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紅色牙兒剛從黑蒼蒼的山影後面露出,灼熱的光還沒有照射到峽谷里,幾道溫暖的光芒即將消逝的黑夜的清涼,兩邊密林和峭壁悄悄染上一片金亮的顏色,長在岩壁深罅里的細草最先迎來露珠的碧瑩,清澈水潤的玉體,悠閑地躺在天然的發絲上,貪婪的沐浴著陽光。
密林邊,葉子稠密的古樹,一陣微風吹過,陣陣晶雨撒下。滴滴點落在花草葉瓣兒上,閃著耀眼金光的露珠兒,激靈的抖了著葉子,一粒粒晶瑩的淚珠,一閃一閃地滾動,滴濕了一片綠色的長裙。
樹的蔭影中,一對青春男女在點點珠光飄逸間靜靜的站著,眉宇之間有種超越年齡的驚人的靚麗,淡淡的眉影間修飾驚奇,睫毛忽閃忽閃的象小刷子,亮得讓人心悸的黑瞳。
遠遠地看去,異常的靈動,宛如月夜里從山澗中傾瀉下瀑布。修飾著美麗的身影。
「影妹,這就是赤城,一個新興的城鎮。听說幾個月前,不過是一個不知名的凱鎮,聖城少主來後,這里改名為赤城。梅鎮、蕭鎮、泰鎮、仇鎮也是那時興建起來的」。曬得墨黑的臉上一張堅定的嘴唇,啟動著自己的疑惑。
「夏禹哥,真是赤霄哥在這里,那也不可能把這麼一個城都改名了」。承影張著纓紅細潤的小嘴,帶著幾分不解和驚奇。
「影妹,我們既然路過這里,不如進去看看,如果能偶到赤霄和泰阿那就更好了」。夏禹看向心事重重的承影。
「好吧,那就進去看一看,如果不是,我們立刻走」。承影心中雖然有些不快,還是答應了。
「影妹走,這里是長亭。再過十里就到了赤城」。泰阿飛身向前移動,不先走不行,小丫頭太快了,一路上火急火燎的。
赤城,四周群山環抱,遠遠看去,點點紅磚亮瓦隱約在樹叢之間。
夏禹和承影混在進城的聖群中向前走去,到了離城二里的地方,聖士聖女太多,已經無法向前移位。只能在人群中慢慢向前跟著。
「夏禹哥你看那些人都在看什麼」?承影突然叫住夏禹一聲。
夏禹收回遠眺的目光,沿著承影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進城的聖士聖女們沒有直接進城,而是向城門外右傾的一片空地行去。
再看那片空地,密密的站著數千聖者,空地周圍圍著漢白玉欄桿。數名固根境聖士,虎目圓睜的注視著空地內所有的聖士。
空地中心有一座十丈高的彩晶雕像。雕像鑿工精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細看那張雕像的臉,俊美絕倫。一頭烏黑頭發披肩而下,眉下一雙細長的黑眸,多情而自信,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粉唇,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怎麼看都是放蕩不拘。特別是手中的那把扇子,標志性的。帶著扇動影韻,怎麼看都有點吊二郎當。
夏禹和承影的眼楮迷成了一條縫,接著又大了起來。鋒利的目光。仿佛利箭一般刺穿那尊雕像。兩雙眼楮睜的如鈴鐺,迷惑,驚喜,奇異的眼神在雕像上掃來掃去。
突然一聲暴音轉入兩人的腦海,震的兩人腦子嗡的一聲,一陣玄暈,差點沒暈倒在地上。「大膽聖士,竟敢如此直視少主」。
聲到人到,兩名固根聖士出現在夏禹和承影身邊,輕輕一拍。兩人感覺到丹海被一層光罩鎖住,瞬間平靜無息。夏禹和承影還沒有反應過味來,已經被聖士提著飛出人群。落到一名老者面前。
老者一臉的冰霜,眼楮直勾勾的冒著寒光。嘴一挑,胡子顫動一下。一個冷的透了心的聲音響起。「何方聖士,沒長眼楮,沒看到這個牌子嗎」?說著,老者指著一塊一丈高二丈寬的大牌子。
夏禹和承影感覺一陣陰風吹在臉上,心寒的打了個哆嗦,閃著驚魂未定的眼神,順著老者的骨指看去。只見空地入口處立著一個晶牌,晶牌上書著十個金光大字「聖城少主聖容,觀者聖禮」。
夏禹和承影目瞪口呆,瞠目伸舌,揉了揉眼楮,哇塞,那邊還有一個晶牌。「褻瀆少主,勞役三月」。
兩人一看,立即傻眼了。剛才看到雕像,太震驚了,赤霄這個放蕩公子,怎麼在聖境還有雕像。跟著人群,盯著雕像,木得呵的進了聖地,沒注意到這兩個醒目的,不能再醒目的大牌子。
「巡法大人,我二人遠瞻少主尊容沒有注意到警示晶牌」。夏禹忙收回目光,低首向老者行禮。
「放屁,這麼大的牌子,你們看不到,眼楮長在後面了嗎?狡辯再加一個月勞役」。老者立目看向夏禹和承影。
這時空中靈光一閃,一位威嚴的中年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參見城主」。
眾巡法者忙向中年人行禮。
「嗯」。中年人應了一聲,看向玉石為欄,晶板為地的觀瞻聖地。
那位老者忙跑上前。一臉笑容的向城主行禮。「城主,一切安好,秩序井然,只抓到兩個不長眼楮的小家伙,你看如何處置」。
「按規定來,讓他們好好把少主聖像打掃干淨,一天必須清洗一次」。說完看都沒看眾人,飛到聖城少主雕像前,深行一禮,環視了一周,消失了。
老者看到城主走了,立即又恢復了剛才那副嘴臉,一勾手指頭,兩名聖士上前拿出兩條銀色鎖鏈,先掛在夏禹和承影的脖子上,接著就听 兩聲鎖住兩人的雙腕,輕輕一拍兩人的肩膀。噗,罩在兩人丹海的上的光罩消失了。
老者沉著臉說道︰「城主大諒,讓你們清理聖城少主聖像,你們要認真清理,清理不干淨,只好送你們博圖山」。
夏禹和承影在一連串的事情面前,驚的腦子還暈乎乎的,一听到博圖山,兩人的眼楮亮了。腦子清明了。承影上前一步向老者一禮。「巡法把我們送到博圖山吧」。
「什麼」?老者的眼楮瞪的大大的,迷惑的神色在眼中閃動。自從雕像建成以後,抓到不長眼楮的聖者已經近千人,那個听到送到博圖山,不是又哭又叫,又下跪又求饒。恨不得把身上的所有晶石都拿出來疏通關系。
眼前這兩個靈動一層的小家伙不要命了,主動要去博圖山。是不是自己抓到兩個傻子。不好,如果真是傻子,那不得把聖城少主的像都砸了。不行得問一下。
「混帳,你倆瘋了嗎?博圖山是好玩的地方嗎?有去無回。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我們就是想去那里」。夏禹拉了幾下承影,沒能擋住承影的話。
「呵呵呵」,老者樂了,不但沒有一點怒容,反而笑的十分陰險。
「小聖女,這事不是我說的算,你想去都去不了。安心在這服勞役吧,如果清洗不好聖城少主聖像。明天你們就可以去地府報道了。信不信,自己看著辦吧。」說完不再理兩人,兩名固根聖士上前,拉著二人向遠處走去。
夏禹和承影掙扎了兩下。但是從老者口中已經知道,問題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現在他們的命運,已經不是兩人說的算了。
夜色悄悄的籠罩著赤城,城外漢白玉圍著的觀瞻聖地上燈火通明。聖城少主栩栩如生的雕像下,一個黝黑的少年上下紛飛著。時而移上高空灑下一股清水,時而揮動靈氣化成的數尺大毛布唰唰的擦著。細听听。還能听到一點怨氣。「狗赤霄,讓你哥我,給你擦雕像。你等著,我找到你的,不讓你給洗四個月腳,這事都沒完」。
雕像的不遠處,一個清麗的身影撅著嘴,雙手拄著膝蓋,托著小下巴,歪著頭盯著殘星。一顆流星在夜空劃過亮亮的線,今夜的星星比任何時候都要少,大、亮,既不眨眼,也不閃爍,恬靜而安詳。
承影還在生夏禹的氣,「非要來這個破赤城,看什麼赤霄,這回好,人沒看到,還要給這個放蕩不羈公子哥擦雕像,擦,擦,讓我擦,我給你砸了」。
「阿嚏,阿嚏」,不知道多少億里外的曉涼洞。一位油面公子,桌前放著一把扇子,手里舉著酒杯,听著洞主錢錕的祝酒詞。笑迷迷剛把酒送到嘴邊,嘴沒等張開,一連打了數個噴嚏,好好的一杯酒,噴沒了一半。
錢錕大驚。「快給少主換酒」。
油面公子揮了一下手,「不用,不用」。
坐在油面公子身邊的一位白衣女子翩翩起來,拿著酒壺輕輕的斟滿。
油面公子笑呵呵的一飲而盡。慢慢的坐下來。心中嘀咕一句「作孽多了,經不起罵了」。
身邊的白衣女子看了一眼油面公子,嘴動了一下,一絲鬼魅的笑容很快消失了。
「阿嚏,阿嚏」又是數聲,油面公子,那一晚上不知道打了多少噴嚏。
那就是從那一天起。赤城外,每一天晚上,都有一個曬的黑黑的少年上上下下的忙著,時不時的還要防著下面的氣鼓鼓的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飛來一塊石頭打向赤霄的腦袋。一晚上不知道要打多少個石頭,少年已經數不過來了。
好在,每一次石頭飛來時,都會有警示,「死赤霄,我打死你」。早晨,少年至少要從聖地的晶板上清走數百個大大小小石頭。
也就是從那一夜起。那個油面的公子哥,天天晚上打個不停的噴嚏,還夾雜著眼皮狂跳,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打向自己,又沒了,一會兒又來了,又沒了。等到了白天這種感覺就沒有了,太陽一落山,又來了。嚇的油面公子哥天天晚上睡不著覺,陪著那個噴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