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前程看著我笑了笑,然後向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雙手插在口袋里走出教室說︰「怎麼這麼稀罕,沒回去午休啊?」
「沒有,我來借你的錢,你身上有多少錢?」我開門見山地說。
「你要多少啊?」前程問。
「一百,有嗎?」
「你等下」前程看我著急的樣子,也沒問借錢干嘛就轉身回到位子上,從課桌里拿出了一些零碎錢,恰好一百塊錢。
「你好帥,老于,真的!」說著我就跑下了樓梯。
我一路風馳電掣地跑著,生怕如果慢一點,就會看不到文悠涵一般。
回到醫院,我看到文悠涵手上掛著點滴,已經睡著了。
我把一切事情都辦理好,回到文悠涵身邊,看著斜躺在椅子上的文悠涵,那種感覺好幸福,心跳的好快!
文悠涵臉上逐漸有了血色,不再蠟黃。嘴唇也不那麼顯的干裂!
兩點四十五,我們已經上過了下午的第一節課。文悠涵的針也都打完了,我叫來醫生幫文悠涵拆掉針。
文悠涵紅著臉對我說︰「對不起,耽誤你上課了」。
「沒關系」我看著文悠涵的眼楮說,「要是每天能這樣,那我情願一節課都不去上」這句話我當然沒有說,不但是因為這句話有些詛咒她身體健康的意思,更重要的是,那時候我沒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從醫院出來,喧鬧的大街突然在今天顯得格外平靜,也許是炎熱的天氣酷熟了城市的活力,亦或者是眼前的文悠涵,干淨透明的可愛模樣,以及令人心碎的病容,使我忘記了周圍的喧鬧與骯髒。
的確,文悠涵是個干淨透明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會感覺空氣的味道好甜美,心里不會有雜念……總之那是一種非常非常舒適的感覺。
送她來醫院的時候,我感覺路好漫長,我們一起回去的時候,我卻感覺路好短,明知道就算回到學校我們依舊相距的很近,抬頭就可以看到她,可是卻還是有種相隔千里的感覺。
我模著兜里僅存的五塊錢問︰「你餓嗎?」
「不餓,剛剛打了葡萄糖,現在一點不餓」文悠涵看了我一眼,臉居然紅了。
我只覺得那一刻她好美,好美。
「你等下我」說完我跑進了學校西側的一個商品店里。
我買了五元錢的散裝餅干出了商店,舉起手笑著對文悠涵說︰「你看,我給你買的東西,你放你課桌里,也許你不喜歡,但是餓的時候一定要吃,總比餓肚子好吧」
「不用,不用……」文悠涵連忙揮動著自己的胳膊拒絕說。
「怎麼不用,我可不想你這樣再要到醫院呀,以後吃飯也注意點,別那麼簡單化了,怎麼也要有規律地吃飯並且吃飽吧」我和文悠涵並排走著,右手提著餅干的口袋,已經觸踫到了她地身體,第一次這樣並排而且如此接近地走在大街上,居然心會那麼緊張!
青春時期地我們,那麼那麼狠狠地遺憾,最大地原因就是我們曾經那麼那麼近距離地接觸過,卻不能在一起,最終越來越遠,最後我們消失在彼此地記憶里,只是不知道哪天遇到似曾相似地情節,突然勾引出曾經豪邁地情緒。原來,感情世界的共鳴,是一場清除記憶灰塵地大掃除,越是打掃地干淨,記憶越是清晰,那種撕扯地痛就越是清晰徹底。
回憶本就是情感地自虐!我們都懂得!
「要不以後就和我們一塊去吃飯吧?你不好意思擠到人群中買飯,可是不要緊啊,我可以、王波、鮑樂和小鳥都可以啊,我們反正都很厚臉皮,不排隊我們從來都不臉紅地」我看了看文悠涵的耳朵說,雖然她沒有什麼話回答我,可是我看得出她對我地關心,還是很開心,很接受!
「不、不、我才不要呢」文悠涵終于笑了,用手捂著嘴。
文悠涵眼鏡下的眼楮因為笑,幾乎眯成了一條線。她額頭上的劉海有幾根傾泄在眼鏡上,很美麗很動人,自然黃的劉海使她整個人也顯得很獨特!可是她笑卻用手捂著嘴,我真切感到心痛地滋味。
「她門牙不整齊,還有些黑,人家笑捂嘴不過怕露牙,畢竟誰都不願讓自己的缺點暴露在外人跟前」我自己安慰自己說。
「那你怎麼就不能和小米一塊吃飯呢?也可以喝些飯,也不至于上火啊。」我抬頭看見「成武縣第一中學」的牌子說。
感覺時間過得好快。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路程是我們沒有走在一起的原因嗎?我不確定,也許兩個人要走到一起是種種因素地交集,少了任何一個,必將遺憾地不能美好!
「食堂太亂了」文悠涵低下了頭不敢看映入我們眼前那幾個學校保安的臉。
「你們的請假條呢?」一個保安隔著大門對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