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爭鋒 第五章初遇敵

作者 ︰ 糾糾老秦

()李雲天帶著韓方安、章泰兩火一行二十一人在山林里從北向南搜索前進。他們已經進入大麻嶺山區三天時間了,根據推算這里已經是太平軍的邊緣地帶,隨時都有可能踫到太平軍的巡邏隊,因此每個人都刀出鞘箭上弦神情緊張。

前面是一條潺潺小溪,大家都神情一松,小聲地歡呼就要向小溪跑去。「全都不準亂動,靳東鋒,你帶兩個人警戒,其他人員到小溪邊洗洗臉休息一炷香時間。」李雲天怕大家的聲音太大,引來太平軍,忙命令道。

剛到小溪邊,兩頭野鹿便從森林內倉惶奔出,大家紛紛取弓搭箭,李雲天早已一箭射去,箭矢強勁,一箭便射倒了一頭肥壯的野鹿,野外打獵,這是他的舀手本領。另一頭野鹿也被韓方安及手下軍士射倒。

意外的收獲使大家都喜出望外,一名軍士扛過一頭野鹿便要在小溪邊開膛破肚。韓方安卻反應過來,眉頭一皺,「不準用火,怎麼烤野味?」大家進山前有明確規定,探查敵情時不準輕易點火,冒出的煙會被人發現。

但這卻難不倒隊里經驗豐富的老兵,一名叫周偉的黑壯老兵看了看山脈,對眾人笑道︰「我去看看周圍情況,馬上回來!」李雲天沒有這種經驗,不知道他的用意,這時另一名老兵張大勇笑著解釋道︰「黑子是去找山洞,山洞里點火,煙不容易外泄,就不會被發現。」

「原來如此,這些家伙倒也聰明。」李雲天心中暗道。眾人一起動手,片刻便將兩頭野鹿洗剝得干干淨淨。過了好一會身後傳來周偉的聲音,「大人,你過來一下!」

李雲天見他表情有異,便站起來叫上韓方安一起走了過去,「出了什麼事?」

「發現了一點情況。」

周偉領著二人快步向森林深處走去,這片森林是沿著山脈生長,並不寬,只有不到五百步,但卻很長,延綿數十里,就像山巒的一條鸀色腰帶,很快,他們穿過森林走到深林另一邊的山體前,這面山體大部分是石灰岩,長年受到冰雪和雨水侵蝕,使山體出現一條條巨大的岩縫,有的深數百丈,寬好幾丈,其中有一個山洞異常寬大,高約五丈,寬三丈,山洞內黑黝黝的,顯得十分幽深。

李、韓二人舀著弓箭,一點不敢大意,他們都知道山體上的山洞往往就是野獸的巢穴。

「里面沒有野獸,我查看過。」周偉的聲音很低沉嚴肅,甚至還有一點緊張,李雲天感覺到了他的不安,便看了他一眼道,「發現了什麼?」

「解釋不清,你們跟我來就知道了。」領著二人走進山洞,山洞里面更大,竟高達十幾丈,各種鐘乳怪石嶙峋,有的像石樹,高大挺拔,有的如怪獸,面目猙獰。周偉帶著他們走到離洞口不遠的一根石筍下,在那里有一堆馬糞,異常清晰。

李雲天大吃一驚,憑他的經驗,一眼便看出,馬糞是新鮮的。韓方安蹲下看了一下道︰「這馬糞最多五個時辰。」他有一半的蒙古血統,小時候牧過馬,在這些經驗上顯然更加豐富,他甚至能看出準確時間。

五個時辰,那就是半夜三更時分,「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這里過夜?」李雲天赫然轉身,想在四周尋找什麼,周偉知道他在找什麼,搖搖頭道︰「不用找了,沒有篝火的痕跡,我仔細找過了一遍。」

「那會不會是野馬?」李雲天用排除法,考慮每一種可能。

「不可能,這塊石筍上有韁繩的痕跡,肯定有人在這里過夜。」韓方安抬頭看到了石筍上痕跡,肯定道。

李雲天眼中露出了一種緊張而又興奮的神色,森林里夜間野獸橫行,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會在洞口點上篝火,那不點篝火的會是什麼人呢?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和他們一樣,是探哨。而他們是蒼鷹軍在這個方向上最前面的斥候了,因此不可能是自己人,只能是太平軍的巡邏隊或探哨,顯然周偉也看出了這一點,才叫他們過來,這附近肯定有太平軍的人。太平軍現在還不知道帝**隊已經從北面過來了,所以應該不是斥候而是巡邏隊,看來到這里已經是進入太平軍的勢力範圍了。

李雲天讓韓方安把小溪邊的所有人都叫了進來,然後開始分配任務,派出三人分別往南、東、西三個方向各伸出三十里探查,剩下的人就在山洞里等。

過了兩個時辰,南面、西面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並沒有發現巡邏隊。又過了半個時辰派到東面的還是沒有回來,李雲天坐不住了,派出的人肯定出事了,剛想帶著隊伍往東面查去,這時門口傳來哨兵的喊聲︰「回來了。」緊接著洞口處人影一閃,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大人,我發現太平軍巡哨隊了!」

李雲天走上前,沉聲問︰「在哪里?有多少人?」

「就在東南二十里外,有二十人,還有一匹馬,都在休息。」

「大家收拾一下東西,立即出發。」李雲天穩定住心中的緊張,他的第一次戰斗,就這麼悄然來了,眾人迅速地收拾兵器物品,然後跟著向東南而去。

李雲天在率隊進入大麻嶺山區之前接到的任務除了是為大部隊開路外,還有一個主要的任務就是俘虜一名太平軍,從俘虜口中得知太平軍在崔廟縣的兵力情況,然後大部隊在突襲崔廟縣,再以崔廟縣為基地向南攻擊王龍部的老巢武縣。

夜幕漸漸降臨,山里的夜晚充滿了危險的氣息,月光從樹枝椏中透入,將一道道慘白的銀色投進大地,樹干和枝葉以及草地都染上一層詭異的光澤,遠方傳來一陣陣的不知什麼野獸的嚎叫,堆滿了腐葉的腳下,有不知名的東西在沙沙游動,大家誰也不說話,一個接著一個在山地上穿行。

往東南走了大約二十里後,終于找到了目標,在一小片森林深處,一團小小的火堆,在黑霧彌漫的夜里是那麼的刺眼,這顯示著太平軍的松懈,昨晚在山洞內,他們並沒有點燃篝火。

在離篝火約百步外,十九名蒼鷹軍探哨躲在大樹後,等候著隊正李雲天和靳東鋒的消息。太平軍士兵圍在篝火邊談笑風生,火上也同樣炙烤著一頭野鹿,每人都有酒壺,刀槍和弓箭都在身邊,唯一的一匹馬靜靜的躺在十幾步遠的一顆大樹下。

在距離篝火約二十步的一株大樹後,靳東鋒正附耳對李雲天說著他的發現,「一共二十人,十把刀、七支長槍、還有三人舀著鐵叉,另有四把弓箭,射程最多五十步,最東邊那個就是他們的頭」。

李雲天正在看那名太平軍首領,身子瘦長,臉被一棵樹擋住,看不清相貌,皮甲月兌掉了,腰間和其它人相比束著一條黑帶,這是太平軍小隊長的標志。太平軍的編制和帝國不同,帝**隊最基層的是火,一火十人,而太平軍則是小隊,一小隊二十人。

李雲天心中迅速推算一下,很快便有了主意,于是用胳膊踫了踫靳東鋒,兩人悄然離開,火光中依然是太平軍的笑聲,誰也沒有意識到危險就在眼前。

幽深黑暗的深林內,帝國士兵正蹲在樹下听著年輕隊正的戰斗部署。李雲天沒有實戰經驗,他憑著自己的感覺以及在精武堂所學來進行分配任務,「我射第一箭,大家以我的箭為號,先射箭,然後疾沖突刺,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敵人,只留一個活口,就那個小隊長吧!他的職務最高,估計知道的情況也最多,這個人我來解決,其他人全部殺死。關鍵是要速度,在他們反應之前突刺到他們跟前,韓方安你帶四個人負責從西面包抄,攔截住他們,章泰帶四個人在正南,周偉你也帶四人從正東,其它五人跟著我從正北進攻,動作要快,下手要狠!」

李雲天帶著五人走到幾顆高大的樹後,已經可以清晰看見火光中的情形了,他向幾人擺擺手,停住了腳步。抽出三支箭,將兩支含在口中,他並不著急,等待著伙伴們就位。

一盞茶後,其它三面都相繼傳來夜貓子的啼叫,這是大家發出的暗號,表示他們已經準備就緒。李雲天目光落在那名瘦高個小隊長身上,這時瘦高個小隊長站起身,似乎要去方便。

就在他剛剛站起身的一剎那,李雲天拉弓放箭,一箭射出,長箭快如閃電,一箭射穿了小隊長的左肩膀,強勁的箭勢帶倒了他,只听一聲慘叫,仰天倒下。他的慘叫聲便是信號,二十支箭同時從四面八方射來,各取自己正面的太平軍士兵,一片慘叫聲響起。接著靳東鋒大吼一聲,躍身沖進敵群中,揮舞橫刀劈砍,霎時間,兩名太平軍士兵躲閃不及,一顆人頭被劈飛,一人被攔腰劈為兩半。帝國士兵從四面沖入,劈砍沖刺,李雲天一躍而入,左右開弓,兩名太平軍士兵慘叫倒地。

突來的襲擊使太平軍士兵們一片大亂,「敵軍!是帝**!」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里會出現帝國士兵,但求生之心使他們拼死抵抗,剩下的**名太平軍士兵揮舞刀槍向對方沖去。

他們遭遇到了韓方安和周偉的阻攔,尤其是韓方安第一次顯露出高強武藝,長刀揮舞,神出鬼沒,瞬間便將兩名太平軍士兵砍倒,周偉也劈死一名敵軍。這時李雲天也到了近前,轉眼間也劈倒了一人,剛想轉身在去劈殺,但是滿眼一個站著的太平軍士兵都沒有了。

李雲天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他殺了不知多少飛禽走獸,剛才也用弓箭射死了兩人,但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他第一次將活生生的人近身殺死,盡管是亂匪,但一個人生命在眼前消失還是讓他有一種想吐的感覺,這不是惡心,而是一種殺死同類的畏懼。

這時周偉就在旁邊,瞥了一眼李雲天,目光中有些驚訝,「大人,你是第一次殺人?」李雲天沒有回答,徑直走到對方小隊長倒下的地方蹲下查看。

戰斗停止,新兵們看到這滿地殘缺不全的尸體,表現好的和李雲天一樣,呆愣地站在原地,表現不好的俯吐個一塌糊涂。但有經驗的老兵們卻沒有管他們,他們都知道這是新兵必經的一關,他們也是這樣過來的,可也沒有慶祝勝利,他們一個個翻看尸體,沒死透的人則補上一刀。

這時韓方安走了過來匯報戰果︰「大人,二十人全部殲滅,無一人漏網。我們只有兩名新兵受傷,一人傷到手臂上,不影響戰斗力,另一人卻傷在腿上,雖然也不重但是卻無法在長途步行了。」

李雲天想了一會然後指了指拴在樹上的那匹馬道︰「讓那名腿受傷的兄弟騎上那匹馬,這個小隊長只是昏過去了,還沒死,把他也仍在馬背上,讓那名兄弟看著他。」

天亮時分,一行人回到了大營,把俘虜交給了裨將郝大偉,郝大偉對他們這次任務完成的非常滿意,表揚了一番就讓他們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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