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扇在房間內坐了一上午,直到有個小二來敲門,然後綠溪和碧釵涌了進來,問善扇怎麼怎麼樣,善扇都回答一句︰「就受了點寒,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說罷就被綠溪和碧釵扶了起來,易蒼淮和七言就站在門口,可是善扇路過易蒼淮身邊的時候,只是滿眼失望的看了看他,然後什麼都沒說,就這麼一路到了易家堡。
易蒼淮就在善扇身後不到五步處,一路不開口的他忽然開口了︰「安善扇,準假三天。」準假三天?意思就是過了三天她還得去服侍他?有沒有搞錯啊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可是善扇還是咬牙切齒的轉過身微微盈身,說道︰「謝謝少爺。」說罷就在綠溪和碧釵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躺著休息了。
在床上的時候她一直在想,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也快有一個月了,她本以為這易蒼淮除了愛上青樓哪都好,可是沒想到,他從來不在乎身邊丫鬟小廝的性命,難道他這人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嗎?還是她看錯了人?連一個從不相識的黑衣人都會救她,是她命不該絕啊。
如果,如果他能派人去找她,就算一個人都好,可是連一個人都沒有。
善扇閉上了眼,不再想這些。
才剛剛回到房里正在看賬本,就又一個廚娘敲開了易蒼淮的房門。
「嘻嘻,少爺。」又是那個被稱為神仙姐姐的廚娘,她將一碗已經冰凍起來的五彩斑斕的東西放在易蒼淮面前。
「這。是什麼?」易蒼淮蹙了蹙眉,用放在托盤里的勺子敲了敲,硬邦邦的,怎麼吃?
「哎喲,少爺,這可是善扇姑娘做的,可好吃了!這是昨晚做好的,可是您遲遲都不回來,所以就把它放在冰窖里冷藏著了,等外面這層冰化開了就可以吃了。」那廚娘說完又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叫什麼名?」
「啊,少爺這叫易堡豬,這是善扇姑娘給取的。」那廚娘又笑了笑。劍易蒼淮好像是愣住了,便連忙解釋道︰「這易啊是如意的意,預示著少爺做生意將一帆風順。這堡啊是是寶貴的寶,說的好像是少爺這樣的帥哥太少了很寶貴!這豬啊是珠寶的珠,說的是咱們易家堡就如這珠寶一樣華貴!」
易蒼淮笑了笑,不是意寶珠,而是易堡豬吧。然後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揮手示意廚娘退下。
這個善扇還真是花樣百出。
第二天一早,易蒼淮剛剛穿好衣服就見善扇端著一盆水緩步走了進來。雖然現在自己已經走的很慢的了,可是背上的傷還是很痛又加上端著水盆,雙手一直停在空中,更是扯得肩膀撕裂般的疼著。
易蒼淮蹙了蹙眉,說道︰「不是說了準假三天嗎?」善扇終于緩步挪到了易蒼淮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將水盆放在桌子上,看起來是對易蒼淮很尊敬,可實際上她很想把水盆就這麼砸在桌子上,但是又怕扯到傷口導致疼的自己死去活來的,也就只好輕輕的放。
「我哪敢啊,不就是一點小感冒,我又沒有那麼嬌氣,耽誤了伺候您這位主子,我就吃不了兜著走咯。」善扇故意做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生氣。難道就因為自己和其他的小丫鬟不同,就必須讓易蒼淮注意自己重視自己嗎?甚至是因為,她最討厭不被重視了,不不不,她不是這樣的人,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不是,在這個架空王朝的時候,也絕對不是!
善扇看了易蒼淮一眼,他用那雙白淨秀場的手輕輕的拿著布巾放到水中,然後扭干。這雙手幾乎就成了他這個人的代表。遇到他的第一天也是因為這雙手,善扇才會抬眼看去。如若是那天,掌櫃的沒有叫她泡茶,如若是那天自己沒有耍小聰明丟了顆糖進去,估計她也不會遇到易蒼淮,更也不會來到易家堡做他的貼身丫鬟。
劍善扇欲言又止的樣子,易蒼淮笑了笑道︰「想說什麼便說。」善扇愣了愣。然後一抹笑容綻于臉上︰「沒什麼想說的。」說罷便準備端起水盆可是易蒼淮卻用兩個手指按住盆的一邊︰「水你不用端了,我還有用。」閃閃一廳,不用她端了自然是好,免得又扯到傷口。然後對著他盈盈福身,轉身離去。易蒼淮看到她的背影時,她正用右手捂著背上的傷口。
中午吃飯的時候,善扇也是平靜的站在一邊,看著易蒼淮的茶杯滿了又空空了又滿,機械式的為他倒茶,卻是一句話都不說,看著她好像是哪痛的時不時就咬咬牙關,易蒼淮的眉頭都快擰在一起打個結了。
直到她好像受不了一樣,手一不小心綿軟無力,放下茶壺的時候竟將茶壺重重的砸在了飯桌上,滾燙的茶水四溢,濺了一大片在易蒼淮的衣服上,那可是滾燙的茶水啊,善扇自知闖了禍,握了握拳,忍著背上的疼痛,蹲拿過碧釵遞來的錦帕便準備替易蒼淮擦去衣服上的茶漬。綠溪一臉擔心的看著善扇發白的嘴唇,想要蹲替善扇做,可是善扇推開了她的手搖了搖頭,當她的手接觸到易蒼淮的肩膀上的時候,有一雙溫暖的手蓋了上來,善扇抬頭一看,那易蒼淮居然用自己的手覆住她的手,又是那樣的眼神,她看不懂的眼神。
「讓綠溪來。」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仿佛猶如鴻羽就要飛天而去。善扇看了看他,這算什麼?這算是他在她失蹤的哪天沒有派人來找她的歉疚,還是看著她這一天到晚都規規矩矩的剛才卻身體不適的做錯了事的寬容?更還是他再也容不下她?不願再讓她侍候?在善扇愣著的眼神中,易蒼淮又開口了︰「以後善扇你不用伺候我了,去練香房幫著那些個小丫鬟制制香料便好。」
第一種情況不是,第二種情況也不是,正好是她最不願听到的第三種情況。
以後你不用伺候我了,去練香房幫著那些個小丫鬟制制香料便好。
轟她?她做錯什麼了?那天一下午埋在廚房幫她做刨冰消暑,雖然她只是打著這個借口吃點刨冰罷了,可是她還是做了一碗,還苦苦的等著他回來,見他不回來還叫那個神仙姐姐把刨冰放在冰窖里。天都黑下來了,自己還提著一個小燈籠去找他,找不到迷路了,還被意外的刺了一刀,他不派人來找也就罷了,自己回到堡里說什麼了?還不是恭恭敬敬的伺候他。易蒼淮你有病嗎?
善扇又咬了咬牙,然後不再看他,直直的起身,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易蒼淮卻隱隱的發現她好像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