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尊煞神終于停下腳步,雖然稱不上和善但方才那股殺意還是少了不少,澹台明月就知道自己今天這一關應該是過了。果然只有依靠自己最可靠,還有武功高保命算什麼,靠腦子吃飯才是本事。這樣一想澹台明月又在軒轅初面前找回了幾分心態上的平衡,這人一看就常靠武力讓人屈服。
要是澹台明月知道軒轅初並不是因為方才她說的那個理由才決定放過她的會作何感想,軒轅初不難看出小騙子的想法只是不屑理會,好吧,她現在承認這人確實是有幾分本事,不算個純粹的騙子。
「說說,你要如何幫朕找到那代替一魄的物件」再走幾步走到虎皮大椅旁從容坐下,少了殺意卻也不讓人生出想親近的心思。軒轅初其實心中早有猜測,那代替一魄的東西會不會就是這枚隨身帶著的並蒂蓮玉佩。
暗中再次撇了撇嘴,這小皇帝模樣生得好,好像這一舉一動都牽著人的眼楮走,就是身上那股勁兒實在讓人不舒服。過了今日她是怎麼也要逃出去的,以後天高任鳥飛,一萬個小心不要再落到這人手里了。
「代替魂魄這等靈寶豈是隨便能尋來的,時間機緣缺一不可。」既然找到短處,不好好拿捏一番實在不是她澹台明月的性格。
這小屁孩裝模作樣起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難道覺得現在的自己是泥捏的任她搓扁揉圓不成,不過臭屁的模樣倒有幾分可愛。軒轅初雖當了十幾年的孩子,可算起來實際年齡算起來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絲毫沒有孩子的自覺,看澹台明月時也不免帶著幾分長者的意思。
「那為了早日發現靈寶,你就隨身不離的跟在朕身邊吧。否則錯過靈寶或是朕提前身衰力竭,豈不是還要花費那功夫去尋你。」軒轅初面上嚴肅得緊,看見澹台明月陡變的臉色心里早就笑起來了,但凡有用的人都得留在身邊不是。
「你,你……。」怎麼有這樣的人,她又不是她大宇的子民,為什麼要听從她的旨意。「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為什麼要留下來。更何苦你又不是……」才想說又不是天降帝星,澹台明月猛然捂住自己的嘴,軒轅初現在恐怕最忌諱的就是她說出有真正天降帝星這件事吧。
看見軒轅初原本已經由陰轉晴的臉色再次轉回黑色,澹台明月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說不定剛才再找幾個借口裝裝傻小皇帝都要放走自己了。
「朕會讓蘇國公找個機會送你進宮,你哪位鬼爺爺不方便安排,就讓他留在這地城吧。等找到靈寶,朕自會放你們自由」靈寶若真是並蒂玉佩,想讓她什麼時候找見還不是看自己心情。
這話一出,分明就是為今天的談話做了決定,軒轅初率先走出去,轉過去的臉上帶著幾分像發現新玩具的笑意。她真的只是不想澹台明月把天降帝星的事情傳出去,絕沒有放在身邊隨時作弄的意思。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再做掙扎也是無用,澹台明月在背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聲是,心里月復誹︰這個暴君。說得好听,把鬼爺爺放在這叫什麼地城的地方分明就是在威脅自己嘛!陰險又暴虐的皇帝,按照以往推算這類人向來都會不得好死的。
還是寒叔把他們送上來,態度雖如初時一樣,可給人的感覺多了幾分不同。軒轅初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詢問,只是告訴他讓疏竹明日進宮。
「主子,快到上朝的時辰了,是否讓荷夢姑姑對外界稱病。」上了地面四下無人,夜五才在一旁問道。即使快馬加鞭趕到宮中也該到了皇上平時準備上朝的時辰,可一夜未睡皇上會不會受不住,他記得皇上在乾坤宮只要一有時間就想睡的。
「不必,朕已經好幾日未露面了,再不出現有些人該坐不住了。」上了馬車之後又拿出那張青花小箋細細看了一遍,有這東西還真是不枉她一夜未睡。
夜五的馬車趕得四平八穩,真難為他一個堂堂黑夜騎兵做車夫。不過他可不敢有什麼怨言,攤上這樣一個主子除了忠心耿耿還得任勞任怨。
不知道是夜五好不容易的一次大意還是對方隱匿功夫太好,身後一個白色身影如大鵬展翅尾隨一路竟然無人察覺。
今晚月色正好,清冷冷籠罩大地不知從哪兒透著的光,涼薄又多情。夜五忍不住嗤笑,想他們這群人在沒有到主子身邊的時候還以為一輩子就那樣,像以往的黑夜騎兵默默無名的死去。現在的日子怎麼說,如果主子不折騰他還是清閑得很,當然,是相對于被派往各處的其他兄弟而言。
還沒等夜五好好回味一番,突然覺得後背一寒。好重的殺氣,對他而言這氣息實在是久違了,要是平時自己大概會搏一搏,可今日明顯不是時候,主子還在馬車里。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能拿主子的性命冒險,這是黑夜騎兵最基本的職責。
兩手用力一抖馬韁,素來馴養的極好的馬兒奔跑在無人的大街上,青石板路發出空曠的回聲。今日他們出來得匆忙,又是臨時起意,本以為就算孟太後想不知道也來不及,所以根本就沒有帶國公府的暗衛。
「停車」軒轅初的聲音鎮靜的從馬車里傳出來,她軒轅初,永遠也不會在身臨困境時像條夾著尾巴的狗逃跑。
馬車停下的時候身後的人也已經追上來了,軒轅初只在里面听動靜就知道大概有四十幾人,且個個都是好手。
和夜五動手的只有十人,就幾乎讓他動彈不得,其他三十幾人都手持箭弩穩穩站在一邊,只等馬車里的人現身,就讓里面的人萬箭穿心。
軒轅初嘴角浮現冰冷的笑意,派這樣的人來就覺得穩操勝券了麼?太後娘娘也太小看她了。
領頭來圍剿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煩,小皇帝要是一直這樣呆在馬車里,難不成他們也這樣耗著。天馬上就要大亮了,還是速戰速決的好。才想動手,馬車上的簾子就被一雙孩子的手撩開。那是一雙瘦弱蒼白的手,只是領頭不知道為什麼從這雙手上感覺到一陣寒意。不過是個孩子罷了,領頭心一橫就提刀上前,刀背反射出青白的光看得跟在身後的白衣人都忍不住要出手。
不過很快他就按捺住上前的**,因為第一次他發現那個總穿著黑色錦袍繡有祥龍圖案高不可攀卻又異常脆弱的少女有著連他都不敢輕試的鋒芒。
三十三支箭弩齊發,十支小箭不斷圍堵,除非有通天換地之能,否則只能是一個下場。要是別人,領頭可能覺得還會掙扎一下,可是這個小皇帝他是一點希望都不抱的,那樣豈不是顯得他們太無能了。
只是現在,莫不是他的眼楮出問題了,站在馬車上紋風不動的是哪個平日里看著有些懦弱有些逞強的小皇帝,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