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心的無理取鬧下,米特變成了她們的護花使者,身上的銀子也瓜分了一半給她。尹熙皓也很自然地成了她們心中的護衛之一。
石梯上,尹熙皓走在了最前,絲毫沒有要扛起剛才發給他的任務。而米特則走在了最後,齊敏兒和安心走在了中間。不安份的安心還是沉不住氣,「前面的,腳長很了不起,不要忘了是要護送我們下山。」
「別再惹事生非,當心得罪了人。」
安心小聲語,「難不成他比小姐有權位,不說是未來的三王妃,就是丞相的千金這個身份都能把他嚇個半死。現在是他在得罪我們。」
「就你能說會道。咱們還是快點跟上,這天若黑下來,才叫把人嚇個半死。」說著,齊敏兒便加快了步伐。
然而天氣說變就變,剛才的藍天萬里轉眼便布滿了烏雲。陽光瞬間消失,便有了傍晚的黑暗降臨。
「公子,是否先找個落腳地,看似是暴風雨?」米特隔著兩人喊話。
尹熙皓為自己今天荒唐之行遲疑地停了腳步,微側身,「你留下來把她們安全送到家便是。」寡言的他又繼續往前走,今天是母親的生辰,他自然不能缺席。
短短的一句話卻像烙印留在了齊敏兒的心里。她害羞地說︰「不用為我們操心,我們會一直跟著公子不添麻煩。」期待著他能回頭看一眼,最後還是失望地輕嘆了一聲,可心里那份悸動又加深了一分。
暴風雨來勢凶凶,淹沒了安心張口訓人的話。一道閃電劃過,接著便是傾盆大雨。石梯上的所有人都來不及躲避。幾本都趕著往回跑,前面的路是一片荒蕪,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在主僕二人一聲尖叫後,尹熙皓已閃身落在她們面前。雨水沿著他俊俏的側面流下,少許雨珠飄落在他的睫毛上,分泌著一種少有的妖僥。這麼近的距離,讓齊敏兒和安心愣了愣。一種從體內散發出的帥氣吸引著她們的目光。
尹熙皓月兌下外袍遞給了安心,讓她們披著躲雨。內心善良的人,外表裝得再冷情,在關鍵時刻還是會下意識做出一些違反常規的事。在場的三人明顯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米特也撩下衣服為尹熙皓擋雨。「公子也要保重身體。」
尹熙皓率先走回雨里。可這時石梯左側的山坡上,沙石隨著雨水和狂風不斷向下滾動。齊敏兒嬌柔的身體還是經不起這惡劣的天氣,弱不禁風看著隨時都有可能隨狂風遠去。她卻阻止安心不要出口求救,堅持著慢慢地走下去。
米特早已走向了尹熙皓,這個才是他真正要保護的人,突來的鬼天氣也讓他心里捏了一把汗,只盼著太子別出什麼差錯。
風暴瘋狂得像上了隱,山上的樹木被壓彎了腰,拍打出呼呼的叫聲。山上的石頭更是像放出籠的猛虎,凶猛地沖下來,像冰苞降落在他們身上。
齊敏兒和安心又是一陣驚叫。尹熙皓躍身順勢將石頭踢飛出去,再次落在齊敏兒面前環上她的腰際,兩人貼身至山腳下。雨水和石頭無情地從他們眼前落下。齊敏兒緊皺著眉頭,鮮血也伴著雨水流了下來。
「公子,那邊有一個山洞,這里太危險我們必須馬上撤離。」得到尹熙皓的點頭,米特扶著安心往上走去。
山洞很潮濕很暗。米特不知從哪弄來了一些柴火,從腰間掏出一個煙紙,吹了幾下便把柴火點著了。四人相對站著,全身上下無一處是干爽的。
「鐵傷藥。」
「公子,傷到哪里了?有沒有很嚴重,都怪我太大意了。」米特緊張愧疚地上前。
「這位小姐傷到了腳,不馬上處理怕會留下後患。」
安心忙上前查看齊敏兒的腳。
「我沒事,不要緊。」齊敏兒按住安心想掀起她裙擺的手。女兒家怎能當著男人的面前有如此舉動。
「小姐,不要顧忌這麼,你的腳比較要緊。」她轉頭,「還不出去回避一下。藥水給我就行了。真不知是有心的還是全心的。」
安心不滿的指責尹熙皓充耳不聞,蹲下拉起齊敏兒的小腿。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家小姐的宜便你也敢佔。」
「忍著點。」他吩咐了一句,手上一用力,清脆的關節歸位聲和痛苦的叫聲響起。齊敏兒額上冒滿了冷汗。「多謝公子,現在好多了。」
外面的的雨越下越大,燃著的火光漸漸消失。「今晚必須要趕回去。」尹熙皓站在洞口語氣堅決。
「公子放心,屬下會安排妥當。」
安心又忍不住站起來,「大雨都能把人沖走,怎麼回去。沒見過這種主子,淨會為難下人。」她打心里不喜歡他高高在上的態度。
「還想不想救你家小姐的腳了,她變瘸子,也只能怪你話太多。」米特嚇唬她說。
「敢咒罵我家小姐,你活得不而煩了。」
齊敏兒忍痛站起來,「我沒有大礙,公子若有急事,不必顧慮這麼多,我…我堅持得住。」安心扶住了險些摔倒的齊敏兒。
「難道有什麼事比命更重要,今晚我們哪都不去,就懶在這里,被野獸啃得沒骨頭也比變落水鬼來得好。」安心拉著齊敏兒圍在了僅剩的一點點火苗前取暖。
米特走到洞口,他彎著食指仰頭一吹。長空一聲呼嘯,一只展翅高飛的雄鷹冒著雨在洞口盤旋了幾圈便落在了米特的肩膀上。齊敏兒和安心都被這一幕震驚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安心有些害怕倒退了一步。
米特將一個竹筒綁在雄鷹的腳上,便把它放回空中。「公子,照平常的速度,兩個時辰的路程,戌時應該可以回到。」尹熙皓點著頭,靠在一塊石板上閉目靜坐。
大雨依舊,但能听到馬車的啼叫聲,米特第一個反應過來,尹熙皓也睜開雙眼,黑洞的雙眸也染上了一層冷漠。齊敏兒和安心跟著站起來。馬啼聲越來越近。兩輛豪華馬車停在了山洞外。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首跳下車。車夫按著口令調了頭。
麥俊一身黑衣,風塵僕僕的樣子,他鑽進洞內,看到尹熙皓便向他拱了拱手,余光也看到還有兩名女子在里側。不便于行禮只說了聲「公子,馬車以備好,隨時可以啟程。」
「表哥。」
「表少爺,真的是你嗎?」
兩個聲音,讓其他三個人都轉頭看向黑暗的洞內。齊敏兒和安心相扶著走了出來。看清來人。麥俊明顯嚇了一跳。「敏兒,怎麼也在這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跟小姐是偷跑出來的,表少爺千萬不能讓相爺和夫人知道了。」看到熟人,安心一時口快了。
「相爺?難道你們是丞相齊魯府上的人?」米特也略顯驚訝。
「我們家老爺的名諱也是你亂叫的嗎。」
「安心,你這個丫頭,不要仗著小姐寵你就說話不知道輕重。」麥俊轉身,「是俾職的家人給太子殿下添麻煩了,還望多見量,屬下在這里向你賠罪了。」
「太子殿下…。」齊敏兒和安心同時驚呼出聲。安心更是眼楮瞪得比牛鈴還大。若不是從麥俊這個大內侍衛統領的口中說出來,她還真不敢相信
「還不過來賠罪。」麥俊猜想她們肯定是在不明的情況下以下犯上了。
齊敏兒和安心,顫抖地上前,雙雙跪在了地上。齊敏兒專注地看著他,清澈的眼眸披上了復雜的情緒。安心愣愣地覆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一下。
齊府
「阿瑪,就帶女兒一同進宮吧。」自從山上一別,齊敏兒心里眼里滿滿裝的都是太子尹熙皓。
「女兒家要矜持一點,都快婚嫁的人了,以後嫁進宮去,一輩子的時間還不夠你看夠你玩的嗎。別為難你阿瑪了。」相夫人坐在客廳里嘮叨著。
「你額娘說的是,以後嫁進去別嚷著要回家就好。這深宮大院,一進深似海。阿瑪都後悔當初不該這麼輕易就把你送出去。」在朝為官數十載,齊魯由心的一聲嘆息。
「那退婚便是,女兒也不急著嫁人。還想多陪你們二老,盡盡孝道,我可舍不得你們。」齊敏兒上前環著相夫人的肩,撒嬌地說道。
「老爺就別再挖她的心思了,這話在自家說說就好。如今三皇子深受聖寵。我可對這女婿從心眼里喜歡。對我們家敏兒也是有情有義。若我們一家人齊心協力,還怕他日後沒有一番作為。」
「敏兒只把他當哥哥呀,你們就一個寶貝女兒,真不能為我的幸福著想。」
「這話你從小說到大,兩個人能相處下去不算一件易事。當哥哥也罷,能白頭到老也是一種福氣。」眼看婚期越來越近相夫人不許她再胡鬧。
「今天有貴客到,午時沒什麼事就呆在房里或者在後院跟婷姨學女紅。不要在家里就沒有個大小姐的樣,讓人看到了笑話。」丞相看著時辰也不早了,放下手中他最愛喝的花茶正要準備朝服迎接貴客。
「什麼樣的人,讓阿瑪這麼重視,我非要見見不可。」齊魯沒理會女兒,就自行去準備了。
午時將至,齊敏兒在後院那還坐得住,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今頭。她編了個理由便從婷姨眼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