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絲虞確定他們沒追來,總算松了口氣,看著自己手中的笛子。「看來今天不是什麼好日子,是不是,寒魄?」
她手中的笛子閃著亮光,似在回應她。她轉著笛子自言自語︰「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歷?算了,不管他們了,還是趕路要緊!」
冷絲虞還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迷霧小鎮,她可不想露宿荒山野嶺。以冷絲虞的容貌走到有人的地方就得惹來麻煩。在這謎一般的小鎮上,仍然吸引了多數人的目光。一向喜歡安靜的她不願再走在街上惹人來觀賞自己,就找了間客棧住下。
她剛踏進客棧,店小二便來相迎。「替我準備一件上房,要安靜點的。」
「好 !姑娘樓上請。」店小二引著冷絲虞上了二樓。在上樓前,掃視了一圈客棧,不禁好奇地問小二,「小二,那個是……?」冷絲虞指著櫃台的方向。
店小二順著冷絲虞指的方向望去,隨即了然地笑笑,「那是我們老板。」
冷絲虞看著店小二臉上的笑,有些怪怪的感覺。那麼年輕的老板?以前在電視里看到的掌櫃、老板至少也是個中年男子,可眼前這位也就二十左右,一派氣宇軒昂,或許這就是客棧里多為女客的原因了。再看看店小二的那張笑臉,冷絲虞多少明白了些,看來自己被誤會成對那老板有意思了!
到了二樓,小二打開一間廂房的門,請冷絲虞進去。冷絲虞踏進房間,四處打量了一番,「嗯,淡雅寧靜,不錯。就這間吧。」
「那小的就不打擾姑娘休息,有事盡管吩咐小的。」店小二帶著職業性的微笑退了出去。冷絲虞在他出去後露出了笑,那笑魅惑無比。這迷霧森林果然有意思,才出來一天就破了殺戒,遇到那群神秘的人,而這客棧的老板……以她的判斷,定也是有背景的人隱于這客棧之中。不過,以那老板的樣貌,她留在這,絕對也不會安靜的。唉,難為冷絲虞最不能忍受吵鬧的了。
冷絲虞也懶得再下樓去,讓小二把晚飯送到房間來。吃完晚飯,閑來無事,冷絲虞便開始打坐。師父說打坐利于修行。冷絲虞則認為,打坐可以修心養性,能讓她平心靜氣,而且能增進內力,所以她也挺喜歡打坐的。冷絲虞盤腿坐于地毯上,閉上雙眼。時間如水一般慢慢地流過,冷絲虞在原地旋轉起來,而後緩緩上升,她的笛子也繞著她轉動……
在這寧靜的夜晚,客棧的屋頂上突然出現了三個人,他們看向的正是冷絲虞的房間。其中的一位正是下午攔阻冷絲虞的青衣男子。
「不,她不是水瀲兒。」站在最前面的白衣男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冷絲虞半天開了口,聲音中竟還有些莫名的興奮。
「可是……」那青衣男子仍有些無法相信,天下能長得這麼美的女子已是少有,還能找到兩個如此相像,同樣如此傾城之人嗎?
「她們確實很像,像到令人無法相信,但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她絕不可能是水瀲兒,水瀲兒此時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是,主上英明。」青衣男子自然明白她不是水瀲兒的道理,只是他仍然有太多疑問,卻不便問出口。「主上,巫女已死,那通靈鏡之事……」
巫女死了,通靈鏡沒有下落倒是其次,只可惜他暫時找不到鳳佩了……被稱為主上的白衣男子掃視客棧,「算了,即使抓到了巫女,她也不一定會說出通靈鏡的下落,何況魔界中人也已有所行動,通靈鏡之事就此作罷。」他的嘴角勾起笑容,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冷絲虞。找不找得到通靈鏡已經不重要了,並不是他怕了魔界,而是……他的鳳佩似乎,已經不用靠通靈鏡去尋找了……她,是她回來了嗎?
「是。」青衣男子附和。他知道主子一向多變,只是這次變卦未免也太快了些。他的主子不是越有難度的事越感興趣的嗎?算了,主上的心思並不是他做屬下的可以模得清的。
他們還在談著什麼,而原本繞著冷絲虞旋轉的笛子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他們襲來,快得只能看到一抹綠影。眼看那抹綠影就快擊上他們,那三人竟瞬間消失了。冷絲虞也在這時到了屋頂,可四周卻沒有人,她皺眉不解。「奇怪了,明明有听到動靜,難道是我听錯了?寒魄,你有沒有听到?」她的笛子閃著亮光回應她。
冷絲虞還在巡視的,想找到些蛛絲馬跡,恰好瞥見了二樓一間房間還有亮光,她不禁好奇,這麼晚了,還有人沒睡覺?她一轉身,落到了房門外。卻不曾想,還有人隱于暗處在看著她。白衣男子的笑意更深了,一會兒,他們的身影漸漸變淡,直至消失得看不見了。
「仍然沒有消息嗎?」
「是。」
「算了,繼續打探,一定要萬分留意。」
「是。」
「你們先下去吧。」
一會,房門被打開,有人從房間出來。
「誰?」房間的窗戶應聲大開,冷絲虞知道被人發現,倒也不躲,出現在窗前,給了屋內的人一個魅惑的笑,「你果然不是客棧老板。」
房間的人看到冷絲虞,也是一驚。是她?她進了客棧,他早已留意到她,實在是她令人無法忽視。「姑娘說笑了,這客棧是在下開的,在下怎麼會不是老板?」
「可是,」冷絲虞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仔細,「我看不出你有老板的樣子。」
他听了她的話,笑了,「那姑娘認為怎麼才算有老板的樣子?」
「嗯……我自然是說不清,至少不是這樣的。」
他也不和她再爭論,「姑娘是否有雅興,進屋與在下喝一杯?」
「喝酒?」他還真有興致,「要喝酒,在屋里喝有什麼意思?」說完,便自個兒飛到對面的屋頂上,看著天上的月亮,這麼美的夜景豈能浪費?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跟著飛上去,落在冷絲虞旁邊。看她的樣子,並沒有挑釁的意思。他順手帶了一壺酒和兩個杯子,斟滿後,遞給冷絲虞一杯。「在下敬姑娘一杯。」
冷絲虞接過,「敬我?為了什麼?」
「就當在下盡一盡地主之宜吧。」
「呵呵,好一個地主之宜啊。可你這個地主的秘密都被我這個客人給听去了。」冷絲虞喝下酒,看向他,「怎麼樣?想殺人滅口嗎?」電視劇好像都是這麼演的。
他的酒杯在手中一滯,隨即放下,「姑娘的問題讓在下不知該如何回答。」
「很難嗎?殺,與不殺?只不過是一個字和兩個字的區別,應該沒那麼難以開口吧。」她是與世隔絕太久了嗎?怎麼跟電視上演的不一樣?
「姑娘很聰明,听到了在下的秘密,在下確實應該殺人滅口;可是在下覺得姑娘深不可測,就這樣殺了姑娘,會令在下很不安。」
冷絲虞倒是有點听不懂了,「你還真是奇怪的人。我叫冷絲虞,認識我的都叫我絲虞,你也可以這麼叫我。不過,算起來,我認識的好像也只有我師父、大師兄,還有二師兄。」
「你爹娘呢?」
「爹娘?」這兩個字對她變得有些陌生,「我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我剛滿月,師父就帶我走了。」
「你很少出門?」
「十八年我都呆在山上,這一次是我第一次出遠門。」所以有點興奮。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她大師兄。
他很疑惑,「你沒有下過山嗎?」
「也不能算沒有,六歲那年,師父帶我下過山。對了,你叫什麼?」
「……駱天翔」
「你開這間客棧,應該是為了方便打探消息吧?」客棧人來人往,人多嘴雜,是個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絲虞,你為什麼會到這里來?」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會獨自一人到這麼復雜危險的地方來吧?」冷絲虞了然地笑笑。
「你知道?這迷霧森林?」
「知道。師父和我說過。」
「那你還來?」駱天翔實在不解,一個姑娘明知道這迷霧森林的復雜,怎麼就會往這走呢?「你不怕遇上危險嗎?」
危險嗎?「就因為它復雜,所以我才想來看看。再說,不來迷霧森林,在其它地方我就會不遇上危險嗎?」危險是他人創造出來了,世界上有哪個地方是真正安全的?至少,她還有自保的能力。「這迷霧小鎮上的人或許不簡單,所以你想做的事,我也不想過問,不想插手,自然也不會透露。你殺不殺我應該沒什麼關系,如果你想殺了我才覺得安心的話,隨時歡迎你來。」冷絲虞露出笑,「前提是,你殺得了我。」冷絲虞也不理她,徑自回房間睡覺。
獨留駱天翔坐在屋頂上看月亮。「冷絲虞?呵呵,特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