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人眼的目光會殺人,我表示贊同。但是要說人是懂得分辯的生物,我也贊同。當身後的男人目不轉楮的瞪視我時,我表示對方暴發把我拖出去招供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雲涒從來沒殺過人。當然拿刀子切水果倒是她的專長。那把匕首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躺在那里,明擺著是等著我用來威脅人的。這一切就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路線一樣。雲涒二話不說,雙手拿起榻上的匕首,直接轉過身去,只是當她與眼前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她似乎有些尷尬自己做了這般舉動。
「不許動,更不許叫,你叫的話我就殺了你。」說這話的時候,別提自己的喉結還會打架。只是雲涒意識到自己的匕首放低了,她舉的位置不正不巧才到對方的肚臍眼。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爽。她無意的又丟了幾句︰「我的娘親,這人怎麼長這麼高。所以我要舉高一點。」就是這番話,令眼前的男人嘴里似笑非笑的表情,已讓他忍得異常難受。
男人倒也乖乖,只是從頭到尾面不改色。雲涒想畢竟生死關頭要緊,對方好在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她上下打量下眼前的男人,除了長相、身材明顯過得去外,全身也跟她一樣是個白色睡袍。只是令她驚訝的是,眼前男人還有一頭蓬松的長發,這樣的發系打破了雲涒腦海中的清朝戲,此時倒更像是水滸、三國比較久遠的朝代。雲涒有些模不清對方的底細,不過對方乖乖的程度,如果換作是有權有勢的人,一定早把我壓制住了。
門外的動靜似乎越來越大了。雲涒只感大事不妙。
只見她架著刀柄,那一刻是一種威脅,「進去。滾到榻底下去。快!」
男人照做了。並且不慌不忙。雲涒望著他進去的背影覺得哪里不對頭,但她也隨即跟著滾進去。只是當她在黑壓壓的榻底下時,由于對方身形擋著她,那一時間她感受到自己嬌小的身軀似乎正觸踫到對方熱血沸騰的體溫。
「你能再進去一點嗎?不然我真把你殺了。」雲涒的聲音努力壓制。因為外頭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雲涒努力使出吃女乃的勁,也要把這個龐然大物給推進去。
門外之聲漸漸清晰︰
「差這間房嗎?這間房可是……」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派幾個人進去查看一下。」
當雲涒听到這里時,她整個人都快僵了。因為她的背還遺留在榻外。里頭的家伙明顯是要讓她被發現。完蛋了!只要這些侍衛兵一進來,我就玩完了。
只是……就在外頭門被士衛兵重重踢開之時,雲涒感受到男人向後退移了幾步,並且有一股力道從她的腰間攔去,將她全身一起拉了進去……只不過拉的太過突然,雲涒的腿似乎頂撞到對方某個特別的部位,因為那里的溫度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溫暖得多;她整個身子可以說是毫客氣的貼在人家身上……而她的額頭正明顯感受到對方突如其來的喘息。
士衛兵沖進來了。幾個男人似乎還翻著櫃子門,又是敲打桌子聲。隨著桌椅及一些士衛兵的靠近,雲涒似乎听見自己的心跳正跳得飛速之快,當然因為太過緊張,她的身體似乎無意識的把對方抱得更緊,腿部似乎也跟著不由自主的摩擦起來……這讓對方忍不住想清清幾下干咳,卻又再度忍了下去。
「看來不在這里。我們去稟告上級吧。」當他們檢查完干淨整潔的起居室時,便就安心的離開了。
室內又恢復開頭前的寧靜。只是越是寧靜,雲涒越能听到自己該死的心跳聲。
不一回兒,又是為了打破某個沉寂,對方似乎也覺察雲涒那不規律的跳動,先自告奮勇的詢問︰「他們走了。你不出去嗎?」
「不出去。」
對方似乎有在笑。雲涒透過微弱的燈光,仿佛望幾一抹嘴角上輕揚的微笑。
「你不出去?你是打算我們兩人一直呆在這個榻底下?」
「本來是只想我一個人呆的。」雲涒老實的說,「只怪你運氣不好,為了不讓你把我供出去,你只能跟我一起呆了。」
「你確定嗎?」
「確定以及肯定。」
「維持這樣的姿勢也不錯。我就當作自己是在作夢吧。不過……男女授授不親,我不知道你是哪位,但是我知道深宮內的女人全是迢冰帝的女人。如果踫觸的話,男的格殺,女的怕是會受到極刑。」
「啊!什麼樣的極刑?」雲涒听到這,忍不住的也吞了幾口口水。
「迢冰帝的女人,凡是對帝王有二心,勢必遭到被士衛兵輪流踐踏,最後再丟到冷宮去。」
「冷宮……」現在雲涒又加深明白那些女人為何瘋瘋巔巔的理由了。
「怎麼?說到冷宮,你到是異常緊張。對了,剛听到門外侍衛兵在抓的是從冷宮跑出來的……莫非你是娘娘?但看你這身裝扮,又異常奇特。」男人其實想贊嘆眼前女人的敢為。在他的眼里,對方有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眼。他本想一掌就打昏這個女人,尤其是他生平最厭惡冷宮里的女人,當他知道有人從冷宮里逃出,他簡直厭惡的想殺掉所有冷宮里的人。不過當他逮到她,他卻被這一身潔白衣裳所震憾。尤其是當她轉過身來,那一雙眼楮,他不會記錯,那一張臉,他不會看錯。一直讓他頭疼而無奈丟進冷宮里的人,見到他只會喊哥哥,然後當他想臨幸她時,這位一直叫哥哥的女人卻意外的大哭大鬧。那種小孩子的行徑他看怕了,明明是他的妃子,同她在一起只會像是哥哥帶著一位連三歲孩子也比不上的女人。如今這個女人竟然拿著匕首,連「哥哥」也不喊,竟然威脅一個大男人,懂得明潔保身。主要是她似乎不太清楚狀況,雖然躲榻底像是孩子的作法,這完全符合她的性格,但卻懂得打探事情,恐怕就不是三歲孩童該做的事。
事情倒也變得有趣了。
「唉。听大家叫我娘娘,你覺得我像個娘娘嗎?我倒真希望自己不是娘娘。」雲涒實在是太老實了。被人隨便一問,就白痴似的天真回答。
「當娘娘不好嗎?能夠被迢冰帝寵幸,那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傳說凡是被迢冰帝睡過的女人,都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被打入後宮的女人,一種是睡也沒睡過,還有一種是睡太多了,不知娘娘是哪一種?」
這是男人故意的問題。這種男女交歡的事,小孩子可是不太懂。雖然在這狹小的空間,彼此肢體還互相纏繞的時候,最好別提這種令人興奮的構想,但男人的腦海里還是忍不住產生翩翩聯想。他甚至深深一聞,隱約還能聞到身旁女子體內所散發的香氣。
見雲涒沉默了。男人故意又再提問一次︰「娘娘,您被寵幸過嗎?」
「你是侍衛吧!這麼好奇這種事干嘛?」
「侍衛也好。娘娘需要明白,我們都是想找一些利于自己的主子為她辦事。」
「可是我是在冷宮呀。我自己是生是死都是未定數。你要找主子投靠的話,肯定不是我。不過我有推薦的人選,因為在我身邊的下人都想投靠她了,好像叫德妃。你要是找不到人也試著找找德妃。我想這取名的人給她取名‘德’,估計是看中她品德高尚、修養極高,賢惠淑德。」
「娘娘,這可是你的真心話?」
雲涒連忙點頭。不過大概是跑得太多,此時的她竟然有些睡意。可她還是努力盡量別讓自己閉上眼。
「話說,你知道這間起居室是誰在用嗎?我覺得娘娘你很大膽,隨便挑了一間就蒙混進來,不怕被別人發現?如果你踫到迢冰帝怎麼辦?」男人竊笑的問。只可惜空間太暗,不然他真想仔細看著眼前的可人兒臉上會有什麼豐富的表情。
「如果是踫到迢冰帝呀!你真是問倒我了。我也不知道會怎樣。不過這間起居室到底是誰在用的?不會真是迢冰帝吧!」雲涒希望別是迢冰帝。因為她想到現在外面也是人羊馬翻的,一時半回逃出去也不容易,她是打算在這張榻底呆得久一點。
「不是迢冰帝的。」男人淡定的說。這個答案讓雲涒松了一口氣。只是緊接著接下來的答案,讓她喉嚨頓時又被某樣東西堵住,男人說︰「這間房是今天為冊封新妃嬪而準備的。你看榻上鮮艷的紅色就知道。這里是傾城妃今天晚上所呆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今天這張榻上……今天晚上……那個迢冰帝與傾城妃會睡在這張榻上,也就是我們的正上方?」雲涒都不知道如何吐出自己驚嘆部分。但男人倒是滿腦子都在想著她夸張的表情,果然,這女人冒似一緊張,一害怕便會緊緊抓著自己不放。這樣的感覺比起她童齡三歲要好得多,莫非是她長大了?還是九親王爺對她打擊的事太大,把她從笨蛋一夜間打醒?男人忍不住的抬起手臂。他一直想這麼做,用他的溫柔去撫慰眼前的美人兒,用他強而有力的臂膀去撫模這頭飄揚的長發。只是這一下,留下雲涒驚訝不矣的反抗︰
「你……你干什麼呀?侍衛就不要亂踫我了。你不是說迢冰帝的女人不許與男性有任何接觸嗎?我先聲明,你想死是你家的事,但是我真得不想再回到冷宮。所以,我不踫你,你也別踫我。今天晚上你就陪我先熬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