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會開車吧?為什麼還要我來開!」葉輕恬在眾學員艷羨的目光中,拉開那輛邁巴赫的車門,口中不滿念叨著,卻還是坐上了駕駛座。
「先前話都給人撂下了,怎麼著也要享受一次紅袖添香胭脂馬的滋味不是顧前自顧坐上副駕駛,雙手抱著後腦,舒服的仰躺道。
「你才是胭脂馬!給老娘滾下車去!」葉輕恬听到顧前居然將她堂堂葉大小姐比作胭脂馬!當場又發飆了!
「行!行!你不是胭脂馬!我是老馬!行了吧!」顧前苦笑,趕緊告饒,恐怕再晚兩秒,搞不好真的會被這位大小姐一腳踹下車去。
「哼!算你識相葉輕恬輕哼了一聲,發動了車子。
二人一路無話,車子行駛了二十來分鐘,在那家叫龍湖海灣的酒店門口停下來。
龍湖海灣並不是真的臨近海灣,而是建在一座人工湖上,整個酒店的基座之下,都是涓涓流水,而龍湖海灣的建築也大多是木質復古建築,頗有些江南水鄉的古典味道。
顧前他們到時,已然看到張鶴鳴的那輛奧迪停在那里,然而他本人卻是沒有在門口迎接。
很顯然,張鶴鳴被顧前氣的不輕。
然而葉輕恬確實並不引以為意,她本來就因為討厭張鶴鳴沒打算來,此刻只不過有顧前作伴,就當做來玩耍一番。但也並不指望顧前真的教訓張鶴鳴。
畢竟張鶴鳴的父親還是葉氏重工的大股東,而顧前和她的關系又那麼近,若是顧前教訓了張鶴鳴,她顯然也月兌不開關系。
葉輕恬好像也是這里的熟客,遇到門口的迎賓時,連請帖都懶得出示,便拉著顧前昂首挺胸的走進去。
反而是兩旁身穿黑色制服的門童面面相覷。
很顯然他們認出了葉輕恬,也知道她是今天的女主角,然而此刻身為今日主角的張鶴鳴沒有出門迎接,葉輕恬也沒有出示請帖。
這詭異的情況讓他們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有點兒餓了,不如,我們先吃些東西吧?這里的法國鵝肝不錯,听說地下還有間斗狗室,待會兒要不要去見識下?」葉輕恬看著顧前征詢著他的意見。
「吃的東西我都來者不拒,不過斗狗那種玩意,還是免了吧,我還是寧願跟人斗!」顧前隨手從侍從手中拿了一杯香檳,抿了一口道。
「真沒情趣葉輕恬撇了撇嘴。
龍湖海灣一樓此刻顯然被張鶴鳴整個給包場了,雖然沒到點,但是已然有不少人在端著香檳吃點心,其中不少人朝著葉輕恬行注目禮。
「鶴鳴哥,葉輕恬來了,不去打個招呼?」角落里,一個男人諛眉的對此刻神色不愉的張鶴鳴說道。
「不了!」張鶴鳴將酒杯舉起來,遮掩住嘴角的冷洌之意,陰鷙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葉輕恬身旁胡吃海喝的顧前。
「那小子是誰?看樣子好像跟葉小姐很熟稔啊!」在場另外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同學張鶴鳴听到有人問起顧前,神色更加不愉。
「哦?」那男人露出了然之色,隨即輕聲問道︰「他跟鶴鳴哥不對付?要不要,我待會兒當中羞辱羞辱他?」
「不用,我自己來張鶴鳴輕輕搖頭,咬牙道。
顧前並不知道張鶴鳴的想法,和葉輕恬也自顧找了張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來,葉輕恬指著前面不遠處的餐桌問顧前︰「你看看喜歡吃什麼?」
「你不是說這兒的法國鵝肝好吃嗎?那就那個了吧顧前端著酒杯,並不在意,看樣子,反倒是對這酒店的裝點更加感興趣一些。
「法國鵝肝?ok,等著,我讓人端半斤過來,嗯,再來幾斤神戶牛排
「幾斤?你當喂豬啊!」顧前確實喜歡吃肉,但食欲也沒那麼恐怖。
「吃不完又不怕,我們是來做客的,自然要浪費些才行葉輕恬嘻嘻笑道。頗有些小女生的惡趣味。
雖然她知道半斤鵝肝和幾斤神戶牛肉對于張鶴鳴來說不過是毛毛雨,但只要能惡心到他,那就夠了。
顧前抿著嘴笑起來,葉輕恬雖然為人處事看起來極為成熟,但是內心里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既然她樂于如此,顧前也自當樂意奉陪。
「顧前葉輕恬看著顧前問道。「待會兒我們怎麼做啊?」
「啊?什麼怎麼做?」顧前愣了愣,望了下不遠處盯著自己的張鶴鳴,笑道︰「哦,那種家伙,也值得你放在心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嗯。好一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作甚!不過我家一個小股東的兒子罷了葉輕恬點頭。然後兩人相視微笑起來,一種默契的東西在兩人心間流淌。
就在顧前和葉輕恬兩個人如同下里巴人端著幾個大盤子胡吃海喝時,那邊張鶴鳴的生日派對也宣告開始了。
只見張鶴鳴在眾人掌聲中,帶著標志性的微笑緩緩走到台上,微微壓了壓手,這才緩聲道︰「承蒙各位看得起,抽出寶貴的時間來光臨鄙人的生日派對,在此我要對你們說聲,謝謝
台下又是一片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便是張鶴鳴一些毫無營養的開場白,在結束這些之後,才開始接受各方的敬酒。
按照張鶴鳴原本的劇本,既然把葉輕恬請來了,以葉輕恬受到的教養,她自然也要尾隨眾人來對他敬酒。
到那時候,只要底下幾個狐朋狗友講兩個沒羞沒躁的笑話撮合一下,在他示意中眾人起哄,他最後再來對葉輕恬獻上自己的禮物。
若是一般女生,在對方的生日派對中,被如此重點關照,在制造出的浪漫氛圍之下也就腦袋一熱就範了。
然而此刻,卻是多出了一個變數。
眼看著有顧前在身旁,葉輕恬竟然一改往日作風,索性連大小姐的風度都不要了,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顧著自己吃喝,臉色越發難看。
胸中激憤之下,只好端著一杯鮮紅的葡萄酒,在眾人的注視和簇擁中,緩緩向著葉輕恬走去。
「輕恬,這麼久沒參加我的聚會,我可是念想的很呢,來,我們也干一杯張鶴鳴擠出微笑,對葉輕恬打道。
「哦,好葉輕恬起身,微微點頭,輕抿了一口,心道這樣應該可以打發了吧。
「輕恬,你這就不給面子了,人家張公子今日過生日,專門來給你敬酒,怎麼也應該一干而盡吧這時張鶴鳴身旁的一個男人開口道。
「就是,全干了啊!」這時又有一個人起哄道。
「干!」
「干!」
「干!干!干!」周遭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張鶴鳴的圈子,紛紛會意起哄起來。
面對這種氛圍,葉輕恬即使早就有所預料,卻依舊感到有些棘手。
若是干了這杯,那就陷入了張鶴鳴編制的節奏和氛圍,之後只怕會步步受制。
但若是不干下這杯,她面子上也過不去,只怕日後圈子里會對她聲名妄加非議。
就在葉輕恬自這陣陣起哄聲中有些不耐煩時,她耳邊卻是傳來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起哄聲。
「張鶴鳴,這般強人所難,不是大丈夫所為吧就見顧前站起身來,冷笑道。
「強人所難?這酒宴上,何曾有之!哈哈就見張鶴鳴大笑起來。
他一笑,身旁眾人也跟著笑。
顯然這家伙掌握氣氛的手段不錯。
笑聲漸漸落下,就見張鶴鳴依舊帶著矜持卻高傲的笑容,疑惑問︰「倒是這位朋友,你是哪位?我不記得我張某人有邀請過你吧?」
他身後不少人露出果然如此的冷笑。
張鶴鳴終于發難了。
「哦?張公子果然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顧前同樣噙著笑容,對現場的氛圍絲毫不以為意。
「他是我朋友葉輕恬卻是沒顧前那麼好的脾氣,淡淡道。
「哦?原來是輕恬你的朋友,失敬失敬,可我怎麼一直沒听過這號人呢張鶴鳴極為夸張的哦了一聲,環顧四周,心中冷笑。
這是我的地盤,憑你也跟我斗!
這般想著,他心中定計,端起酒杯,對著顧前道︰「既然你是輕恬的朋友,便是我張某人的朋友,來,既然輕恬不勝酒力,你這個做朋友的,就陪我干了吧
「好說顧前舉起酒杯和他輕輕的踫了踫。
然而就在顧前正將杯子往嘴里送時,突生變故,張鶴鳴仿若是不勝酒力的樣子,身體微微前傾,手里的紅酒也朝顧前的身上淋過去。
事出突然,葉輕恬雖然發現了不對勁,可是剛想提醒,卻是已經有些晚了。
而顧前眼看著紅色的酒液淋過來,卻是微微眯起雙眼,眼中的笑意更勝。
以他的反應和身手,要躲過簡直輕而易舉,但若是再想找出個找茬的機會,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于是他不閃不避,任由紅酒灑在白色的襯衫上,在燈光的照應下,如血般殷紅。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葉輕恬眼見顧前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潑紅酒,當場氣憤的說道。
「啊,真是抱歉抱歉,有些不甚酒力,你,叫什麼來著,這件衣服多少錢,我十倍奉賠張鶴鳴佯裝一副道歉的樣子,可是話語間,卻是充滿了譏諷意味。
「是啊,不久被淋濕了嘛,沒沒甚大不了的,我這就讓人去幫你買套衣服過來,」周遭眾人也是跟著冷笑,有人幫腔道。
「開門見紅啊,很好,很喜慶顧前依舊微笑,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是啊,喜慶!」然而看見這個笑容,原本剛剛撒了口氣的張鶴鳴卻不知為何,心底感覺有些不妙起來。
就見顧前微微彎腰,從桌子下拾起一瓶八二年的巴薩干紅,微微搖動,瓶中腥紅液體便也跟著舞動起來,搖曳出一片誘人的風情。
然後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如同輪其棒球棒般,狠狠的朝著張鶴鳴的腦袋上輪去。
啪的一聲脆響。
紅酒瓶碎裂,灑出漫天碎片和酒業,張鶴鳴則在慘叫中倒地,腦袋涌出比酒液還要猩紅的液體。
「也讓你見見紅,更喜慶顧前冷笑道,扔掉手中殘存的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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