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一語驚起波濤駭浪!
寧苟、瀝茶和易殼眉心一跳,齊齊看向月晴。
「月姑娘,您,您這是要散了天上人間?」和伯年紀最大,自然在年輕一輩面前擁有說話的分量。
「不,我只是讓你們離開。」月晴輕搖了搖頭,眼神肅銳。
「老朽能留下嗎?」和伯沉吟一下,直視月晴雙眼,問到。
「你們呢?」月晴對著和伯微微一笑,視線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五人。
「月姑娘這是詢問我們的意見?」莫泉等人對視一眼,年紀已經二十有四,也是五人之中數長最為年找的芻樓縱小心翼翼地問到。
「那你們呢?」月晴對著芻樓縱也是微微一笑,最後才轉向帆娘三母子。
「當初跟著您的時候,您說我可以自己決定去與留,如果這是您所需要的,帆娘自當該照做。」帆娘雖然跟了月晴才短短幾個月,但她心中卻如明鏡般的清楚,像月晴這樣的東家,她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
「是去是留,你們可以自己決定,不過,」月晴話間一頓,揚了揚手中的紙張,繼續說到︰「我這里有些話,寫在字里了,你們先看看,然後再決定去留的問題。」說完,將自己手中的紙張拿著,親自起身,分別遞給了眾人,而憐兒因眼楮看不見,月晴自然就沒有遞給她。
寧苟三人卻是沒有拿到月晴寫的紙張,寧苟勾唇一笑,眼神愉悅。
瀝茶和易殼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果然,月晴沒有讓他們幾人離開,這是不是說明他們幾人在月晴的心中,比其他人更為重要?
莫泉等人雙手接過月晴遞過來的紙張,仔細地一字一句地看著,越看到最後臉色越慎惶,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字,眾人面目皆是布滿汗珠,表情震驚,眼內充滿了難以置信。
「月姑娘,這……」和樂眼神滿是矛盾,表情像是開心又像是難過。
「我只想問你們一句,如果你們願意,就離開,如果你們不願意,就留下,我不強求也不勉強。」月晴面色平靜地掃了眾人一眼才如此說。
「月姑娘,青未願意離開。」最先作出決定的是青未,他是五人之中數歲最小的。只見他眼神堅定地向前邁了一步,直視月晴雙眼,這是他自認識以來第一次敢直視月晴那雙像會攝人魂魄的眼眸。
「月姑娘,和樂願意離開。」和樂拳頭緊握,看了自家父親一眼,也向前邁出了一步。
「月姑娘,莫泉願意離開。」緊跟在和樂其後,莫泉也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月姑娘,入歸願意離開。」杜入歸恭敬地對著月晴點頭,向前也邁了一步。
「月姑娘,秀化(樓縱)願意離開。」鐘秀化與芻樓縱齊齊向前邁了一步,听到對方與自己同時出聲,不由地對視一眼,露出了笑容。
「月姑娘,和喜願意離開。」和喜連忙向前一步,搶在和興前說到。
「……」和興被自己的弟弟搶先了一步,剛抬起的腳卻無法邁出,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眶慢慢泛紅。
「去吧,爹在家等著你們回家,記住一定要努力一定不能認輸,月姑娘也在家等著你們回家。」和伯大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大兒子,知子莫若父,他作為父親的,自然知道他的三個兒子孝順,雖然他也老了,該是有兒有女在自己膝前孝順自己,可是他也不能自私地將兒子困在自己的身邊,年輕人該有自己的抱負,雖然此次他們離開,要面臨的考驗也是重重。
「爹,兒子不孝。」和興看了自家老父一眼,咬牙地向前一步,聲音堅定︰「月姑娘,和興願意離開。」
最後站出來的是長生,他口不能說話,但他听力卻很好,且懂得口語。
感覺到自家哥哥站了出來,憐兒也連忙跟著站前一步,帆娘見了,又氣又惜地泛紅了眼,卻最終未將才自己一對兒女拉回到自己的身邊。
「這麼大的青樓,少不了我,我就陪著月姑娘吧。」帆娘看了和伯一眼,對著月晴媚然一笑。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也該是長大了,也該是獨自出去闖出去拼,人生就在自己的手中,福與禍,皆是成長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寶貴財富。
「好,竟然你們都願意離開,那麼,現在去收拾行李,天一亮,就出發吧。」月晴站在案後,左手壓著案台,右手高抬至頭頂,面上神采煥發,眾人順著她手中的動作看去,只見她的縴縴手指指向那開著的窗戶,並遙遙地指向漆黑的天空︰「今天的你們,就像被這黎明前的黑暗像掩蓋著的光亮,待你們親手拔開重重黑幕,自然會迎來光明的未來。」
月晴的聲音似含著一種異樣的蠱惑,莫泉等人听著她的聲音,齊齊抬頭看著那遙遠的天空,此時天空已微微發白,雖還是黑幕一片,但他們相信,光線會很快沖破黑暗,給大地迎來一片明亮。
寅時末,關閉了一整晚的天上人間總店的大門悄聲打開。
在破曉時分,大地迎來第一縷陽光之時,相繼從里面走出幾個男子,只見走出的人手里都提著包袱,面色平和。
那幾個走出天上人間大門的男子,腳踏出大門時,連轉一下眼眸都不曾有,個個頭也不回地離開,且每人離開的方向都不一樣,東西南北各個方向都有。
待人都走齊了以後,月晴才從陽台掛著的幕簾後轉身走回了書房,書房里除了寧苟等三人,還剩下帆娘和憐兒,和伯早就已經回去補眠了,畢竟歲數大了,熬不了夜。
「月姑娘,你看憐兒……」帆娘雖然心痛自家兒子離開,但憐兒也是她親手養大,對這個女兒的感情並不比自己兒子少。
「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安排憐兒離開。」月晴輕輕地拍了拍憐兒的手背,似在安慰著這個眼楮看不見內心卻極度敏感的女孩。
帆娘倆人出了房間後,寧苟親自去關了書房的門,站定在月晴面前,視線直逼月晴的眼眸,聲音沉壓。
「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