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望族嫡女 懷疑什麼

作者 ︰

無憂終于有心思看了這位劍眉朗目,五官俊秀的男兒,然後她伸手抹了一把臉,她的表情變了,沒有喜悅,只有感恩戴德,莫志聰也學著她抹了一把臉,他又變成了愁雲慘淡的少年,無憂悄悄的豎起大拇指,只有他們兩個人瞧見。

莫志聰為無憂安排了單人的帳篷,這也不為過,元帥的熟人,這點待遇一點也不稀奇,而安排在元帥帳篷的旁邊,也不稀奇,人家這位公子說了,要侍奉湯藥,以報恩情,總不能這點要求都不讓人達成吧!何況三皇子監軍大人都同意了,所以沒有人反對。

莫志聰安排了無憂的帳篷,一刻也沒有停留,就回了元帥的帳篷,兩人之間一直也沒有交談。

莫志聰離去,無憂瞧著一旁侍候她的士兵道︰

「這位大哥,請你幫我打點水,我初來乍到,就不出去亂跑了。」無憂說著從袖中掏出一點碎銀子。

那位士兵擺手不要,無憂也不強求,只是微笑著看著那士兵,那人倒也知趣,轉身出去打水,無憂的目光掃過衣擺不明顯的藥汁,眼角透過一絲凜然之氣。

士兵為無憂打來水,無憂道了謝,坐在床邊打了一個哈欠,自言自語︰「好累,趕了這麼多天的路,還真的累了。」

士兵瞧著無憂的神色,是想休息片刻︰士兵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這工資看起來單薄的很,而且一臉的疲憊,看來身子骨真的不好。

不過,他還真看不慣這樣的公子哥,什麼苦都吃不了。

士兵嘀咕了一句︰嬌氣!

卻還是彎腰為無憂收拾了床鋪,站直身子時,發現無憂正在拍打自己身上的衣衫,士兵心頭的不屑更深了︰真是見不得一點髒!潔癖!

重重的踏著步子,就出了帳篷,無憂嘴角的笑意瀉了一點。

無憂月兌了外衣,將那水分成兩半,一半兒洗著袖口,衣角容易髒的地方,當然在洗到被王大爺吐髒的那衣擺的時候,無憂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謹慎,接連注意著那帳篷的門,似乎很擔心有人闖了進來。

無憂很少做家事,所以一件衣衫就洗的她出汗了,額頭上冒出來不少汗水,她用手背擦了擦,卻在手背擦過唇邊的時候,沾著洗衣水的手指劃過了內唇,不經意的動作。

無憂嘴角拉出一個微微的弧度,笑了,這一次是真的無負擔的笑了,但她的笑如寒潭中冒出來的冷氣︰王大爺胃里吐出來的污物,味道很特別,有點老鼠尿般的味道,很淡,不過她還是嘗出來了,看來動手的人煞費苦心,這樣的稀罕物,都能找出來,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無憂眼角折射出冰冷的寒氣︰這下手的人是存心要大舅舅的命。

洗好了衣衫,無憂端著那髒了水和微微濕著的衣衫,出了帳篷,水被無憂隨意倒在了帳篷外的地方,衣衫也隨意被晾在了帳篷外,然後轉身進了帳篷。

無憂用另一半的水洗臉,很仔細,仔細到那位幫她送飯的士兵已經不是不屑,而是鄙視,無憂瞧了他一眼,那士兵的滿臉都寫著三個字︰鄙視你!

無憂也不難受,吃了飯,就躺上床休息了,把心病去了大半的無憂,睡的很香,起床的時候精神極好,進了王大爺帳篷的時候,莫志聰瞧了她的臉色,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眼楮的余光瞟過她干淨的衣擺,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是找到原因了,或許她不但找到元帥生病的原因,而且還知道解決的辦法了,否則她的神情不會是這般的愉悅。

「元帥還沒有醒嗎?」無憂盯著那床上的王大爺明知故問。

「元帥剛剛醒了一次,現在又睡去了。」

「胃口還好嗎?」無憂的眼楮眨了一下,莫志聰神情茫然。

「元帥臥病在床,胃口一直都不太好。」莫志聰想了想,有點遲疑的答道。

無憂無力的翻了一下白眼,知道和他不好再說了,再說下去就怕莫志聰沒听明白,外面偷听的人估計就已經听明白了︰王大爺的帳篷外把守的士兵,可不一定都是王大爺的人。

無憂心里暗嘆了一聲,真是笨蛋,她的話就這麼難明白嗎?

無憂不過就是想提醒莫志聰小心王大爺的飲食,因為無憂嘗出來︰王大爺所中之毒乃是水毒芹之毒,味道與芹菜相似,無憂擔心有人將水毒芹混入芹菜中給王元帥食用,兩種東西混在一起,很難辨認,何況王大爺這樣從未注意過菜色之人。行軍打仗多為艱難,能吃飽睡飽就已難得,將士消耗體力居多,在乎的都是今天能不能吃到肉,對蔬菜反而不那麼在意,不過這也更說明背後行事之人的小心謹慎,高深莫測,連這點都想到了。

無憂想到這里,心情不免沉重幾分,這動手之人知道王元帥喜食芹菜,竟然想到了這樣歹毒的計策,可謂費盡心思︰軍營人多手雜,即使知道中毒,也不能查出來是誰做的手腳,就是想要查,也只能暗暗的查,倘若讓全軍將士知道元帥中毒,只怕會動搖軍心,一戰未戰,元帥就倒了,這仗還打什麼,所以王大爺中毒之事,不但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查,反而還要遮著掩著。

這計不但歹毒而且縝密,無憂雖然對三皇子諸多懷疑,但也不排除梁人買通王大爺手下之人下毒的可能︰因為那水毒芹是涼國稀罕的毒物,她是在張仁和的手稿里知道的,若是梁人買通王大爺身邊的人下毒,無憂反而不怕。

她怕的是,若是下毒背後之人是本朝人,無憂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是誰非要置王大爺死地,不,即使不死,只怕比死海難過。

無憂只能說,這人的心思不但高深,而且過分歹毒︰這水毒芹之毒即使解了,也會患上失憶癥之類,王大爺一代名將,落得這樣的下場,那是比死還難過——沒有上過戰場的人不知道鐵馬縱橫笑傲沙場的滋味,若是離了這戰場,只怕王大爺了無生趣。

無憂更加無力,瞧了眼那床上昏迷的王大爺,手握的緊緊的︰大舅舅一生光明磊落,卻怎麼就要承受這些,她不會妥協的,這毒她一定要解,即使丟了腦袋她也要解,而且還要解的干干淨淨,絕不會容許王大爺落下什麼失憶癥︰那還不如讓王大爺死了去!

她心痛,想想就心痛,因為她的舅舅被人害成這副模樣,阿還不能去光明正大的去查;因為她不能辜負了王大爺的苦心,王大爺未必就不知道自己中毒,怕是他也懷疑,只是怕動搖軍心,所以寧願丟了性命,也要隱忍著。

王大爺隱忍,她可以接受,但是她不打算如幕後那人所願,她會將王大爺治好,比之前更好,她不是在吹牛,因為她的記憶力一直很好︰張仁和的手稿上正好有解水毒芹的法子,只是那藥難尋,當務之急,就是提醒著王大爺不能再食用芹菜了︰他現在中毒癥狀很輕,無憂可以推斷出這下毒之人該是每日或是隔三差五的在王大爺的飲食里加了一點水毒芹,很不明顯,一日日積累下來,毒性慢慢增強,等到身體承受不了時,自然也就無藥可救。

讓無憂不解的是︰為何軍醫沒有任何人察覺出來王大爺是中了水毒芹之毒,難道這些人都被收買了,或是被什麼人的權勢壓下了?

無憂暗暗否決這樣的推斷,這軍營中多為王大爺的舊部,對他甚為衷心,軍醫人數眾多,不可能都被收買。

難道水毒芹這稀罕的毒物,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才判斷不出來王大爺中毒,而周神醫會知道一些眉目,是因為長久居住在邊城,來往商旅較多,曾听過一二?

無憂越想越糊涂,她哪里知道張仁和貴為小王爺,對醫學有著濃厚的興趣,所學所看,皆是當世之最,這水毒芹乃是梁國稀罕之物,尋常人哪得一見,她這是因緣際會,才有了這等眼福,尋常人哪里能和她媲美?

那周神醫會知道也只是在一次和梁人的一位老人探討中得知,而那老人則是梁國御醫,同樣為醫學痴狂,難得遇到知己,也泄露一二,卻也沒有說到水毒芹的解法,所以周神醫才一臉死灰,絕望之極。

也算的天有意,無憂曾經以為的大禍,此次算是幫了她一二。

無憂瞧著王大爺一時半刻也醒不來,她就想著總要做點什麼,她可是身受王大爺大恩的人,總不能干等著吧!

正準備離去,找周神醫,她是他帶來的打雜的,怎麼著也不能對他不聞不問吧?或許,她可以旁敲側擊,讓周神醫做點什麼?

誰知一轉身,卻發現三皇子不知何時正站在她的身後,一雙冰冷無情的眸子,正緊緊地盯著她,無憂背上,無端的冒出一陣冷汗,眼角一抽︰剛剛的話,他听出來了什麼沒有?

無憂無措的低下頭,咬了咬唇,千萬不要說者有心,听者無意,而有心人卻也有意了。

怎麼辦?

無憂心底一陣陣的發寒︰可不能讓三皇子起了疑心,那她做了那麼多,可就都白費了。

「你對王元帥倒是真的有心!」

話听不出好壞,無憂只能用顫抖的聲音來應對︰「小人身受元帥大恩,自當用心。」

「好個有情有義的少年!」

他的眼楮很黑,非常的黑。

無憂已經,跪下叩拜︰「三殿下謬贊,小人……不敢……不敢當!」這話答得結結巴巴。

三皇子輕笑︰「本宮若不是知道王元帥無子,瞧你這緊張的模樣,本宮都以為你是王元帥的家人了。」

這話又讓無憂的心一跳︰「小人出生……卑鄙……哪里……當得起……王元帥的……家人!」

三皇子的唇角往上挑起,抬手勾起無憂的下巴,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她的眼楮︰「呵呵……這樣仔細看來,你這臉上還真有幾分王元帥的樣子。」

聲音難得很溫和、很純淨,少了那冷酷寒冷的氣息,卻讓無憂的心提了起來︰桑幌子這話什麼意思?他在懷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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