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慶社、莊美就往王媒婆家的東面走下去。
看此時的天,陰得依舊厲害。風可就停了擺。沒有風兒刮得戶外,是寂靜的天籟。那葉子泛黃的各種樹木,立在或遠或近的房子周圍,遮擋了二人看遠的視線。看房牆,是斑斑駁駁石壘的多,磚塊壘成的,卻是十分稀罕!
慶社看莊美,自是感覺不錯。只見莊美的個頭,比自己還高點,模樣兒也不賴。禁不住慶社就暗想︰
「真要攤上這麼個媳婦,俺算是撿著活寶了!」
莊美看慶社,臉蛋兒還行,就是看著那腿,走路一歪一歪地,感覺特不舒服。
「真是造化弄人呀,看慶社這模樣兒,假設沒有腿腳不好的毛病兒,自會找個不錯的媳婦兒……只是如今……哎……」
光這麼沉默著,慶社就覺得不是個事,便說道︰
「哎……你……你叫啥名字?」
「俺?俺叫美,莊美。」
「你呢?」
「俺叫慶社,張青社。」
「太巧了,上集買衣服看見的,就是你一家子。」
「可不是,太巧了……真巧……」
慶社覺得平時說話,一套一套的,有時連母親都說不過自己,可是今天,當著莊美的面,老是找不著合適的詞兒,答對她。
莊美也覺得別扭,就說︰
「哎,咱別走遠了……咱就回吧!」
慶社本來走路就費勁,今兒見了莊美,覺得緊張異常,就更覺得累。
「行,那咱回……回哪里?」
「回哪里?回王大娘家啊。」
「喔……」
二人便往王媒婆家走回去。
而莊文與梅子,出了王媒婆家大門向西面走下去。
那西邊的天,也是陰沉沉的似朦朧紗,不夠清晰。同樣,風兒也不再來搗亂,沒有風聲呼呼的村落,是沉寂的死海。
莊文看梅子,胖胖的臉蛋兒,個子不高,卻也十分可愛。不免心里就想︰
「自己真要娶上她這麼個嬌女敕的媳婦兒,也算是沒有虧待了自己。只是不知梅子願不願意?」
梅子看莊文,高高的個子,白皙的面皮,模樣兒還算說得過去,只是不知,為何到如今他還討不上個媳婦?
莊文的嘴,更笨,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急得梅子真想上去替他說話兒。
到底還是梅子先說了話︰
「哎,別光走……你……你叫啥?」
「俺……俺……俺叫個莊文……你……你……你叫個啥?……」
「俺又不是東西,別個個的,俺叫梅子。」
「喔……你家幾口人?」
梅子暗想︰
「這莊文,查戶口啊,還問俺家幾口人。」
就沒好氣地說︰
「五口,你有事?」
「沒……沒……沒事,俺……俺……俺就問問……」
「問這干嘛,俺還以為你查戶口呢!」
梅子就不想再跟莊文談下去,想回王大娘家去。
「就這樣吧,沒事兒,咱回吧。」
「去哪?」
「還去哪,回王大娘家唄!」
說完,梅子就頭也不回,自個往王媒婆家去。
莊文趕緊掉轉頭,急急地追上去。
可老也攆不上梅子的腳步。
梅子回頭看看緊緊跟隨的莊文,不耐煩地說︰
「去,去,去……遠點,走這麼近干嘛!」
莊文、梅子回到王媒婆的家,趕巧,慶社、莊美也回來了。
一塊,四個人進了院子。
王媒婆看見四個人一塊回了自家,便趕緊迎上前去,說道︰
「看,多般配的四個人兒,真不錯……快,快都屋里……喝點水去……」
梅子沒去喝水,直接走到五嬸身旁說︰
「娘,咱啥時回?」
听了梅子的話,五嬸就知道,梅子對莊文不滿意。但人莊家還沒說什麼,自家就不好現提出走,就對梅子低聲說︰
「妮啊,先別急,等等再說……」
莊美也沒去桌前喝水,而是來到母親身邊說道︰
「娘,咱啥時回?」
莊大娘看出,自家的閨女對慶社也不滿意。可是,你不滿意,你哥的媳婦咋辦?只得對莊美低聲說︰「先等等看看,別急著走……」
王媒婆看兩個姑娘的表情,自就明白兩人的想法,只是不便點明,就說︰
「孩子們,你們也都見了面,交過心了,願不願意,等回家商量商量,再說吧……俺看著,你兩家子確實有緣……趕個集買件衣裳,都跟商量過似地……這樣的親事,不成了,怪倒說不過去……實在說不過去……」
嘟嘟囔囔地,王媒婆說了半天。
孩子、家人都見過了面,看來,要孩子們現場就表態,那是不夠現實的。五嬸便對莊大娘、王媒婆說︰
「王大嫂,要不,就先這樣吧,俺先回了……回去,俺再問問孩子們,他們守著外人,怪不好意思地……」
「莊大嫂,您回家去,好好說道說道孩子,孬好地,咱得做成兒女親家不是……」
莊大娘見五嬸這般說,也就覺得十分在理。
「那行,俺也回了,回家,俺也好好思量思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