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初玉整頓下人的事情,如風般,霎時刮滿宋府的每個院落。
蘇氏那邊並未傳出大動靜,只說︰「玉兒高興便好,畢竟她也是宋府的主子。」
至于,大小姐宋玉瑤的明珠閣。
宋玉瑤在梳妝台前修整著自己的妝容,對于跪在她腳邊,如泣如訴的含雪,她秀麗的眉間淨是不耐。
「她都不要的下人,我又豈會收!」宋玉瑤話語嘲諷,要她撿別人剩的,還是那個野丫頭的,想都別想!
含雪听出了宋玉瑤口中的嘲諷,目光沉了沉,看來要大小姐答應,她還得下劑猛藥!
「奴婢昨日本在小廚房替大小姐煲養顏湯,不巧被二小姐撞見,二小姐便說奴婢吃里扒外,不識好歹,愣是逼著奴婢將那湯倒入狗盆里……」含雪邊說,邊拿眼梢偷偷打量宋玉瑤的表情。
果不其然,宋玉瑤的臉色變了,手中的玉梳被她折斷。
好你個宋初玉,這是變相在辱我連狗都不如!
含雪見勾起宋玉瑤的怒氣,繼續煽風點火︰「奴婢不依,說大小姐好歹是宋府主子,二小姐登時便讓下人給了奴婢兩耳光,說只有她才是宋府唯一的嫡小姐,大小姐不過側室庶出……還說……還說……」
宋玉瑤目光落在含雪還未消腫的雙頰,對她的話便也信了一半,尤其那句側房庶出,更是刀尖直指心房,讓她心中怒火 地點燃︰「她還說什麼!」
「二小姐還說,她堂堂嫡女都不要的丫頭,看一個庶女可有膽敢收!」
話將落,宋玉瑤騰然起身,梳妝台上的珠寶被她全數揮倒,玉珠滾落滿地。
「好你個宋初玉,口口聲聲庶女庶女,別忘了,我在這府中成長時,你不過還在野地撒野,那我便讓你看看,誰才是宋府當之無愧的嫡女!」宋玉瑤氣得渾身發抖。
上次派人刺殺,沒有成功,母親知曉後,直罵她糊涂。若非有所忌憚,她早就命人剁了她。還由得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眼下,才回府便踩在了她的頭上,若不給那賤人點顏色,她怕永遠不會知道誰才是宋府真正的主子!
瞅著宋玉瑤盛怒,亟待噴火的雙眸,含雪心中得意的笑了,嫡庶身份,終究是她的硬傷,會刺激她失去理智!
宋初玉,你以為趕走我,我就走投無路,我要讓你後悔,後悔當眾羞辱我!
「含雪,替我將掌管宋府例銀發放的秦嬤嬤找來。」宋玉瑤胸腔起伏,她總要先給宋初玉點顏色。
「那奴婢以什麼身份前去?」含雪可沒忘記她的那點小心思。
宋玉瑤看了她一眼,不耐道︰「自然是我身邊的丫鬟!」
得到肯定答復,含雪壓抑住激動,連聲道︰「是,奴婢馬上去請秦嬤嬤。」
不消一刻鐘,秦嬤嬤便被含雪請來,看著滿地珠翠,她目光閃了閃沒有多言。
「秦嬤嬤,邊關戰事吃緊,父親作為前鋒在前線替國賣命,戰爭耗資巨大,身為子女,我們自當體諒,這樣,便將我與二妹妹的例銀各減去一半,算是為父親分憂,助他早日凱旋。」宋玉瑤言談間,處處顯露孝女之態。
作為府中老人的秦嬤嬤,又怎會不知,大小姐打的算盤。二小姐初回府,許多物件都未購置,如此,不是斷她生路。再說大小姐,這麼些年積攢不少金銀,吃穿用度定然不愁,才能大無畏說出這等話。
見秦嬤嬤遲疑,宋玉瑤又是一陣心煩,聲調提高幾倍︰「怎麼,本小姐現在說話不管用了!」
「老奴不敢,老奴這就去辦。」主子們的事,她一下人又有多少說話的權利,秦嬤嬤只能無奈,在心中嘆口氣。
秦嬤嬤方走,宋玉瑤便憤怒的抓起桌旁的雙耳瓷瓶, 地一聲向門口砸去。
「喲,這是誰,惹表姐生那麼大的氣?」展清羽隨著丫鬟將走到明珠閣門口,險些沒被這瓷瓶砸個正著。
見宋玉瑤只氣不語,展清羽忙上前幫她順氣,順帶勸解。
在了解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展清羽眼珠轉了轉,恨聲道︰「什麼嫡女,若不是她娘不知廉恥,此刻,表姐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小姐,不識好歹的人,總要給點教訓長長記性!」
「你有什麼好辦法?」听展清羽的語氣,好向已有對策。
「我知表姐定為那賤種煩悶,這不,方尋了個好東西,便立馬給表姐送來。」說完,展清羽自袖中掏出個銀制瓖芙蓉花邊的胭脂盒。
「這是什麼好東西?」宋玉瑤皺了皺眉,顯然不明白,胭脂盒跟教訓宋初玉有何關系。
「這胭脂可是玉顏坊珍品,拿來送人最好不過,最主要,涂抹後香飄十里,我還命人在此摻了上等花蜜。」展清羽面色神秘,眼神毒辣。
見宋玉瑤還未理解,她便湊在宋玉瑤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含雪是努力湊近也沒听清。
少頃,宋玉瑤與展清羽露出了同樣陰冷的笑容。
宋初玉,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