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派出所,五叔看五嬸的臉色,感覺比在路上時可就好點兒了,可依舊沒恢復原來的模樣。
看四位年過半百的老人走進派出所來,辦事員小肖趕緊就攔住他們,問道︰
「哎,四位,你們是干啥的?」
張二伯趕緊就回答道︰
「哦,俺們是來找派出所所長來的……」
「哦,找張所長啊,那不,那就是所長辦公室,他人就在辦公室里,你們過去找他就行了……」
小肖人倒也不錯,還就把五嬸他們送到了所長辦公室門口,可他就沒再進去。
進了所長辦公室,張所長也是蠻熱情。看五嬸他們進屋來,趕緊就問道︰
「你們是哪村的?找俺有啥事?」
而張所長看看走在後面的五嬸,由五叔攙扶著,臉色可就難看,趕緊又說道︰
「快都屋里來,屋里暖和暖和再說……」
五叔扶著五嬸進了張所長辦公室,看所長對面有張木質聯邦椅子,五叔趕緊讓五嬸先坐下,張二伯、張二大娘跟五叔也便分別坐下來。
等大家坐好了,張所長又道︰
「你們這樣風塵僕僕地來找俺,怕不就有事吧?」
張二大娘見張所長又問了遍,趕緊站起身,搶答道︰
「唉,所長啊,你是不知道,俺們都是為了慶元來的……」
「請願?你們為誰請願啊……」
張所長一句話,便把張二大娘給問的無話可再說,卡在了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五嬸見二嫂一時半會難跟人所長說清楚,便掙月兌五叔的手,站起身來,說道︰
「張所長啊,俺們不是來請願的,俺們是為慶元的事而來說說公道話的……俺們是上村的,張家……俺多問句,今早上,上村是不是送來個叫張慶元的小伙子……」
「哦,早說你們是上村的啊,俺不就明白了嗎……不錯,今天早上,上村里村干部是扭送來個叫張慶元的小伙子,說是昨天晚上偷東西時被村巡邏隊員逮了個正著,這小子倒有意思,說是正在偷自己親嬸子家的東西時被人發現的……這不,這會兒俺正讓他在禁閉室里反省哩……老人家,俺看你臉色不大好,你還是坐下說吧,這里沒外人,俺沒怪意……」
五叔扶五嬸慢慢坐下,等坐穩當了,五嬸又道︰
「哦,那俺先說聲麻煩張所長了……俺們今兒個來,就是為了張慶元的事來的……」
張所長看看他們四人,就應了聲道︰
「哦……你們都是為他來的?」
五嬸就道︰
「是,俺們都是為他而來的,是為他說句公道話來的……」
「公道話,你們說啥公道話啊?」
五嬸又道︰
「俺就是慶元他五嬸子……」
指指二哥跟二嫂,五嬸又道︰
「這是俺二哥二嫂,是張慶元的爹跟娘……」
「哦,俺知道了……昨晚慶元就是偷你家的東西了吧?怎麼,他偷你家的東西,你咋反而就來給他求情呢?」
「俺不是來求情的,俺是來說句公道話的……嗨,您是不知道,張所長,平日里俺這佷子可就老實著哩,也不知道昨晚是中了哪門子邪氣,就會偷偷跑到俺家來,真就奇了怪了,這可不是平日他的作為……再個說了,他不是沒拿走俺家的東西嗎……希望您高抬貴手,饒他這一回吧……」
張所長听罷五嬸的話,就說道︰
「那可不成,他是沒拿走你家的東西,可是他做的這事兒的性質在那兒明擺著呢……可不是你俺說句話,就能放了他的……」
「嗨,張所長,您是鎮上主管一方的青天大老爺,誰就敢不听您的話啊……只要您一句話,俺佷子不就沒事了……」
「嗨,這位大嫂你說話也太沒道理,犯了國法的事,可不是就能一句話了事的,怎麼著,也得處理一下他……」
張二大娘听張所長說這話,忍不住眼淚又掉下來了。
「唉,俺這傻兒子闖下大禍事了……」
五嬸听張所長那意思,是沒多少可回旋的余地了,看來,這次慶元闖得禍,真就是夠大的。
五嬸坐在椅子上,想了想,便又說道︰
「張所長,您是不知道俺家里的具體情況,等俺慢慢拉給您听听吧,您可就別嫌煩……」
「成,俺就不嫌煩,你說說吧,俺听著呢……」
五嬸便把自家的情況大致跟張所長說了個遍,他可沒說慶社媳婦是自家用梅子換來的。
又跟張所長說了說慶元的情況。
最後,五嬸又說道︰
「俺家里的東西,雖說是慶元去過不假,可就沒拿走東西不是……也許他是去俺家里玩呢,讓人巡邏的撞見了,一緊張,他就忘了說啥了,讓巡邏隊員當賊抓了……您再看看,俺可是拖著病體來的,俺就是尋思著可千萬別冤枉了俺家的大佷子,他可好著哩……不信,您可派個人下去走訪走訪,俺這佷子的口碑好著哩……俺以自己生病的身體作擔保,俺說的話句句是實情,要是有一句假話,天打五雷就劈死俺……」
五嬸這番好說叨,真就把張所長打動了。
「走老哥老嫂子們,俺領著你們去見見慶元去……」
五嬸听張所長這句話,忍不住心里就樂開了花。
「看看,還是俺使得這招有奇效……既讓張所長放了俺的佷子,又不得罪人……俺就想,就是二哥二嫂、孩子他爹,他們也都蒙在鼓里,也就看不穿俺的小小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