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
亭台樓閣之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那些怪石堆疊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
在這假山之後,在一座簡練雅致的小亭,四角立著漢白玉地柱子,柱子邊站著一男子,寬袖紫袍,單單一個背景已如此氣宇軒昂。
消溶也站在下手位,不敢開聲,時不時用眼尾瞅一下自家主子,再然後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頭。
在消溶第十次搖頭的時候,身穿醫袍的詹檜由府丁引著,前來向希允譽稟報月晴的病情。
詹檜長的清新俊逸,因身為醫者,氣質少了鋒利,更多的是溫文爾雅。
「下官詹檜叩見二皇子,」詹檜在亭外向希允譽行官禮。
「免,坐吧。」希允譽回過身,示意詹檜過來。
「謝二皇子,」詹檜待希允譽先坐下,謝過賜座後便側身坐在希允譽的下位。
剛坐下,便有身著女敕綠色衫裙的侍女過來侍茶。
純銀托盤,白玉茶具,頂級古茶,花樣繁多的糕點,足見其主人身份的奢華高貴。
「她,身子可否無恙?」希允譽問,眼神看向亭外的翠竹,仿佛問的漠不經心。
「回二皇子,那位小姐只是因身子虛弱才導致暈倒,下官已開好藥方交給了暖琴,服食三天,既可痊愈!」詹檜是太醫館館首身邊最為親近之人,且他們倆人均師承藥王,希允譽自然是信的過他的醫術。
「嗯,那你就多擔些心。」希允譽點了點頭,語氣顯得頗為輕松。
「二皇子,她的身份…二皇子可有調查一二?」詹檜和希允譽同歲,雖然倆人身份有別,但希允譽對待身邊信的過的人都當朋友看待,從未因為自己身為主子而將詹檜當下人看待。
詹檜是由藥王引箋入太醫館的,但風希國國王卻將身為師承藥王的詹檜配至希允譽的身邊,雖說是因為對二皇子母妃寵愛有加才配給二皇子的,但這等榮譽卻是身為風希國皇後和皇太子都不曾有的。
「本皇子當初從臨仙城將她帶回國都,未曾听過那邊有佛奴的存在。」言下之意是講月晴是從別的地方偷走到那個地方的。
「主子將她留在府上,怕會引來禍事。」詹檜也看到了月晴那一頭短發,直接給月晴定了一個人人忌諱的身份。
希允譽不開聲,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消溶。
消溶查覺到自家主子的目光,臉色尚未有變化,詹檜已經「嗖」地來到他的身邊,語氣不善︰「果然是你,如果不是你在旁邊嗦嗦的,二皇子又怎麼會收留有那樣身份的女子?」
「…」消溶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沒說話。他能說什麼?能對詹檜說救人的不是他,而是自家主子?
消溶第一次覺得自己當初口多是有多麼的失策,別真的是救了個禍事回來才好!
「我是什麼身份的女子?」突然而來的聲音。
冷清話語,令希允譽放在玉石台上的指尖微不可查地動了動。
「呃…,」詹檜听到聲音,回過頭來,便看到身著白色長紗裙的女子款款而來。
月晴一身白色及踝長紗裙,縴腰不足盈盈一握,行走間寬袖飄舞,飄然如仙。不施粉黛的絕色容顏,肌膚勝雪,大大的琉璃眼楮閃閃發亮如黑耀石般,粉唇嬌女敕,神情淡漠。微風吹來,頭上短發隨風揚起,遠遠望去像誤落人間的仙女,縴塵不染!
詹檜和消溶只看一眼,便低下頭,臉色難明,退在一旁。
「二皇子,奴婢…」暖琴神情緊張地尾隨月晴身後,連忙越過月晴跪在了希允譽的身側。
她未能攔住這位小姐,任由她就這樣闖入了星亭,自然是要受到責罰的。
而那些護衛如果不是因為看到暖琴一路跟著,也不會輕易就將來路不明的女子放入了亭內。
堂堂風希國二皇子府,豈會任由月晴如此輕易就隨意走動。
希允譽輕抬了抬手,暖琴立刻會意,低著頭跪著退後兩步,起身後一言不發地走到站在亭外的月晴身邊,輕扶著她步進了亭內。
月晴此時心中可以講是五味雜陳,看著希允譽的眼神變的有點意味不明。
希允譽對著暖琴示意,暖琴便扶著月晴坐在了他的對面。
「你是?皇子?」月晴記得暖琴講的是二皇子。
「本皇子是風希國的二皇子,希允譽。」希允譽道,看著月晴,眼中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溫柔,但站在一旁的消溶卻看的真切。
消溶再度暗暗地搖了搖頭,旁邊的詹檜悄悄地用手臂踫了踫他,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消溶心中了然,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便向前進了一步,問道︰「這位小姐,我家主子救了你,你該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和身份吧?」
「我什麼身份?如果說我不是你們口中心中所想的那個身份,你們會相信嗎?」月晴看著消溶,問道。
消溶呆了呆,未有回答,月晴便無奈地說︰「看吧,你們都不相信,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將我送回到臨仙城吧。」
月晴一覺醒來,發覺自己被這群人帶到了風希國國都時,差點沒被氣吐血,這是**果的拐帶,問也不問一聲,隨便就將她給帶走,以為是皇子就了不起啊,還有沒有人權了啊?
再一想,這個地方,真沒什麼人權可言。
「月小姐,」暖琴見月晴臉色顯得不高興,連忙低低地勸了一聲。
在月晴醒來之後,暖琴一直稱她為小姐小姐的,月晴听著心里有點不舒服,就讓她叫自己月晴,偏偏暖琴只是加了一個月字,還是小姐小姐的叫,叫到最後,月晴也懶的理了,隨便叫什麼吧。
「月?你姓月?」希允譽抬頭。
「是,月字怎麼了?」月晴覺得奇怪,月字難道有什麼典故?
「禤國王後是你的什麼人?」希允譽提了一個月晴從來不曾听過的名字。
「不認識,禤國王後?那是誰?她也姓月?」月晴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月字一姓,千千萬萬人都用,同姓有什麼奇怪的?
希允譽看著月晴,神情平靜,像並不懷疑月晴會講假。
其實月晴對于風東原這個地方的姓氏有所不了解,在這個地方,同姓就代表同宗氏。而往往王族所擁有的姓,都只有一個氏族才能有,對于平民百姓,是不會出現王族擁有的姓氏的。
這也就是希允譽會懷疑月晴和禤國王後有所關系,因為月之一姓,就風東原來講,只有禤國王後月氏一族才擁有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既然不是,那麼,月小姐從那里來的?」希允譽問到。
「中國,你听說過嗎?」月晴看著希允譽,眼眸中流露著期望。
「中國?四大原之中,沒有中字的王族。」希允譽想了想,回答到。
月晴的臉上剎那間充滿失落。她心中知道,希允譽作為風東原最大王國的皇子,一定對所有的國家有很深入的了解,他講沒有听說過,那就證明確實是沒有的。
那就證明她穿越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這個地方,沒有通往中國的道路。
家,回不去了!
「月小姐是怎麼到風東原來的呢?」希允譽一句問話,令月晴心中一動。
對啊!她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對吧?
還是有希望的,還是有希望的!
月晴看著希允譽,靜靜地看著。希允譽見月晴不回答,也沒有再問,就那樣安靜地對望著,久久不語。
忽然,月晴眨了眨眼,雙眸閃著耀眼光彩,粉唇輕揚,對著希允譽淡雅而又邪魁地張揚一笑。
剎那,風靜,光暗。天地間仿佛只得眼前靜坐的女子,只憑一個淺笑,便可攝人魂魄!
在場的四人,心跳無一不突然加速。
月晴無意識的舉動,令在場的四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最前衛最大膽也是最成功的︰放電!
月晴被稱為天才,除了她的頭腦和能力之外,還有其他某些方面是常人無法比擬的!
其他某些方面之一,就是︰無意識下的放電!
被稱為少女天才的月晴,只有在高興的時候,才會露出這類似放電的笑容。
當初還在讀大一的時候,同公寓的迪拜女同學,在第一次見到月晴這種被她稱為霸氣外露的笑容深深吸引,從此更是想盡方法哄月晴露出這種笑容,甚至不惜請月晴去住了一星期的帆船酒店!
後來月晴得知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她免費住了一個星期的帆船酒店,開心地免費贈送了一個這種笑容的鏡頭給那個女同學,正因為這個鏡頭,讓那個迪拜女同學獲得了世界攝影大賽非職業級一等獎!
甚至後來還因為身為月晴閨蜜的身份,而讓某論文第一槍手免費為她寫了篇論文,作為交換的條件是讓月晴免費為他診斷一下他本人是否有心理疾病。
「你們原先以為我是什麼身份的女人?」月晴突然的一句話,讓除希允譽之外的三人臉色均是一變!
包括月晴在內,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涌現相同的兩個字︰佛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