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無端地被他的話溫暖了,于是伸出另一只手來,想握住他握著我的那只手,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我根本就握不住,只有輕輕地覆在了上面,他抿了抿嘴笑了︰「動心啦?」
我不回答他的問題,卻問道︰「平時你不都是又冷冰又酷的樣子嗎?為什麼今天會這麼坦白?」
「呃,我對著我娘也會笑的,不過在外面大多時不笑而已。我師父以前教導我說,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要努力地去爭取,所以說,望而卻步不是我的做法。」
「你意思是說,你現在努力地去爭取,就是因為我是你喜歡的東西?你確定我只是一樣東西?」我有些委曲地問道。
「你是我喜歡的女人。」他說道,我的臉紅了,他卻湊近前來,又說道︰「本來還不是很確定,但是剛才在我對陣時你居然 著不肯走,我就確定了,不光是喜歡,而且是越來越喜歡。」溫熱的氣息噴在了我的臉上,我低下頭不敢看著他。
為了打破尷尬,我于是斷斷續續地問他其他問題︰「你爹娘都叫你什麼?」
「蕭兒,我爹已經過世很久了,這些年都是娘陪著我」。
「哦,那你師父呢?叫你什麼?」我又問。
「風。」
「對了,你剛才說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叫你的,原來你師父也這樣叫,還有哇,那些殺手們也那樣叫你。」
他低低地笑了,大約是嗅到我的語氣中竟有小小的醋意,「女的里面只有你一個人這樣叫,行不行?」
我不依不饒,「那別的女人叫你什麼?」
「沒有別的女人。」我听他這麼說,心里竟涌起無限的甜蜜。
「那他們說的那個什麼‘艷香樓’的姑娘們呢?」我忽然間想了他們提起過的‘艷香樓’,趕緊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風大爺,風公子。」
「你竟然去過‘艷香樓’?那里都是些什麼樣的女人啊?」想到他會去那個什麼‘艷香樓’,我竟不高興了起來,哼,那麼香艷的名字,一听就不是個什麼好地方。
「那里有很多女人,但我只是去喝喝酒,哎,你剛才不是听到那百毒說過麼,說我一向不近的,頭一回近,近的竟是個丑丫頭。」
我想想言之有理,剛才那個百毒的確是這麼說來著,可是、可是怎麼他也說我是個丑丫頭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敢說我是丑丫頭?你、你竟然說我是丑丫頭?你分明是嫌棄我。」
「好、好、好,當我說錯話,你是很美很美的丫頭,很美很美的珠兒,誰再敢說你丑,我就打得他落花流水、滿地找牙,好不好?」
我點頭,「嗯,這還差不多。」心里別提多得意了,就我現在這副尊容,怎麼看也跟個「美」字不沾邊,可誰讓我現在有了堅強的後盾呢?指鹿為馬的事情歷史上又不是沒有,我竊笑。
「你師父對你好不好?」
「嗯,還行吧。」
「你打算做殺手做到什麼時候?」
「再做兩年吧。」
「真的?為什麼?」
「年紀大了,打打殺殺的也沒什麼意思,到時候人情也還完了,就可以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娶妻生子,做個山野樵夫,你覺得如何?」
我的臉又紅了,娶妻生子,是說跟我一起嗎?不理他,接著問︰「你今年多大?」
「二十六,你呢?」
「啊?不會吧,你大我十歲?我下個月十號才滿十七。」我有些郁悶,他看起來那麼年輕,怎麼就大了我十歲呢,哎,我要是再大幾歲,或者是他再小幾歲就好了。
「下月十號?那不是只有十多天了?想要什麼?」他問道。
生日禮物哪有自己要的?我不理會這個問題,繼續問道︰「你現在是第一殺手,每天都會有許多人想要殺了你,你會不會煩?要是他們來個群起而攻之怎麼辦?」
「只有五月,每兩年一次,只有在這個月里,殺手才能向我挑戰,聯手攻擊人數一次不能超過四個,殺了我的人才可以成為殺手榜第一人,過了這個月之後,他們再要挑戰我就得等兩年以後,如果有誰不遵照規定,會死得很慘。」
我點頭,「啊,原來是這樣」,掰了指頭算了算,「還好,這個月只剩下八天了,只要平安過了這八天,那就再沒殺手來殺你了。」我有些歡呼雀躍了起來,忽而想到了他的傷,「你的傷,到底要不要緊?」
「沒事,這都不算什麼,比這更重的傷我都受過,一樣活了過來。」
更重的傷,我听了竟覺得有些難過,「以後我在你身邊,你不要輕易再受傷了,就算是受了傷也不怕,我會治好你。」
「好,一言為定。」……
我們迎著風,踏著月慢慢地往前走著,在這個荒蕪的地方,沒有繁花似錦,沒有風景如畫,但卻讓我覺得,這是這個世上最美麗的地方,也是我這輩子最值得牽掛的地方,原來,跟一個捧自己在手心的人在一起,走在哪里都是幸福,若是沒有了那個人,走在哪里都是一種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