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內,除了張鶴鳴的慘叫聲,鴉雀無聲。
誰能想到剛才和和顏悅色的顧前,居然瞬間暴起傷人,將一向是天之驕子的張鶴鳴打的頭破血流。
過了好半響,那個先前就一直附和張鶴鳴的青年終于開口了,眼中雖然依舊掩飾不住震驚與慌亂,卻是強自鎮定,指責顧前道︰「你怎麼能這樣!張鶴鳴已經說了他不是故意的,你怎麼還動手打人!你今天若是不給出一個交代,就別想走出這道門!」
「就是!太沒教養了!他怎麼會受到邀請?」
「保安!保安呢!把這個凶手給抓起來!」
「快快!先叫輛救護車來,救人要緊,順便再報個警,這種人,一定要繩之以法!」
此言一出,一些頭腦靈活之人紛紛響應,將顧前團團圍住。
眼見這陣勢,出頭的青年終于微微松了口氣。
這個帶頭的青年,名叫陳偉,家里經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建材廠,這些年在父母的默許下,一直巴結著張鶴鳴,在生意上或多或少的到張鶴鳴的一些提攜。
張鶴鳴身為他的護身符與財神爺,他自然要好好呵護住這條大腿,平時也沒少給張鶴鳴做狗腿子,仗勢欺人。
以張鶴鳴的身份和地位,平時敢于跟他們公開叫板的根本就沒幾人,更不用提直接動手了。
此刻陳偉深深感覺到自己在圈子里模爬滾打的經驗和腦子都有些不夠用。
但他卻不能退縮,若是惹惱了張鶴鳴,失去了這顆大樹的庇護,日後他便不用在中海混了。
顧前聞言,微微轉頭,盯著這個強出頭的青年,突然笑了。
而陳偉在看到對方的笑容時,不知為何,渾身都有發涼血液凝固之感,那種感覺,就仿佛是老鼠遇到貓一般,原本還想再撂下些狠話,然而在對方的注視中,嘴唇蠕動了下,卻是發現自己竟是開不了口!
「怎麼?你要給這家伙出頭?」顧前眼見這家伙在關鍵時候居然縮卵了,笑容更甚。自顧又盛了一杯葡萄酒,問道。
「什…什麼出不出頭!你這是在犯罪!」陳偉退無可退,只能色厲內荏的威脅道。
「哦?威脅我?」顧前臉上的笑容微斂,地上的張鶴鳴顫抖的要爬起身來,顧前微微垂眸,直接抬起腳,狠狠的踏在張鶴鳴的腦袋上。
砰的一聲悶響。
張鶴鳴的腦袋再次被重重的踏在滿是紅色酒液的地板上,那響聲如同敲擊在所有人的心房之上,重重一顫。
「我平生最受不得人威脅顧前就這樣踏在張鶴鳴的腦袋上,用力碾了碾,像是宣告般道。
陳偉在顧前這一番話下,面色蒼白,渾身顫抖,接連退後了幾步,卻是再也不敢說出半句話語。
當權勢與背景都失去了以往效力的情況下,他們的一切威脅,都顯得如此無稽可笑,在沒有強硬武力支持下的威脅,都是紙老虎,不堪一擊!
在顧前這頭真真的老虎面前,他們不過是月兌了虎皮的**羔羊。
不止是陳偉,就連原先還符合他的眾人,也因為陳偉的退縮,而紛紛退後,讓開了一個大圈。
整個原本喧鬧的大廳,一時間,竟是寂靜無聲。
眼見顧前如此的霸氣的力壓眾人,葉輕恬第一次覺得,這家伙居然還是有點兒小帥的。
雖然知道顧前此刻的所做所謂,回到家後,一定會讓老爹把怒氣宣泄在她的身上,但是此刻被顧前的氣勢一激,頓時有些酒精上腦般的興奮之感。
能看見一直討厭的張鶴鳴被如同死狗般踩在腳下,真是太解氣了。
顧前,讓我再爽快些吧!
這種沖破世俗一些規矩和圈內潛規則的暴力,真是太令人陶醉了!
葉輕恬滿面通紅的看著顧前,心中如此想到。
而顧前也不會讓她失望,在眾人膽戰心驚中,他端著那杯已經被他搖晃開和氧氣進行充分稀釋過的紅酒前行了兩步,忽然腳步微微一頓,朝著二樓的一處雅間看了一眼,雙眼微微眯起,露出饒有興趣之色,然後對著那方幾位注目這邊的客人舉了舉杯。
正凝神望著他這邊的幾位客人看到顧前的這個動作,臉色微變。
幾人交談了幾句,再也坐不住了,其中一人似乎听從了什麼指令,躬身一禮,就趕緊起步,朝著另一個包廂疾步行去。
葉輕恬的心思一直放在顧前的身上,這個時候才因為顧前這古怪的動作而向那邊張望過去,卻是發現自己竟然並不認識那幾個人。
而且,那幾個人明明是中年人,並不像是他們這個圈子的。
「顧前,你認識他們?」葉輕恬有些疑惑的問。
「不認識顧前笑著搖頭。
「那你剛才…」
「因為,我剛才在打了張鶴鳴之後,他們那邊明顯就坐不住了,想來是認識這家伙的顧前端著酒,笑著說道︰「而且,你不覺得,他們的行為舉止,並不像我們華夏人嗎?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他們是去找老的了
「咦,是哈,剛才那個人的動作,倒像是倭國人的禮節葉輕恬聰慧過人,立即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听說,這個張鶴鳴的老爸,是你們葉氏重工的大股東吧?怎麼,你們公司還和倭國人有業務來往?」顧前問道。
「沒有啊,難道是?」葉輕恬立刻瞪大了眼楮。
如今葉氏重工一直在重點攻克那個項目,這個時候,身為葉氏重工大股東的張緒山跟倭國人密切來往,實在有些…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顧前笑的更歡暢了,原本以為只是來幫葉輕恬教訓個人,卻是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收獲。
「張緒山,真的在二樓?」葉輕恬輕輕問道。
「我只是猜測,不過,我有辦法證實顧前將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在了被踩在腳下的張鶴鳴。
老的敢不來,就把小的往死里打,不信你不出來。
原本以為今天自己要吃一番苦頭的陳偉忽然發現對方竟然失去了對自己的興趣,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張鶴鳴,心中重重一抽,看來是要痛打落水狗啊。
雖然不知道顧前為什麼這般針對張鶴鳴,但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繼續招惹這個煞星了。
就見顧前沒有再理會張偉,反而抓起了張鶴鳴的衣領,就像是提著一只小雞似的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狠狠地丟在沙發上。
「你裝的不錯,不過,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只要認為你是故意的,那,你就是故意,對于故意侮辱我的人,我都會選擇侮辱回來顧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張鶴鳴,笑著說道。
張鶴鳴不答,許是因為腦袋受創失血的原因,此刻眼神有些茫然的盯著他。
「還給我裝?額,不對,好像真的有些不大清醒了,不過沒問題,就先讓你清醒清醒顧前笑了起來,一把捂住張鶴鳴的嘴巴,然後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把血紅的葡萄酒從他鼻子里面灌進去。
這招曾經是顧前在雇佣兵期間,見到一些老家伙審問敵人的手段,顧前一直沒用過,今天突然想起來,就將就用了。
現在看起來,似乎效果不錯。
嗚嗚嗚!!
撲哧!
張鶴鳴劇烈的掙扎,雙目泛白,如同被屠宰的死豬一般,顧前讓他一杯下肚,這才拿開手,血色的紅酒嗖地一聲往他的鼻孔里面噴。
鼻子又痛又澀,尤其是那種窒息的感覺,簡直是生不如死。
剛剛被顧前松開的張鶴鳴,在地板上痛苦的翻滾,甚至不少酒水甚至因為他的掙扎,從淚腺中噴出,合著眼淚珠子大滴大滴的落下,就如同血淚一般。
在場和張鶴鳴一起的公子哥一個個覺得心里直冒冷氣,不少膽小的早已經鑽到人後,生怕顧前一時心血來潮,他們就要被殃及池魚了。
顧前像是嫌棄似的抽出一張紙巾,擦拭自己被酒液打濕的手掌,微微斜眸朝著二樓看了一眼,眼見依舊沒有動靜,不由曬然一笑。
既然不夠,那就繼續吧。
他轉過頭,看向已然面無人色的陳偉說道︰「喝沒喝過雞尾酒?」
陳偉先是茫然的點了點頭,隨即醒悟,還以為顧前又要那他開刀,趕緊搖頭,踉蹌連退幾步,險些摔倒,大聲驚恐的喊道︰「沒有!沒有,我也不要喝!」
心中驚恐的想著,從他先前的作風來看,這個恐怖惡魔口中吐露出來的雞尾酒,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常人肯定消受不起。
「放心,不會給你喝的,你也,沒那個資格顧前輕蔑一笑。
陳偉面色時紅時綠,好不精彩,卻是吐不出半句狠話。
而場中也沒人敢上去阻止顧前,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顧前這是要把張鶴鳴往死里整。
這是個瘋子。
跟瘋子作對的都是傻子。
沒人願意去得罪一個正在發瘋的瘋子,也沒有人願意去當一個傻子。
眾人無聲,就見顧前又從侍者手中拿來了一瓶二鍋頭,斟了一杯,然後又從烤肉桌上拿起胡椒粉,食鹽,孜然等調料瓶,通通倒入酒杯中,甚至在眾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又信手在桌上拿起幾根吸食過的煙頭扔入杯中,搖了搖。
看著杯中渾濁而粘稠的惡心液體,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噙著惡魔般的笑容,看向面無人色的張鶴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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