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季節,萬物生機盎然,草女敕花艷,鳥兒啁啾。這日,天氣大好,陽光普照,風秋霽趁著這大好春光去御花園內逛了逛,御花園內碧竹幽蘭,亭台水榭,假山奇石錯落有致,真不愧是皇家工程,建的就是漂亮。
風秋霽雙手背在身後,昂首挺胸深呼吸,突然,兩個路過的宮女的閑聊引起了她的注意。
宮女甲︰「你剛才看到昕王爺狂躁地月兌衣服那副樣子了嗎?」
宮女乙嘻嘻笑道︰「當然看到了,听說是被下了藥呢。」
宮女甲︰「可不是嘛,听說昕王爺惹了小皇子,說他長得越來越美麗了,然後小皇子就生氣了。」
……
風秋霽心中十分好奇,凌澤昕被下了藥?話說她也想看看凌澤昕狂躁月兌衣服的樣子。
正想著,眼前不遠處的草地上,出現了一個身著綠色衣服的小女娃,只見她跪在地上,垂頭喪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風秋霽不禁有些好奇,跑過去在她身邊蹲了下來,「嗨,小妹妹,你跪在這里干什麼?」
那小女娃抬起粉女敕女敕的臉,眨了眨明亮的大眼楮,有些好奇地打量了風秋霽一番,隨後又垂下了頭。
咦?不答話?難不成是啞巴?風秋霽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扒開她的嘴巴看了看,好像也沒什麼異常。
「你在干什麼?」小女娃齜牙咧嘴女乃聲女乃氣道,十分不爽。
「原來你會說話啊。」風秋霽拉過她的衣袖擦了擦手上的口水,邊擦邊道,「嘖嘖,你這衣服布料還不錯嘛。」
「臭丫頭,離我遠點。」一把扯過自己的衣服,小女娃狠狠瞪了風秋霽一眼,往旁邊挪了挪。
「你說什麼?」風秋霽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這女娃剛才叫她什麼?臭丫頭?
「臭丫頭。」小女娃嫌惡地看了風秋霽一眼,站起身,從容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打算走人。
風秋霽一把拽住女娃衣服的後領,她發誓,她從小長到大,還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小孩,這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年齡,怎麼如此沒有家教。
小女娃轉過身,右手輕輕在風秋霽面前一揮,頓時一股濃烈的花香撲面而來。
「咦,這是什麼,好香啊。」風秋霽使勁吸了吸鼻子,這味道還不錯嘛,可是下一秒,她就覺得身上有些不對勁,似乎,有千萬只小蟲子在身上爬來爬去,十分癢!她連忙月兌下外衣,開始全身各種撓。
「死小鬼,你給我下了什麼藥?!」風秋霽才不會讓她逃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死死拽著。
小女娃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因為風秋霽真的弄疼她了。
正在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阿諾,你在干什麼?」
風秋霽抬眸望去,只見眼前竟然是那個不舉斷袖的皇上。
小女娃一看到是凌澤天,立刻扁了扁嘴,眼里包了一包淚,掙月兌了風秋霽,撲過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委屈道,「父皇,這個姐姐欺負我。」
父皇?!
風秋霽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這麼說,這是凌澤天的女兒?可他不是短袖加不舉嗎?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女兒,她頓時有種被凌澤昕狠狠誆了一次感覺。
凌澤天彎腰抱起她,眯起眼楮,看著左撓右撓的風秋霽看了半天,終于露出一副想起來了的樣子,「這不是皇後嗎?她怎麼欺負你了?」
欺負?!
風秋霽差點沒被氣死,現在這樣子,到底是誰欺負誰啊?!這真是奇恥大辱,她堂堂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高材生,竟然被一個古代的五歲小女娃欺負!
小女娃在凌澤天懷中蹭了蹭,隨後嘴巴高高撅起,淚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轉,胖乎乎的小手指著風秋霽,「她竟然叫我小妹妹,阿諾最討厭被別人認為是女孩子。」
什麼?!
風秋霽再次震驚了,這個漂亮的小女娃竟然是男孩子?
「嗚嗚嗚,父皇要給阿諾做主,阿諾討厭這個姐姐……」他抱著凌澤天的脖子,把頭埋在凌澤天的懷里,開始假哭起來。
風秋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她承認她輸了,同時,她開始在心里月復誹,這孩子在凌澤天面前完全是另一個樣子,這麼小小年紀就這麼有心計,這麼會演戲,不知道到底是誰教的啊。
「阿諾乖,別玩了,給她解藥吧。」听到這番解釋,凌澤天頓時了然于心,阿諾什麼都好,就是太過于貪玩,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方才他因為凌澤昕的事罰阿諾在這里原地跪著思過,沒想到剛派人把凌澤昕送回府上,回來就看到風秋霽又遭殃了。
阿諾走到風秋霽面前,伸開小手掌,掌心是一顆像糖果一樣的藥丸。
風秋霽拿過那顆藥服下,身體頓時不癢了,這藥真是神奇!見風秋霽沒事了,凌澤天裝模做樣地訓斥了他幾句,便讓女乃媽帶他回去休息了。
風秋霽趁著空當,正打算走人,就看到凌澤天的目光盯著她,面無表情,頓時有些心虛,畢竟筱卉似乎告訴過她,冷宮的妃子是不能在皇宮里亂晃的,她晃晃也就罷了,還被皇帝抓了個現行,這實在有些不妙。
「嘿嘿嘿……」一陣傻笑,風秋霽腦子開始運轉,該怎麼說呢,「其實我只是出來上個茅廁,現在我要回去了,皇上您請便。」
凌澤天沒說話,仍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半晌,冷冷道,「你最好別打阿諾的主意。」話畢,輕揮衣袖,轉身離去,不帶走一片綠草。
這宮里險惡,從古以來,宮斗都極其嚴重,凌澤天又如何會不知道,所以,他不希望阿諾被卷入這些勾心斗角陰謀詭計中,他將阿諾安置在錦繡宮中,派了許多女乃媽宮女看守,並明文規定任何妃子都不能進入錦繡宮,因此也無法接觸到這位小皇子。
這樣做,是為了避免阿諾受傷害,避免那些想要爭寵的妃子從阿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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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冷宮中的風秋霽百思不得其解,凌澤昕明明說凌澤天不近,怎麼會有一個兒子?
不過算了,人家有兒子就有兒子,與她也無太大干系,只是這樣一來,她那祖傳的治療不舉的藥怕是賣不出去了,到手的錢怕是要飛了。不行,改天還是得好好問問凌澤昕。
風秋霽哪只凌澤昕現在正躲在府中某個陰暗的角落扎小人詛咒阿諾。
今日他在御花園中偶遇阿諾,因很久沒見那小子了,于是便想和他開個玩笑,說了句「阿諾你長得越來越美麗了」哪知道由此惹禍上身。
那小子直接撒了一把藥給他,並無害地笑著道,「小叔叔,阿諾知道你風流倜儻,喜歡美女,所以送你這份極好的禮物,你可千萬別辜負了阿諾的好意。」
結果導致他在宮里丟進了臉,他英俊瀟灑一世英名就此毀了。
這孩子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藥,下次他非宰了那個什麼所謂的藥聖不可。
朝雲宮中
一襲銀灰色便裝錦袍的凌澤天立在屋中,他的目光落在牆上那副清新淡雅的水墨畫上。
畫上是一條江水,兩岸青山環繞,江中有一葉小船,船頭是一男一女。男子身著藍色長袍,立在船頭,衣袂隨風而動,手持一把白玉簫,放至唇邊吹奏,整個人氣宇軒昂。而那女子則是身著淡綠色襖裙,盤腿坐在船頭,腿上是一張古琴,螓首蛾眉,艷若桃李,一雙素手正在撥弦。整個畫面飄逸唯美,兩人猶如神仙眷侶,讓人艷羨不已。
凌澤天沉默了很久,隨後目光落在了畫下那行小字上,那上面寫著「七月初七」四字。
是了,下月初七,便是一年一次的忌日了,每年,他都會帶了阿諾,帶上一壺好酒,幾碟精致的江南小菜,去宮外看望已亡故人。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好好照顧阿諾,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將他培養成人才。于是,他請了藥聖教習阿諾醫術,請了夫子教阿諾詩詞經書,請了琴師教阿諾音琴韻律,只不過,阿諾在醫術方面頗有天賦,唯獨對此感興趣。
半晌,回過神來,凌澤天踱到案前,坐下,發現長案上放著一封信,信封用香燻過,散發著一股淡淡地紫羅蘭花香,上書「奚夜親啟」四字。
凌澤天有些愣住了,他曾用過凌奚夜這個名字,然而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掰著手指都可以數清,如今這封信,莫不是故人所書?
原來如此,是她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