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了半天,王媒婆才把紙條的內容念叨完。
五嬸早有點听得不耐煩了,搶說道︰
「真麻煩,您念得那般快,俺可哪里記得住……真不行,這樣吧,需用的東西,您給看著分別勻和勻和,各列個清單,俺們分頭回去照單準備不就得了……」
莊大娘也說道︰
「別說是俺張親家年輕,都記不住,俺更是記不住那一樣兩樣的東西……對,王大嫂子,您還是听俺張親家的,給分列個單子吧。」
王媒婆也覺得這辦法可行。
「那好,俺分開各給寫個單子,您們回頭去照單準備就行了……」
莊大娘與五嬸站在旁邊,等王媒婆寫那字條兒。
看王媒婆寫完,一人遞給一份。
等二人接在手里,王媒婆又說道︰
「您們可千萬注意揣好,別走半道上丟了……回去,找個認字的,按字條準備東西就行了。」
五嬸看看自己手里的字條,再看看親家手里的,真不知要自家需準備什麼,又要讓莊親家帶什麼東西來。
「看看,俺要是認得字,就好了,就這樣,俺就是叫王媒婆給騙了,也不知道……」
想問問王媒婆吧,可當著親家的面,沒個問法。
「哎,瞎字不識一個,就是沒招啊!」
莊大娘也不知道王媒婆給的字條上寫的是什麼內容,她心里,也是憋屈得要命,可也是有話沒地兒問去。
總不能守著五嬸就問王媒婆吧,那叫五嬸听了,多顯得見外啊。
沒辦法,莊大娘、張五嬸只得一人懷揣著一張字條,各自回家去。
回到家,張五嬸急急地從懷里掏出字條,對梅子說道︰
「二妮子,快,來看看這字條兒,看看上面都寫是的啥?」
梅子接過母親遞過來的字條,高聲讀道︰
「公雞一只,茶葉二斤,雞蛋五斤,面條五斤……」
讀到這兒,梅子停住了,問五嬸︰
「娘,這是干啥呢?俺看著,咋像送孩子滿月的,您看看,又是雞蛋,又是面條的……」
「嗨!妮啊,你不說,俺還想不起來呢……你這一說,俺咋听著真像送孩子滿月的啊……這可是明天王媒婆要咱家拿去她家用的東西呢。」
慶社站在一邊,接說道︰
「咋了?她家兒媳婦添小子了,要咱送這些東西?」
「嗨,你瞎說什麼呀!……剛才俺去下村王媒婆家去查听給你們訂結婚日子的事了,她王媒婆說訂日子是要按規矩辦酒席場子的,剛才梅子讀的字條,就是咱家明天需要拿給她家去的東西。
慶社一听,氣得半死,說道︰
「啊?……哦!要咱家這麼多東西啊……那俺丈母娘家拿不?」
五嬸說道︰
「可不是也得拿,王媒婆寫了兩張字條,給了她一張,又給了俺一張……只是不知,要她拿啥東西。」
「肯定是要俺丈母娘家的東西少……娘,您看看,雞,咱拿了,另外的,不都是小打小鬧的嘛,您可別叫那王老婆子和俺丈母娘給糊弄了……」
五嬸听慶社一說,才有點回過勁兒來。
「怪不得俺看著莊親家的紙條小,哦!合著她拿得東西少啊,拿得少,自然佔得紙條兒就小啊,看看,連這麼點兒道理俺都看不出來,俺真是白活了這一把大年紀……」
五嬸生了一下午的悶氣,可還得準備明天要帶的東西。
五嬸心里,可不止罵了王媒婆一百遍。
莊大娘回家里,也是趕緊從懷里掏出紙條,交給莊美,說道︰
「美呀,你快看看,這上面都寫了些啥?」
莊美接過紙條,看了看,開口念道︰
「公雞一只,茶葉二斤,雞蛋五斤,面條五斤……」
莊美覺得好奇怪,便開口問道︰
「娘,這不倫不類的紙條兒,可是干啥的?」
「嗨,這是明天要咱家送給她王媒婆的禮物唄!」
「不年不節的,送她這個干嘛?」
「傻妮子,你不懂……還干啥,不是查結婚日子要的嘛!」
「哦,查個日子還得要東西啊?」
「可不是咋地……只是不知,要你婆婆家多少東西?」
「啥?俺婆婆家也得拿啊!」
「可不是咋地……你是不知道今兒個一早,趕巧你婆婆也去查听訂結婚日子的事,王媒婆就說了,訂日子是訂日子,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成的,要辦個像樣的酒席才行。這不,剛才你念的的,就是要咱家需準備的東西,明日一早就要咱拿著,去她王媒婆家查定結婚時日去。」
「嗨,這王媒婆,真會裝神弄鬼,叫咱家拿這麼多東西,不知叫張家拿幾樣啊?……娘,您可曾看見?」
「嗨,娘大字不識一個,俺可哪里知道去……俺就看著,王媒婆給了娘張紙條,又給了張五嬸一張,娘又不認得字,俺可不知要她家拿啥東西!」
「嗨,娘,不知那王媒婆偏不偏心眼……不會叫咱家拿得多,叫張家拿得少吧?」
「這個,俺可不知道……」
沒辦法,莊家也只得按照紙條上的內容準備東西。
第二天,一見面,張五嬸就看見自家帶來的東西,跟莊親家帶來的一模一樣,心里,不由得詫異了老半天。
莊大娘看著張家帶來的東西,也是驚得半天沒合攏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