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鵬道︰「那我也是甘之如飴,總之,只要能與你一起,便是一月、一時、一日,我也只有歡欣鼓舞。眼見得前路茫茫,我們都不知該明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但是今日,你我卻可以盡情把握。」
林浮雲听得他一月、一時、一日之言,心神恍惚,便道︰「你真的這樣想?若是我們只能夠在一起一月、一時、一日,你也願意?」
陸展鵬輕輕擁了林浮雲在胸前,一手撫上她的秀發,柔聲道︰「浮雲,我當然是想與你天長地久,但是,若是哪日我先你而去,你也不要難過,仍然要開開心心地活著,那我即便是去了,也是含笑九泉,那我與你一起即便是一時、一日也是永恆了。」
林浮雲听了此言,心中感動不已,是啊,自己的性命雖然是只有十年之期,可是能不能活到那個期限都還未有一定呢,此時又何須抗拒,何須放手呢?若是有此之前便身遭不測,豈不是要空留一個悔恨嗎?不,今日絕不要留下遺憾。
一念至此,抬眼望著陸展鵬道︰「展鵬,我會記得你今天說的話,不過你也要記得我說的話,那便是,若是哪日我先你而去,你也不要難過,仍然要開開心心地活著,我即便是去了,也是含笑九泉,我與你一起即便是一時、一日那也是永恆。」
陸展鵬低低地笑了起來,「好,這便是我們的誓約罷。」低下頭下,在林浮雲的額前印下一吻,林浮雲只是不出聲,雙手環抱著他,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前,只盼著此時此刻,能夠一直到永遠。
兩人在房中靜靜相擁,直到玄月敲門,浮雲恍如夢醒般要抽身離開,陸展鵬只是不依,仍舊拉了她的手放在唇邊,玄月推門而入時正看到此情此景,有些吃驚︰「姐姐、陸公子,你、你們……」下面的卻說不出來了。
陸展鵬道︰「以後玄月就該喊我做姐夫了。」林浮雲聞言嬌嗔地橫了他一眼,卻不說話。
玄月一時又是驚異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驚異的是陸展鵬居然就此奪得林浮雲的芳心,高興的是林浮雲可以嫁那樣的男子,也只有他能夠與她匹配吧,而內心感到難過的是,自己對陸展鵬的心意此生永不能夠表白,也永不能夠跨越,也惟有黯然神傷而已。如此思量著,一時倒不知該如何自處,便道︰「姐姐,你與陸公子說會話,我去弄些點心來。」說完不待他們做聲,已經逃一般地出了林浮雲的房門。
只余了二人在房中,林浮雲想要放開陸展鵬的手,可是陸展鵬就是緊緊拉住不放,好象生怕她會跑掉了一般,林浮雲無奈之下,只有單手給她倒了杯茶,然後在桌邊坐下,陸展鵬則在她身旁落坐,輕輕一帶,林浮雲便已然半身倒在他的懷中,頓時大窘,說道︰「快放開我。」
陸展鵬輕輕擁住她,笑道︰「不放,我一輩子都不放開你。你我既已訂下鴛盟,我便不能再放手了。」言罷,從懷中模出一只釵來,卻是一只淡青色的玉釵,上面雕刻的是幾朵團團簇立,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梅花。
陸展鵬將玉釵小心翼翼地插在林浮雲的秀發之上,說道︰「我知你一直偏好珠釵,只是這支玉釵乃是我娘留下的,現在我將它送給你,待得他日你我大婚之日,我再以此玉釵來與你挽發,可好?」
林浮雲聞言嬌羞無語,心下卻是異常地高興,便不再掙扎,只靜靜地躺在他懷中,只是忽然想到西城之事,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于是便道︰「你今日來,可是有什麼正事?」
陸展鵬道︰「那個五爺還真是厲害呀,他招來刺殺丁將軍的居然有近千人之眾,當中也不乏一等一的高手,這次的事情還真有些棘手,我們這邊算上你我、玄月、‘江東三煞’還有李兄、馬兄他們,總共也只有九人,再就等之前募得的一些人手,加起來也才百余人,而當中的高手更是寥寥無幾,這一仗,若是硬拼,只怕是很吃力。」
林浮雲握緊他的手道︰「不怕的,我今日又找了幾個幫手,武功都還不錯,更何況思潮的落陽山上有三十幾人,武功也不算很差,還有仲秋的江州男兒也有數十人,還有我已傳令離雲宮的姐妹們來幫手,更重要的是,李大哥那邊我可以調動一千兵馬,這些足夠我們部署了。」
陸展鵬聞言一挑眉道︰「你說的當真?你竟可以調動李大哥的人馬,啊,我先前竟沒有想到他,浮雲,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能得你為妻,此生再無遺憾啊。」
「浮雲,你知道嗎,我今日已經探得那五爺的巢穴所在,他的身份很令人懷疑,似乎有很大的背景,而且我還知道了,他們現在只待刺殺成功,那韃子軍就會長驅直入,而他們則在西城之內里應外合,多狠辣的計策呀,我真恨,武林之中居然有那麼多的敗類!」
林浮雲嘆了口氣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貪財的人比比皆是,只是這種貪國難財的也著實太可恨了些,展鵬,我有時候在想,遠離這些紛爭,不要有殺戮那該有多好。」
陸展鵬道︰「好,等西城的事情一了,你想要仗劍江湖,抑或是隱居山林,我都陪著你,你也都陪著我,咱們兩個死生都在一起。」
林浮雲聞言心頭又是一痛,心想道︰若是此間事了,我們能夠全身而退,我還是得先走一步了,死生總不能夠在一起罷了,于是一時之間神色有些黯然,默默無言。
陸展鵬卻沒有發現她眉間一閃而過的異樣,隔了一會兒又道︰「為免打草驚蛇,我打算將那些敗類一舉殲滅,現在只待我們的人馬到齊,然後我再去與那丁將軍取得聯系,定教那幫人有來無回!」說話間神色毅然,意氣風發,林浮雲看著那近在眼前的容顏,不由得笑了,心中卻不禁想到︰得夫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