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上元節,這一天是象征團圓的日子。每年這一天皇帝都會在御花園里召集眾位大臣歡度佳節,只要是四品以上的官員在京中述職的都會帶著家眷出席。
現在的御花園是一派喜慶、祥和,只是在這一片看似和諧的背後會是怎樣的丑惡誰也看不見。
因為這次的宮宴,穆承君身為司樂負責表演配樂所以也在一旁伺候。穆承君看到穆芙瑤偎依在皇上的懷里,不知皇帝在她耳邊說來什麼惹得她嬌嗔一笑。看到穆芙瑤現在的樣子她是半喜半優,喜的是芙瑤可以做到自己心中所想,優的是穆承君清楚的看到那些坐在皇帝下首的那些妃子看芙瑤時那惡毒的眼神。
在這里皇帝的寵愛無非就是一道催命符,你越是受寵就越是危險。看著芙瑤的樣子穆承君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不知道這一切芙瑤是否能夠面對。
芙瑤感受到穆承君的注視,看似無意的瞟了她一眼報以一個安心的微笑。
看到芙瑤的眼神穆承君的心稍稍的平靜了點,她轉眸看著眼前那一個個看似和諧談笑風生,實則虛偽無比的面孔心里一陣冷笑。這就是官場,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私欲。可能每個人看對方都不順眼,可又能夠歡座一堂無比密切的聊天。
再看那一個個跟隨著父母而來的官家小姐,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展露才藝,看似實在為宴會助興可誰都知道那不過是在引得某些人的注意。這就是身為管家小姐的悲哀,身為父母的明明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了功名利祿還是義無反顧的將女兒推進這煉獄之中。
再看看那些嬪妃哪一個不是費勁了心思,想在這可能是唯一可以見到皇帝的地方引起他的注意。畢竟只有讓那一人注意到,才有可能在這毫無人情可言的皇宮佔有一席之地。
殘花落盡空余香,雙鬢不復舊時顏。
美人遲暮悲無限,昔日恩寵隨風散。
自古君恩多搏涼,今日新人明日舊。
杯盞殘燈照孤影,自此不見天恩憐。
最是無情帝王心,穆承君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無限悲涼。這就是人間的不公,這就是男女之間的不平等。男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而女人就是他們腳下的泥土不值一提。想到這里穆承君再次擔憂的看一眼巧笑嫣然的芙瑤,現在她正值盛寵可是誰能保證兩三年後的情形了。
就在穆承君低頭深思的時候感受到了一道熾熱的眼光在看他,穆承君轉過有就看到離珞那個帶著面具的樂師擔憂的看著她。穆承君對著離珞淡淡一笑又轉過了頭,看著眼前的一切穆承君感到無比的壓抑,所以在看到沒有人注意她的時候悄悄的離開了。
穆承君一個人在御花園里漫無目的的走著,要是放在平時她是不會這樣的。應為今天是上元節所有人都在宴會哪邊,現在倒是這個皇宮難得安靜的時候所以她才會這樣一個人靜靜的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宮里唯一的運河邊,這條河是唯一一條通向宮外的河流。穆承君來到河邊拿出之前準備好的花燈打算將它放出宮去,看著花燈慢慢的向宮外飄去她多想自己也能如同著花燈一樣就這麼隨著河水離開這是非之地。
就在穆承君看著花燈愣神的時候,听到背後有腳步身匆忙向一邊的樹蔭下移去。現在要是被人看到雖說不會有什麼可免不了要解釋一通,一向謹慎小心的她不想多惹是非所以還是避開的好。
可老天似乎偏偏不讓她如意,那人一路走到她剛剛駐足的地方就不在移動了
「奇怪,這里剛剛明明有人啊!」來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是他」穆承君借著月光看清了來人的模樣,原來是半年多前她在梅林遇到的那個人。
「誰」來人看著穆承君所在的地方沉聲問,看來他也不想引得更多的人來
應為剛剛不小心踫斷了身邊的枯樹枝發出聲響,沒想到這人的耳朵這麼靈敏這也能讓他發現。
「我是尚儀局的宮女」人家都發現了還能不出來嗎?于是穆承君認命緩緩走出來還一邊有禮的說。
「是你」男子也認出了穆承君
「我們•••見過嗎?」穆承君故作訝異顯得有些遲疑,她實在不想多生事端。在這個宮里越不不惹人注意越是安全,眼前的人能夠隨意在宮里想走想來不是個普通人,何況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氣勢更讓人不敢小覷。
「你不記得我了」來人未免有些失望
「公子是來賞月的嗎?那我就不打擾公子雅興了。」說完穆承君轉生就想走,只是這一次沒那麼容易了。
「等等」那人喚住她
「公子還有何吩咐」穆承君恭敬的問,把她宮女的身份發揮的淋淋盡致。
「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問
「奴婢穆承君」穆承君依舊恭敬的回答
「穆承君,承君這名字倒是別有味道。」來人笑著說
「不過粗俗之名,難入公子之耳。」穆承君不卑不吭的說;她知道這名字會給她帶來譏笑,承君、承君、承恩伴君父親的心思昭然若揭。
「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為,你記住我叫蕭逸。」來人笑嘻嘻的看著穆承君眼神里別有深意。
「奴婢見過太子,剛剛多有沖撞還請太子責罰。」穆承君一听到他的名字立刻跪下來說
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卻不想如此尊貴,想不到他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這一點倒是讓穆承君有些吃驚,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那傳聞中聰明睿智的太子。只是有些奇怪他一個國之儲君,不好好的呆在宴會上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我每年都會來這里賞月,因為這里的靜謐可以使人心情平復。」蕭逸似乎是看出了穆承君的心思笑著說
「那倒是奴婢打擾了太子殿下的清靜了」穆承君有些抱歉的說
「那到沒有,有個人陪著賞月倒是少了份孤寂。」蕭逸淡淡的笑著說,只是那笑容里有著一絲苦澀。身為太子擁有著無上榮耀、權利,可這背後因該也有他不為人知的苦楚吧!
「殿下不去宴會了嗎?」穆承君問,她可不想和眼前的太子有太多的牽扯。
「看著一群心懷詭異的人,還要裝出一副和諧的樣子很累。」蕭逸答非所問。
他知道不該說這樣的話,特別還是在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面前。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相信她,她的身上有一股讓人安心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想要靠近她。
「太子•••」穆承君不知道該說什麼
「叫我名字吧!沒人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夠把我當朋友。」蕭逸看著穆承君說;他不喜歡她也用那恭敬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她應該是不同的才對。
「奴婢不敢」穆承君低下頭畢恭畢敬。
看著他的樣子蕭逸只覺得苦澀。自己這是怎麼了,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是這麼和自己說話的不是嗎?可為什麼看到她也這個樣子自己會覺得胸口悶悶的了。
「隨你吧!承君•••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蕭逸看著穆承君問
「奴婢只是個小小的宮女豈敢左右太子殿下。」穆承君依舊恭敬的說著,只是蕭逸的態度讓她心驚,看來她想要太平是不太可能了。
「你是來放河燈的」看著旁邊還有一盞沒有來得及放出去的花燈蕭逸看著穆承君說
「是,奴婢思念家中的母親,所以就來這里放河燈為母親祈福。」穆承君走過去蹲在河邊看著親手做的花燈說,這時她忘了身邊的人是太子殿下未來的主宰,她的思緒有飄向了遠處那個永生難忘的上元節。
穆承君無意的舉止到是讓一旁的蕭逸感到雀躍,看來她還是她沒有被這復雜的宮廷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