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娶我 第八章 歃血為盟

作者 ︰ 刀砍東風

寧瓔從前是學過一段時間馬術的,當時覺得偶爾騎騎挺有意思,騎裝帥氣,縱馬飛馳起來也十分帶感。但是她從來都不知道長途趕路竟是這麼辛苦,這一天才走了百多里地,就已經磨得大腿內側有些隱隱作痛。

泡腳更衣一番梳洗,寧瓔踱步來到大堂,天氣寒冷,驛站提供雜米粥驅寒也權當是晚飯。從醒來這些日子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進了冬天,寧瓔心中不禁有些感嘆,越往北走氣候越是寒冷,可她的身體居然好的出奇。不說舊傷已經全都好了,就是偶爾穿的少些,也是連噴嚏咳嗽都從來沒有過的。這古人的內功真是神奇,如果能帶回去就好了,多好的課題啊。

一邊喝著粥,一邊可惜不能把這麼好的項目帶回去發光發熱,正有些走神的寧瓔忽然心生警惕,發覺有人在窺視她。

不等寧瓔抬頭去找那目光的主人,那人卻已經端著碗坐在了她旁邊,熟人似的招呼道,「喝著呢?啊喲居然還有糖?」

寧瓔掃他一眼,神色不動,將桌上糖罐往他跟前推了推,「你跟令妹長得很像,薛大人。」

在寧州那晚去薛府道謝時,薛老夫人曾叫了幾個孫女一同陪客吃飯,桌上有一女子和眼前這個突兀出現的客人簡直一模一樣,那麼這位客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自明了。

薛霽點頭,狠狠從糖罐里挖了一大勺糖放進碗里,說道,「你說十三?她跟我同一個娘生的,我們倆都像我娘。」

寧瓔被他的不客氣和自來熟弄得怔了怔,隨即便又釋然了,自己不認識他只是因為這邊換演員了,可對方卻是原裝的,就算是政敵,大概兩人也是很熟的吧。

薛霽一口氣喝下去半碗粥,這才覺得舒服了些,嘰里咕嚕罵了兩句天氣,然後又對寧瓔道,「來說說,你都忘了多少?名字是別人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記得的?」

寧瓔這次不僅是怔住了,甚至都有些僵硬了,「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薛霽拿起糖罐倒過來敲了敲,沖廚房那邊喊了聲沒糖了再加點,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寧瓔,「從我家老太太寫信說她收留了個姑娘叫寧瓔,我就日夜兼程跑了八百里回來看你,冰天雪地我貓在蒼嵐山看了你一個多月,然後又從寧州府跟到這,你說我在說什麼?」

「你知道咱倆以前有多熟,我天天做夢都會夢見你。」薛霽神色夸張地表示。

……原來如此,寧瓔輕輕搖了搖頭,「全都忘了,什麼都不記得,名字是神光師父告訴我的。」

「我猜也是,」薛霽埋頭把剩下的粥也喝了,把空碗一頓,扭頭喊道,「再給盛一碗!」

寧瓔耐心地等他又喝了一碗,薛霽這才緩過勁來說道,「太冷了,我從小就怕冷。」

「嗯。」寧瓔也不急躁,靜等著他下文。

薛霽于是接著說道,「明天再走一天就到延州了,我覺得有些事我們需要提前溝通一下。」

寧瓔仍舊只是點頭不說話,薛霽忽然笑了笑,「你肯定已經忘了其實我也是在延州為官的吧。」

這倒讓寧瓔有些驚奇,她原本以為自己的敵人應該都在京城,想不到連延州也有,看來寧大人還真是相識滿天下無人不識君了。

「而且說起來,在下之所以淪落延州,也還是拜寧大人所賜。」薛霽笑的更得意了些,好像被人扳倒扔到這麼個連官驛都只提供粥食的地方很光榮似的。

寧瓔挑了挑眉,淡淡道,「猜到了。」

薛霽搖頭,晃了晃手指,「寧大人冰雪聰明,雖然忘了很多事情不過猜到這些自然不難,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寧主事,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算舊賬的,你現在什麼都忘了斗起來也沒意思,以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我想說的是延州。」

一筆勾銷?寧瓔勾了勾嘴角,眼含譏誚,這人只是听到自己名字就能奔襲八百里偷窺兩個月,趴在山上怎麼就沒凍死?他居然好意思說什麼一筆勾銷?

薛霽見她神情,知道她心中不信,卻也並不在意,一筆勾銷什麼的連他自己都不信,又何況寧瓔?只是這種場面話怎麼都要交代一下的,不然怎麼辦?現在就跟她打一架嗎?所謂政敵不都是桌子下面掐的要死要活,桌子上面親熱的一團和氣麼,就連從前天天參她的時候,兩人當面薛大人都是笑面如花的。

何況他也真的有正事要說,于是薛霽清了清嗓子,說道,「延州這個地方,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

延州這個地方,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延州很窮,窮到年年都要朝廷免征賦稅還得發放救濟,人少,多山,也沒什麼田地,本來就沒多少產出,還總遭災,有時候旱災,有時候水災,有時候蟲災,有時候兵災,總之每年都沒斷過。

但是延州又不窮,因為這里有金山,薛霽說道,「延州金礦儲量巨大,年年產金都在數十萬兩以上,但是朝廷卻不知道。」

「以前也不是沒有下面官員上奏說延州有金,朝廷也曾幾度派遣工部官員前來探察,卻只探出了幾個含金稀少的貧脈,沒有采掘價值,幾次這麼下來,再有人說延州有金子,也就沒人信了。」

「那又如何?」見他鄭重,寧瓔不以為意地問道。

「如何?」薛霽苦笑,「每年產出數十萬兩黃金,可延州還是很窮,窮到年年救濟還不是裝的,是真窮,你說這些金子都去了哪里?」

「……數額如此巨大的一筆黃金,都去了哪里?」薛霽神色凝重,緩緩重復了一遍。

「你是說……」寧瓔看向薛霽,略有些遲疑,「有人……」

「是,」薛霽點頭,意味深長地比了個手勢,輕聲道,「有人手眼通天,匿下了這筆金子。」

寧瓔有些無語,生長在和平年代的她剛才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這麼巨大的一筆金子放在這個時代意味著什麼?就是在現代,那也足夠可以武裝起來一支恐怖分子或者**武裝的。也是自己的國家安定太久,倒讓她沒有往這方面去想,但是謀反?這也太戲劇了!

「是什麼人?」寧瓔忍不住問道。

薛霽搖了搖頭,「還不知道,這個人既然能把風聲壓得這麼緊,延州上下早就布置得鐵桶一般,我一個外來的倒霉縣尉書記官,還沒那麼大本事查出這幕後之人。」

「那你告訴我是想干什麼?」寧瓔頓時覺察到不妥,「莫非你孤立無援拉人幫手竟然想到了我的頭上?」

薛大人撫掌大笑,「正是正是,你看你我同榜同年同來自京城,你出身刑部我出自御史台,正可謂是天作之合。這延州縣藏污納垢亂七八糟,這時我們正該志同道合珠聯璧合雙劍合璧大展一番身手,隨便查上一查,這一樁驚天大案也就破了,到時你我各自升官,然後咱們回京再斗,豈不美哉?」

寧瓔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志同道合?珠聯璧合?雙劍合璧?他糖吃多了腦子壞掉了吧!

薛霽卻毫不在乎地拉過兩只茶碗,倒滿了往寧瓔面前一推,自己端起另一碗來說道,「來,我們這就以茶代酒,歃血為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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