夜不敢往下想了。
「夜兒,我這一生,最後悔的就是沒能救她,就算已經知道了如何治療,她也不在了。師父不教給你的原因,就是怕你以後會在感情路上偏激的走上不歸路。」
「師父,情盅被下在心髒里會怎麼樣?」千夜皺了皺眉頭,追問道。他不相信這情盅被下在心髒里後會和普通的情盅一樣,一定有它的不同之處,甚至更狠之處。
「早期的情盅會在幼期,幾乎不會有任何影響,但在隨著情盅滿滿長大,它會一點點的啃噬人心。除了這一點,還有……下情盅之人只要心髒有任何疼痛,直接會關系到被下情盅之人,她的痛會比他痛十倍,甚至不止。當年,那人也是如此折磨她,直到她屈服。」師父一向溫和的眼中閃過濃濃的恨意,千夜知道,是對那個不擇手段的男人。
「師父,這種病例千夜從未見過,是否很少?」千夜從跟師父學醫這麼多年開始,就從來沒有接觸這種可怕的情盅,難道是世間少有?
「嗯,此情盅來自北國的冰封山上,千年一次產卵,必須要找到幼卵,才會有效。不過即使登上了那冰封山上,找到了情盅,也不一定會下來,因為那上面的溫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起,就算是武功再強的人多待一刻都會送命!而且山勢險峻,上去就是抱著多半會死在那里的決心。所以師父這一生,也只接觸過這一次,而且是最難忘的一次。」師父點點頭,緩緩說道。
「那樣珍貴,千夜恐怕是遇不上這樣的情況。不過師父放心,千夜一定會謹遵師父教誨,絕對不會因為感情而去做這些。」千夜的眼中閃過濃濃的興趣,師父知道他的脾性,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會學到,所以今日和他說的原因,也是打算將自己剩下的唯一本領交給他,至于今後,他也無悔了。
千夜突然回神,耳邊似乎還清晰的回蕩著師父臨終前的那句話…
「夜兒,切記…切記那情盅不可輕易診治,因為…診治之人,會受到…巨大的傷害,甚至……送命!切記!」
千夜那才明白,原來師父是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換那個他深愛的女子的命,將情盅引到自己的心髒里去,那樣他的深愛之人,才能獲救。
從那一刻,他才明白,愛,原來那麼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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