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水好了…」外面的小二輕輕的敲了敲門。黑衣人將紗帳方向,帶開門接過了水盆就又走到了床邊。先將一塊巾布在水中沾濕,隨後在她背上把那些駭人的血跡擦去,然後又將她背上的衣服扒開,這才又看再次看向那露在外面的匕首把,手快要踫到匕首的時候,他猶豫了,將手縮了縮,隨即又上前,剛一踫到匕首,就感覺到善扇輕微的顫抖了一會兒,想必真的很疼,可疼也顧不得其他,黑衣人一手放在匕傷口附近,以內力微微的傳送著熱量暖她的身體,一手緊緊握住匕首低聲說了一句︰「你要撐住。」然後又深深地看了善扇一眼,一用力——
鮮紅的血噴了出來,善扇疼的已無知覺蒼白的嘴唇被她咬開了幾個口子,而鮮血還順著她的嘴角流著下來。黑衣人自腰間小囊中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以食指輕輕敲擊瓶身,將里面白色的粉末抖在傷口上,然後又拿過一旁的紗布又抖了些藥在上面然後輕輕蓋住傷口,然後月兌下自己的外衣蓋住她的後背,傷在背上,無法仰躺著睡,也只能這麼趴著,于是就輕輕的幫她蓋上了被子,看著地上的那只匕首,黑衣人微微蹙眉,但願匕首上沒毒,說罷輕輕拉過她的手腕,三指覆住以探脈。然後又將她的手放回了被子中,還好還好,除了脈象微弱一些,是沒有什麼大礙了。這才看向自己的雙手,左手濺了點點猩紅,可是善扇的血卻染紅了他的半只右手,他急忙在水盆里洗手。
「爺,大夫來了。」門外的小二又敲門道。
「進來。」
那個胡須花白的老大夫緩步走了進來,將提著的藥箱放在桌子上,然後拿黑衣人微微將身子退了下來,等那老大夫把完了脈才又上前將她的手放入被中。
「這姑娘,是被銳器所傷?」老大夫模了一把花白的胡須問道。
「正是。」
「好的,還算好拔那銳器拔的及時,還不至于傷口感染,只是脈象微弱了些。這樣老夫開些幫助恢復傷口的藥,應該就可以了。等會兒我會讓小二和我去抓藥,等到藥煎好了送上來就行。」說罷那老大夫收拾收拾藥箱便出了門。
待那大夫走了有一段時間後,那黑衣人又看了善扇一眼,這才打開門出去了。
「七言七言!」綠溪和碧釵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怎麼了?」「善扇不見了!」「什麼!少爺也沒回來!」
「我听廚房的廚娘們說善扇去那給少爺做了一碗什麼刨冰就急匆匆的跑出去找少爺了,這麼晚了,她一個小姑娘…」綠溪眼楮有些發紅,向來穩重的她現在心慌的要死。碧釵早在一邊哭成一個淚人了。
七言卻很鎮定,只是一直在安慰綠溪和碧釵︰「沒事兒,再等等。」
「等什麼啊?」易蒼淮一身白衣立在三人面前,七言一見,什麼都沒說,只是走至易蒼淮身邊,說道︰「少爺,善扇還沒回來。要不要派人去找?」
「少爺少爺,善扇姐姐一個姑娘家這麼晚了,太危險了,我們派人去找吧。」
「就是,少爺,多派幾個人去找找吧。」
綠溪和碧釵在一邊記得直擦汗。「不用。」易蒼淮微微一笑。「你們去睡吧。我也要去休息了。」說罷易蒼淮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的轉身向著素樞閣走去,七言獨獨看見易蒼淮藏于袖中還沒將血跡洗淨的雙手。
第二天一早,善扇眼前烏黑一片,可是好像有亮亮的一片打在自己的雙眼上,她輕輕的睜開了眼楮,又將眼楮眯成一條縫,直到適應了這些柔光才將眼楮全部睜開。「咳咳。咳」善扇干咳了一聲,喉嚨干的發不出聲音,這時忽然有人扶著自己的身子,有一杯茶水湊到了自己的唇邊,善扇急忙仰頭喝了起來,直到喝夠了,善扇才抬眼,看見戴著一副白色的晶瑩圓潤的面具的臉,善扇嚇了一跳,忙推開她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的咬牙。
「你。你是誰啊」善扇看向那個面具遮到了鼻梁之上的人。「哎喲,你這小姑娘真是無情啊,在下救了你,你就以一句你是誰啊來報答我嗎?」
善扇低頭一看衣服還在,就是後背好像是露著的,只是被黑色的衣服蓋著,皺了皺眉︰「你沒亂來吧?」
「我還想呢,可是你做完一個勁兒的吐血,給你擦都來不及。」那黑衣人滿有玩味兒的一笑。
善扇看了看這間房間的裝潢,並不是易家堡,便弟弟的問了句︰「易家堡…沒有派人來找?」
那黑衣人臉色沉了沉,微微點了點頭。
「也罷,一個丫鬟而已,丟了。也就是丟了。」善扇微微垂眸嘆了口氣。隨即開口問道︰「大俠,你叫什麼名兒啊?」
「莫擎蒼。」
「怎麼又帶個蒼字…」善扇低喃一句,可是卻被莫擎蒼听的清清楚楚。
「你呢,叫什麼名兒?」莫擎蒼開口一問,一直靠在門邊,好像隨時準備離開一樣。
善扇愣了愣,然後說道︰「小扇子。」
莫擎蒼朗聲一笑,然後對著善扇抱了抱拳說道︰「在下會去通知易家堡來這兒接人,小扇子這個名字,在下會記著的,青山不改綠水常流,若是有緣在下回來找姑娘討一個人情的!」說罷便打開了門離去。
善扇卻是自嘲般的笑了笑。
易蒼淮,我安善扇的命在你眼中就這麼不值錢嗎?幫你演戲為你做刨冰,你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