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中毒一事第二天由陳老爺親自主持繼續調查,查來查去沒個結果,兼之劉氏以「失了孩子想是因為積善不夠」為由只簡單處理了幾個替罪羊,之後這事就這麼草草收場,陳老爺在劉氏的「勸慰」之下也懶得再深究了。
自從劉氏折了月復中胎兒一事傳出去之後,冷落就被四姨娘和五姨娘頻頻請去紅霞院和青霞院看風水——自從冷先生給劉氏看了風水之後劉氏居然立即就懷上了孩子,這麼靈驗的事豈能任別人搶先?!不明究里的四姨娘和五姨娘暗暗較上了勁兒,就連房中花瓶的擺設位置都得讓冷落給細細看了才能放心。
劉氏得知了此事之後有苦說不出,徐氏听了只是一陣冷笑︰近來老爺只在紫霞院中下榻,去都沒去過紅霞院和青霞院,想要孩子?一個人怎麼要?!笑話!
陳老爺因險些冤枉了徐氏和丁香覺得心中有愧,近些日子天天宿在紫霞院,對待丁香也是好聲好氣,見丁香勞動得多了還體貼地讓她歇歇,倒讓丁香暗中只是好笑。
徐氏因見四姨娘和五姨娘為了得子也漸行動起來,不由身上壓力立增,咬牙在夜里再次問及陳老爺那寶貝之事,陳老爺雖不似以前那般一字不肯透露了,但也沒有過多提及,顯然還是因為愧疚略有松動,只是徐氏想再近一步卻是死活不能了。
徐氏愈漸焦急,待陳老爺過了這股勁兒去只怕想要再問又是一個字也問不出的,必須趁熱打鐵才行。陳老爺這個人其實不壞,他絕非鐵石心腸,因而他必然會有弱點,只要找對這個弱點集中進攻,他總會有崩塌的時候。
那麼陳老爺的弱點是什麼呢?所謂弱點,並不單指他所缺乏的東西,也可以指他的興趣愛好,什麼叫做「無欲則剛」?人一但有了**,同時就有了缺點,**是萬惡之源,是人們彼此控制彼此傷害的最厲害的武器。
陳老爺的**麼……徐氏心中一霎間豁然開朗。
時值七月,天氣最是炎熱時候。內宅的女人們全都換上了最輕透的衫子,低胸的領口露出半抹酥胸和肚兜兒來——天龍朝民風開放不啻正史大唐,因而女子作此打扮並不稀奇。
徐氏在梧桐樹蔭兒底下的竹榻上斜倚著納涼,眯著的眼楮里正瞅著丁香走來走去地忙著干活兒。丁香今兒穿著一件雲水藍的縐裙兒,一根長長的玉色帶子系在腰間,一走路衣袂輕揚,分外靈動。
徐氏沖著丁香一招手︰「丁香丫頭,去,我那櫃子最底層收著一套玫瑰粉的裙子,你把它換上過來我看。」
丁香不由一怔,轉而笑道︰「無端端地我穿女乃女乃的衣服做什麼?」
徐氏便笑道︰「讓你去你就去,哪里那麼多廢話!」
丁香只好依言回屋將那套裙子找出來換上,卻見是個低胸領的,直把自己的月白小肚兜都露了出來,不由紅了臉——這樣的裙子她見過卻不曾穿過,一來實在沒有那樣的勇氣,二來也實在沒有那樣的胸。
遮遮掩掩地走出房來,徐氏不由笑眯了眼楮︰「這才像樣兒嘛!小小年紀總穿那些素得死氣沉沉的顏色,看著實在不像樣!你們這樣的年紀就該多穿些鮮艷的,讓人看著心里也敞亮!今兒你就穿著這個罷,別月兌了。」
丁香本想穿著給徐氏看看交待過去就月兌掉的,誰料徐氏竟來了這麼句話,只好別別扭扭地穿著。這衣服原是徐氏病著的時候做的,那時候她瘦得很,如今穿在身形縴細的丁香身上倒也合適。
一時徐氏又要丁香熬了薄荷粥給陳老爺送到書房去,丁香只得親自拎了食盒一路低了頭快步藉著草木掩護向著書房過去,好在這一次要送的是內書房,不必到外院去,因而也只能見到女眷不會遇到男人。
內書房的門開著,丁香猶豫了好半晌,終于鼓起勇氣走了進去,幸運的是陳老爺此刻居然並未在此,丁香也不多想,只管將食盒丟在桌上轉身就走,不料正有一人從書架子後面轉出來,丁香便一頭沖進了那人懷里。
慌張間抬頭看去,卻是那位許久未見的冷先生,一雙清涼涼的眸子從她的臉上順其自然地滑到了她的胸前——丁香窘得連忙伸了雙手去護胸,但轉念一想這動作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愈發地引人往那里看麼?于是伸到半路又放了下去,這一放反而更是讓人明白了她的意圖,不由又再度舉了起來。
冷落看著這個小丫頭自我尷尬的舉動好笑不已,幾日未見這丫頭倒是愈見嬌俏了,譬如今兒個這身粉女敕的衫子就很適合她雪白的肌膚,尤其害起羞來從臉一直紅到了那半抹小酥胸上,整個人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小玫瑰。
幾時能看到她完全綻放的樣子呢?冷落放任自己盡情想像了一下,意識到這丫頭已經快要羞得鑽到地磚縫里去了,連忙干咳了一聲收回神思︰「丁香姑娘是來找東家的麼?」
丁香垂著頭掩護著自己胸前在外的肌膚︰「嗯……小婢是給老爺送粥來的,就放在桌上了,既然老爺未在,小婢也不便多留,先告辭了……」說著也不等冷落應話,轉頭就快步奔出了書房。
冷落目送著小丫頭逃也似地消失在垂柳的翠蔭里,心中愈發覺得好笑︰這丫頭竟也會害羞麼?看她平日那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還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呢。只是……听說陳老爺近來夜夜下榻在紫霞院,這丫頭這副打扮若被陳老爺那個之徒看見……想至此冷落心頭沒來由地一緊。不……這丫頭相貌平平並不出眾,陳老爺是喜歡美人的,也許根本就看不上這丫頭呢……但願,但願如此罷。
冷落今日是被陳老爺請到內書房來的,那墓穴構建圖他已托那位堪輿大師畫好了,如今正好拿了來給陳老爺看。陳老爺從廁室出來瞥了眼桌上的食盒,先將注意力放在構建圖上,同冷落交流了一陣,十分滿意之下準備擇個吉日就開始動工,而在墓穴完成之前冷落還是要在陳府住下的,因為還得需他主持監工墓室的建造過程。
晚飯的時候陳老爺仍舊去了紫霞院,自從劉氏假中毒那件事後徐氏也不敢總在果膳里下那催情藥了,只讓丁香放些易得子的藥也就罷了。
吃罷晚飯,徐氏陪著陳老爺在院子里頭納涼,陳老爺只穿了薄紗質地的中衣,光著腳,懶懶倚在竹榻上。一時照例讓徐氏給他做推拿,徐氏便笑道︰「老爺,妾身今日許是中了些暑,身上軟軟的提不起力氣,不若讓丁香來替妾身給老爺推拿推拿罷,這套功夫丁香也是會的。」
陳老爺也未多想,點頭允了。徐氏便四下里打量︰「丁香!丁香!咦?這丫頭,自打老爺進了院門兒就沒看見她!望春!去把丁香叫來!」
望春在小廚房里找到了坐在小杌子上歇大晌的丁香,上前一指頭戳在額頭上︰「臭丫頭藏在這里躲清閑!還不快些出去!女乃女乃找你呢!」
丁香當然早就听見徐氏在院子里叫自己,只是自己身上穿成這樣實在不願讓男人看見,眼見這會子躲不過去,便起身洗了手向望春笑道︰「姐姐先去,我回房換件衣服……」
「換什麼換!女乃女乃再三叮囑你穿著,任誰都能看出女乃女乃對你的好來,你倒是不領情!越來越作大了!」望春本就因徐氏越來越親近丁香而漸感不滿,如今只把些酸言醋語地說給丁香。
丁香無奈,只得磨磨蹭蹭地從小廚房里出來,低著頭來至院中,徐氏也不問她,只笑道︰「今兒女乃女乃身上沒力氣,你去給老爺推拿罷。」
丁香有些疑惑,但沒有時間給她細想,拘謹著走上前去,向著陳老爺福了一福。陳老爺眼楮在丁香胸前那抹女敕白光滑的肌膚上一溜,心道這丫頭認真打扮起來還是不錯的,倒也沒有多想,只笑道︰「那就勞煩丁香姑娘了。」
丁香道了聲不敢,垂著頭繞到陳老爺身後,一雙手才往他肩上一放,便如被火燒了一般縮了一下。丁香長這麼大除了個明月夜從未直接身體接觸過其他男人,明月夜是從小一起生活的,又一同經歷過常人想不到的各種事情,因而情感上早超越了男女性別上的界限,即便有身體接觸,那也如同自己拉著自己,自己抱著自己,可以說,明月夜就是她,她就是明月夜,與旁人完全不同,旁人也完全比不了明月夜。
陳老爺身上只穿了薄紗的中衣,簡直如同什麼都沒有穿著,丁香手一放上去,指尖便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這男人身上的熱量以及不同于女子肌膚的觸感,一時既別扭又尷尬,咬了咬牙,只好硬著頭皮重新將手放上陳老爺肩去。
陳老爺在丁香的指尖觸到自己肩頭的一霎那,全身便倏地如過電般震了一下︰這丫頭的小手好柔好軟,輕輕的就像兩片兒雲,帶著清涼清新和清香,直把全身的汗孔都拂開了。然而陳老爺畢竟「久經沙場」,盡管此刻心頭蕩漾,面上卻不露絲毫聲色,只穩穩當當地坐著,等待著那雙小手帶給自己前所未有的心動體驗。
丁香硬著頭皮,屏思凝神拋去雜念,認真給陳老爺推拿起來。徐氏的推拿是跟她學的,因此她這一套可要比徐氏的正宗得多,沒幾下功夫陳老爺就已經全身通泰飄飄欲仙了,尤其丁香的小手所到之處,直如帶著一團火,將他全身都點燃起來。陳老爺終究熬不住了,揮手止住了丁香,拉著徐氏便往臥室里去滅火,徐氏也不推拒,兩個人大汗淋灕地忙碌了一場,而後躺倒在席子上喘氣。
「老爺,」徐氏偏頭似笑非笑地望住陳老爺,「你看丁香那丫頭怎麼樣?」
陳老爺想起丁香那對亮亮的眼楮和柔軟的小手來︰「嗯,不錯的孩子。」
「那……讓她做了老爺房里人可好?」徐氏慢慢笑道。
陳老爺看了徐氏一眼,復又合上眼道︰「怎麼突然想起說這個來了?」
徐氏便悠悠地道︰「老爺是妾身心尖兒上的人,丁香這丫頭又會推拿又會做果膳,人也機靈穩重,這麼好的人妾身不敢獨享,且妾身這身子也時好時壞,伺候起老爺來總不能盡意,妾身會的丁香都會,丁香會的妾身卻不能會,這樣一個妙人兒理當放在老爺身邊盡心伺候老爺,也算是代妾身對老爺盡忠盡意了。老爺看呢?」
陳老爺此刻的一顆心早就飄到了丁香的身上,那對通透的、令人燃起征服**的雙眸,那對柔柔女敕女敕可以勾起男人最原始沖動的小手,還有那精致小巧的鎖骨,那青春雪白帶著光澤的肌膚,甚至那尚未發育完全只微微隆起的小小酥胸……陳老爺心神一蕩,卻不好立即就答應︰「宛露心意老爺明白,只是宛露身邊也就這麼個得力的人,還是留在身邊照應著罷,老爺我有你就好,房里收那麼多人做什麼。」
徐氏哪里不了解陳老爺的心思?心中只是冷哼,面上卻仍舊笑著︰「老爺收不收她于妾身並無妨礙啊!她年紀尚小,可以暫不開臉兒,平日就在妾身房中伺候,老爺什麼時候來就讓她什麼時候侍寢,並不沖突嘛。」
陳老爺等的就是徐氏這話,反正他也推月兌過了,也客氣過了,你徐氏還執意要將別的女人塞過來,那就不能怪他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