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銅鏡對著鏡子發呆的莫雲涒,此時倒夸張的在榻上愉悅的打圈哼曲。一回哼著「花滿樓」,一回哼著「雨紛紛」。她似乎對自己的臉異常滿意,就是光著腳在圓地轉上幾個圈圈,她也興奮得不興。
「哇,身材較好,美艷動人,曲線玲瓏,如果再擺成這個姿勢。」言罷,她故意將自己的長袍緩緩月兌下,那圓潤光滑的肌膚在粗線白布的遮蔽中顯得若影若現,「很好,非常好!袒露雙肩,性感、動人!花瓶就是要精致,懂得展現最美的一面,那才能把這花瓶突顯出來嘛。不過這樣子的穿著……」雲涒打量一下鏡中的自己,她努力把脖頸一處的肩胛骨露出,曾經不知道是看哪個電視演的,女人性感的部分,還在于脖子這一塊的痕跡。但是要穿肚兜呀,肚兜的紅帶子倒會大颯風景。如果把它用成跟現代一樣,帶子是直接綁背上的,這樣說不準就好多了。不過雲涒很快又打消自己走性感路線,因為她望見自己一身粗布白衣。說白了就是睡衣。這樣子一身白只能走小龍女路線。
「很好!就走小龍女路線。隨即,她將自己的白衣、白褲,只要是白布統統統一重整。就是一根白布帶,她也努力裝飾到俠女風氣一樣。只見她最後一個步驟將頭系幾處系上白緞帶,一種清純可人的形象便調皮的涌現出來,連她自己看了也不由動心。
「這叫什麼娘娘的,真是白長了這麼美的胚子。隨便打扮一下也可青出于籃。好,就差一把淑女劍了,我就可以俠氣灌江湖,氣勢風雲錄。」
只見雲涒連忙打開房門,一道刺眼的陽光便照耀進屋。只是當她前腳踏進門,她便有些後悔,因為她遠遠望見幾個女人衣衫不整的站在那里,那種樣子失魂落魄,就像是被人奪去靈魂,「如果用美劇大片里的喪尸形容,完全愜意。」她只有一個反應,逃。遠離這個鬼地方,不!具體是遠離這些喪尸。
當然,她可從來沒希望自己要在冷宮呆一輩子。更不希望自己被那些家伙咬上幾口,成為喪尸一員。只見她趕緊大步喘息的直奔,跑過幾個拐道,也不知道這些女人是哪根經不對,見到她活蹦亂跳都向她涌來,結果前面一直嚷嚷沒見到女人,這下子全出來了,是很多女人,而且是很多模不清是一還是二的瘋女人。只見她急速狂跑,趕緊躲回自家屋將門牢牢關上。
雲涒氣喘吁吁,臉上還泛起因熱量所燃起的片片紅暈。她陷入苦惱與恐懼︰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也不是辦法。同一群瘋子為舞,都說冷宮不是好地方,的確是如此。話說這是什麼朝代,誰在主持朝政?當時翠兒來時沒有多問她。不過仔細一想,多問又不符合一個智障兒童的角色。這下真陷入苦戰了。
門外隱約還響起女人慘淡的申吟聲。听著叫人毛骨悚然。有一種她們互相咬著對方的肉所散發出來的撕裂聲。雲涒呀雲涒,你無論如何也要逃出冷宮呀,不然她們今天的下場就是你未來的樣子。雲涒仔細回憶剛才在奔跑的過程中,似乎在某個角落還見著幾具類似發霉焦黑的實物,她希望這些實物別證實自己的猜想︰是由于饑荒而挨餓,最後染病而死。她甚至還擔心一件事,她們之所以追著自己跑,原因有可能把自己當成害她們進來的罪歸禍首。
「我的娘親,她們會不會把自己當成新鮮的肥肉,要把我活生生的吃進肚子里?」天呀,都叫自己別把它想得這般美劇化,但腦海里還是情不自禁刻畫成「惡靈古堡」的片斷。言罷,她只能繼續抱頭痛哭。數落自己為何這般倒霉。
第二天,當然,她一晚上都沒睡好。以前非常喜歡養哈士奇那種類型的雪橇犬,如今三更半夜窗外所發出的狼嚎,會叫溫度下降到零下三度。尤其是門窗被風吹得「乒乒乓乓」響,她想起榻查看,自己又怕個要死,結果把被子卷成一團,獨子縮在一小角動彈不得。
她發誓︰說什麼自己也要沖出去,令為玉碎,不為瓦全。
當翠兒與小允子相繼為蓉妃娘娘送吃的,對于莫雲涒可謂是見到福星。但是她沒有保證這兩個人會忠實的替自己辦事。要打開天窗說亮話的行徑對自己這來是冒險的行為。她猶豫了一下只能裝傻坐在榻沿邊目睹著這兩個人。
畢竟裝扮大動手腳,就是平常粗心的下人也能注意到主子巨大變化。對于翠兒與小允子來說,今天的主子可謂是清麗月兌俗。小允子甚至大膽評估,如果迢冰帝見到今日的小主,可能會恢復她的名號。
雲涒想了一天一夜出去的對策,她算是無計可施。只見她盯著小允子,因為這個太監給人一種機靈古怪的感覺,讓她好生不舒服。小允子被她如此認真的盯著,不由地也低下了頭。估計他心里肯定十八個鼓聲叮叮咚咚響吧。翠兒將吃的放在桌上也一聲不吭的注視眼前主子的行動。
這樣的沉寂,讓人好生不自在。果然還是要打破這個僵局才行。只是……我還要裝成小孩子的稚懶聲,撒嬌的去央求。
「小公公,親愛的小翠兒,我好想出去玩呀。你們倆帶我出去玩吧。這里不好玩。啊!」突然間我倒是想到一個法子,這位智障人士不是剛死了一個爹嗎?但是還有一個活在人世的媽,可以出去也只剩下這個法子了。親情!如果這兩個下人確定是我家派出來的,一定會幫這位小姐傳達意思的。除非他們被人收買了,那我也只能認命了。
「我好想念爹爹,我好想念娘親呀!」我把手舉了起來,扮演成一個哭相,緊接眯著眼楮看著這兩個下人是什麼反應,結果他們兩人竟然面面相噓,然後表情凝重的又低下了頭。望著這樣的情景,希望他們別告訴我這丫頭的娘也不幸仙逝吧。
為了加重他們的反應,雲涒只好放聲大哭,哭得慘絕人寰最好。她緊急拉著翠兒的手,努力哭訴著自己思念娘親的心情。但好像是演戲過頭了,只見小允子在她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把翠兒從雲涒面前拉走,這讓一個娘娘顏面何在?當然雲涒只能睜著大大的雙眼,一臉不可思議。
門外的這兩個人現在也陷入沉思。
小允子來回搓著手,翠兒的表情不知是驚是喜。
「怎麼辦?要不要將小主的情形上報給福晉。畢竟九親王爺是小主的爹,小主就算再怎麼迷糊,自己的爹她還認得的。我看她哭得這般傷心,我跟著心也憔悴。」翠兒說這話時,頭還忍不住想朝房門內張望幾下。
「翠兒。其實我跟你有同樣意思。只不過小主似乎不再是以前那年少不更事的小主了。雖然小主有意隱瞞,但你沒現小主今朝的變化嗎?我從來沒看深宮大院,有哪位娘娘如我們小主這般沉魚落雁。」
「小允子,你的意思是?」翠兒的眼神有意期盼小允子說出她的期望。
「我覺得小主會重新獲得迢冰帝的寵愛。我的直覺向來不會錯的。」
「所以……我們還是帶著回頭請示福晉,帶著小主離開。至少在她還被收押在冷宮,有權讓小主回家去悼念九親王爺。」
「希望小主這回真是長大了才好。別回到家一時玩意興起,只怕會讓福晉更加心寒。」翠兒著實擔心小主。當她回到屋內,溫柔對著雲涒說教時,還顯示自己掛心的事。
雲涒很識相的點點頭。雖然這當中翠兒都是用糖果戰術。但她最大的戰略還在于如何出走冷宮,同時又逃月兌這兩個人的視線。不用多說,翠兒的確把她當個小孩子,連蹲個毛廁她差點都要幫自己拉裙褲了。
而這兩個下人約定帶她離開的時間是大後天的早晨。原因是那天是迢冰帝新納的傾城妃冊封大典,九親王妃也在受邀名單之列。照雲涒猜想沒錯,她大概會在那天的上午見到自己的「額娘」。她又在抱頭思緒,換作這位智障兒童她該如何抓著她的娘抱頭相認。當然,那天听到小允子說著迢冰帝冊封之事,她的耳里的確沒听錯,君主不中皇帝而叫迢冰帝。她的腦海里搜索了大半個中國上下五千年文明史,有哪個皇帝是叫迢冰帝的?別說是迢冰帝了,就是冰涅紀年代,她听都沒听過。如果套成冰河世紀,那倒略有耳聞。
所以,我這是架空歷史。是這個意思吧!想到這里雲涒又唉聲嘆氣。當然,更讓她苦惱的是,迢冰帝長什麼樣子?見到他自己能否叫得出來,但她又回想一下,一位智障兒童應該也分不清自己的丈夫,對于她來說,誰給她糖吃誰就是她的天。沒錯,我真是聰明。
那天很快就到。雲涒還是一如繼往打扮成小龍女樣。當她被翠兒與小允子接出去的瞬間,了她似乎還見到幾名瘋女人正對她投來異樣讀不懂的眼光。那種眼光雲涒發誓她不再看第二次。只見她躲過那些人的目光,將頭擺向一邊,氣場架勢明顯讓小允子感受到一顆耀眼之星正緩慢升起。
蓉妃娘娘如此遵守規矩就顯得非蓉妃娘娘了。言罷,當他們一行人來到類似御花園這種,擁有假山綠石環繞的地方,雲涒就借機說肚子疼,惹得翠兒慌張的開始給她找毛房。雖然翠兒很不情願,但還是放任雲涒去了假山某一小角落去解決生理需要。
時機,什麼是時機,就是你要抓著一刻都不能放過的機會,加緊的干自己想做的事。
雲涒抬眼望著翠兒站在另一處等候,她則悄無聲息的繞跑。即使被逮到,她也已經想好對策說自己是想跟大家玩捉迷藏。果然,對于暫時躲樹叢是一計,尤其是讓翠兒發現自己不見了,然後立刻飛奔到小允子旁去報告這不幸的大事,她則像只貓似的輕輕尾隨其後,結果一場調虎離山很簡單的實行了。
小允子與翠兒都以為自己還在假山一側,誰知道自己就近在咫尺。結果他們全跑去那一帶,自己則順利的溜回長廊上。當然,她還有另一個環節,她必須很小心的躲過侍衛兵。畢竟當她從冷宮出來之時,她就已注意到自己的服裝是多麼的另類。但眼下要換服是不可能的事了。除非打昏一個士衛兵。
不過令雲涒失望的是,小允子與翠兒的大動干戈,已讓侍衛兵提高警覺。沒有別的方法,當某個寺衛因听到上級指令立刻飛奔過去,留下一而空房門,雲涒只能礙手礙腳先暫時別在外頭呆著。運氣好躲到什麼櫃子里、桌子低下、榻底下也不錯。
其實,她的期望是躲到榻底下。她的運氣也算不錯。被打偷溜進來的明顯是一個起居室。因為她看見櫃子,不過櫃子不是有門的,她無奈放棄了櫃子。當然她也看見許多精致的桌子,還有雪白的屏風,當然還有一張木制的雙人榻。只是榻是不是實心的她還模不秀,因為上面用了一塊鮮艷的紅布給蓋住了。她唯一的希望,真得只有榻下了。有意思的是,這間房安靜得厲害。她唯一猜想的是此刻是無人時分。只見她像個做賊的,連動作也像,雖然她必須承認自己的動作非常難看,但她還是墊著腳輕悠悠的跑到榻邊。那一霎那,她還瞄到榻枕旁的匕首。雖然讓她深感意外,誰會在榻枕旁放這樣一個危險物,但她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布底下。只見她伸手偷揮幾下,她嘻笑幾聲︰太好了,空的!立刻準備想把自己整個人搬進去時,身後猛的听到有人干咳一聲。
「不妙!」雲涒整個人全身僵住。真沒想到在這個房里竟然還有人。而對方也正冷冷的吐了一句︰
「你在干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我死定了。而此時門外似乎傳來侍衛兵到處收刮的聲音……
「有個娘娘跑了。據說是從冷宮逃出來的。」
「要趕緊抓到,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一個女人在這深宮大院跑,肯定跑不出去的。」
「干脆挨個房間尋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