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這一早晨,楊嬸覺得,可把自己凍透了。
等楊叔將爐子生著,坐在屋里半天,楊嬸始才覺得身上有了暖和氣。
此時,看外面那天,可大亮了。
楊嬸出屋門站在院子中央抬頭看看。
「哎喲,柳他爹,原來天陰著哩,怪不得沒覺得今早有風呢。」
听見門外楊嬸的嘮叨,楊叔趕緊也出來看。
可不是咋地,雲層還挺厚實。
見此天氣,楊叔就道︰
「哎喲這天,不會就呼(下)場大雪吧?」
「誰知道哩,咱們可當不了老天爺的家……」
「但願別下吧,眼看可就要到楊柳結婚的日子了,真要下了雪,山路滑,來回走道可不便宜。」
「誰說不是哩,就是搬個客(kei)來,走道也難呀……」
看了會天,楊家人還能有啥招兒呢,只能任由它去。
楊叔于是就對楊嬸道︰
「行啦,柳他娘,別看了,快回屋做點飯咱們吃去吧。」
楊嬸只得嘆一口氣,回屋里做玉米糊糊去了。
等做好早飯,楊嬸才舍得去叫楊柳。
楊柳還睡得香甜哩。
站在屋門口,楊嬸可叫得輕柔,
「柳啊,醒了沒?」
楊柳可哪里听得見。
其實楊柳早就醒了次,外面爹跟娘說話的聲音,還有娘打掃院子的聲響,就把他吵醒了,可等爹娘回屋里,外面又安靜了下來,楊柳就睡開了回籠覺。
這一睡覺不要緊,楊柳又做開了夢。
又是關于自己跟英子的事。
這次,楊柳跟英子牽手走在海灘上,還是黃島的金沙灘呢。
深藍的海面,起伏的波濤,往岸邊一次次襲來,拉帶的那細細流沙,流轉在平平的岸邊,那金黃的沙粒,顆顆細小,丟在空中,只怕它就會順風飄飛遠去吧。
金沙灘上,可少有人煙。十一月的天氣,游人自然少了,楊柳跟英子可巴不得這好機會,正好就親熱親熱呢。
楊柳見一塊少有的礁石立在沙灘上,他趕緊就擦了擦那礁石,對英子道︰
「來,英子妹妹,快坐下歇會兒,走了這半天了,總算就找著了歇腳的地兒。」
英子見楊柳哥擦干淨了礁石,就對楊柳道︰
「柳哥,來,咱們一塊坐唄。」
楊柳可巴不得這好機會,就痛痛快快地跟英子坐下了。
英子見楊柳跟自己坐一塊兒,就對他道︰
「柳哥,俺身上冷……」
「哦,英子妹妹,你冷呀,來,俺將大衣月兌給你……」
「哎喲,你月兌給俺大衣干啥哩,你不冷呀。」
「俺不把大衣月兌給你,那可咋辦呢?」
「哎喲,你真笨……你不是那樣麼……」
說著,英子就做了一個摟抱的姿勢。
楊柳也就明白了,趕緊伸雙手去抱住英子的腰。
可還沒等他抓牢呢,就見一位老立在了兩人的人後,厲聲道︰
「干啥呢,你們,大白天摟摟抱抱的,不嫌寒磣人呀!」
一句話,早把楊柳驚醒了。
「哎喲,這是咋回事哩,俺咋做夢夢到黃島金沙灘去了呢,那地兒俺可就去過一回,可是俺自己去的,英子可沒去過……最近俺咋就老做夢夢見英子呀,還老夢見那老,俺咋越看她越像俺丈母娘哩……」
正在這時,楊嬸的喊聲又來了,
「柳啊,醒醒……快起來吧,起來好洗洗臉吃飯去!」
楊柳听見母親的喊聲,趕緊答應道︰
「哎,听見了娘,俺這就起。」
楊柳帶著迷茫的思緒,穿衣下了床。
楊家吃罷早飯,看看時間,剛好七點。
楊柳出自家大門,站到東面高高的空地處,看看各家的煙筒,始才往外冒股股的濃煙呢。
「俺家這早飯吃的,可是真夠早。」
想想自己飯前做的夢,楊柳覺得心里不自在,他就想到東面的山崗上去走走,散散心去。
楊柳前腳剛走,劉奉來就進了楊家的門。
他來的可不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