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寒家白吃白住了幾天,我真的很不舍得走!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喜歡那群笨蛋山賊,他們對我那叫個好啊,從樹上掏出就那麼一個鳥蛋,怕我吃了長胖嫁不出去,愣是沒給我嘗一口啊!
山寨里的兄弟們也都舍不得我,我敢拿我的棺材打賭,我親耳听到某位山賊仁兄說要把我們的手或腳砍下一個作紀念!
天啊,我真的很感動!可是——再不逃,這群瘋子非算計著把我們煮著吃了不可!
當然了,這些都是開玩笑的。他們不會讓我們缺胳膊少腿,然而我依舊不喜歡他們的實施方式——乘我們不防扯一根頭發,半夜溜到我們房中將我們的手指甲全剪了(最後連腳趾甲都沒放過!)
結果早上起來,發現心愛的頭發少了一撮,手指甲啊腳趾甲的都成了禿子那是正常……
姐姐竟舍得丟下她那寶貝似地七弦琴?——阿彌托佛,省的我背著累死!
江寒親自為我們餞行。
我真的有認真勸江寒別喝那餞行酒,可這人不听,一飲而盡!我只能無比遺憾而同情的告訴他,我親眼看到某山賊把洗腳水灌進酒里面!然後江寒臉一綠,連聲「告辭」也不說,掉頭就沒了影兒!
眾山賊悲哀︰「俺們本想給老蘇留個深刻記憶,你說頭兒怎麼這麼小氣——他搶啥呢他?」
我們「哈哈」大笑著,上馬走人,無奈某個天殺的混蛋在路上送了我們另一個餞行禮——馬絆!差點取了我們三兒的小命!
在「歷經滄桑」後,我們終于逃出命來!
上天保佑,我沒死……
「這是什麼鬼地方?」
「子墨縣。」蘇成用最不耐煩的聲音回答我。此刻,這位平日里又白又女敕的公子哥兒如同被剝了皮的大蝦,還加澆了層紅油的!如不仔細看,他娘都認不出他!
蘇成忙著查地圖。要我說,又不是去尋寶,干嘛查地圖查的那麼勤便?
姐姐在馬背上無力的晃著,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我掉轉馬頭到姐姐身邊,撩起袖子替她拭汗。姐姐臉色蒼白的嚇人。她說她難受。
也是,以前夏天,姐姐連門都不出。如今要她頂著大太陽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柔弱的姐姐沒暈過去已是個奇跡!
我揚起馬鞭抽在蘇成馬上,他的馬受驚的嘶鳴著揚起前蹄,把蘇成一下子摔下馬。姐姐忍不住笑了。蘇成灰頭土臉的一定想發火,然而姐姐在旁邊,他一般不敢發火︰「又怎麼啦?」
「姐姐像是中暑了!找個陰涼處給姐姐休息一下。」我覺得他真笨,我除了為姐,什麼時候找過他?
「你就不能用說的?——摔死我了………」蘇成爬起來扶姐姐下馬。
我一個人牽著三匹馬,比馬夫還馬夫!
客棧小兒對蘇成和姐姐那是又恭又敬,等二位一進去,那小兒立馬端起架子指揮我︰「你,把馬牽後頭去!別擋了門!」
他敢把我當馬夫?我一拳把他打翻在地︰「給姑女乃女乃听好了,姑女乃女乃我不是馬夫!」
那小兒摔得稀里嘩啦,哭爹喊娘的爬起來磕頭︰「姑女乃女乃饒命,小的狗眼看人低——」
我抬腳又是一下子︰「誰是你姑女乃女乃?姑娘我有那麼老嘛?」
小二可憐兮兮的抬起頭,哭得那晦氣樣!
「行行!把馬牽後頭去!別哭的礙我的眼!」
蘇成說姐姐受了暑氣,他要去抓藥,叫我守著姐別闖禍,廢話囑咐了一大堆!我道︰「蘇成,您老貴庚啊?」蘇成倒是頭一次沒還嘴,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兩聲出去了。
我幫姐姐用冷毛巾敷在額上。姐姐說她沒事,非要我洗把臉休息。我說我不累,姐又執著了,我只好依她,但我不睡覺,我白天從來不睡覺。姐姐笑了,說我奇怪。我告訴她蘇成小兒也是這麼說的!姐姐嗔怪道︰「緲妹,不許對哥哥無禮。」
我說︰「好——」至少不當你面無禮就是了。
蘇成回來時,著實嚇我們一跳——我懷疑他把整個藥鋪都搬來了!而他的辯解是他實在是拿不定主意,因為藥店掌櫃說這種好,那種好,還有一種也很好!他說反正以後也用的著,等幽妹在生病時就不用再買了!
結果是,幽姐把那些藥統統砸向蘇成,原因是他居然敢咒她總生病!以為她蘇幽是藥罐子嗎?
蘇成最怕姐姐火了,連連自責,並說幽妹從不生病,生病的是他!幽姐不吃這一套,並賭氣說蘇成買的藥她一口都不會喝!
這可把蘇成給急壞了,面紅耳赤,氣急敗壞道︰「你不吃藥,我就不吃飯!餓死算了!」
幽姐說蘇成威脅她,蘇成說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听得不耐煩,擰著蘇成的耳朵出來,然後把他那串共計一丈五尺長的「藥鋪」扔給他︰「去熬藥。」
蘇成不服氣,說買藥的是他,憑什麼熬藥的還是他?並說如果他累暈了,我就得照顧兩個人,熬兩份藥,多慘!
我很清楚的告訴他︰「蘇成,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你病了我不熬藥,你死了我連尸都不收!」
然後蘇成悲催的說,這樣他就更不能去熬藥了,萬一死了,連個收尸的都沒有!
于是我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你再敢說一個‘不’字,到西天去掛個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