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與君同 第三十七章 試探

作者 ︰ 白發簪花

因為皇上連日趕路,這幾日皇上身體有些不適,所以決定在趙郡王高睿的封地之上稍作休整之後再做出發。

長恭與毓兒閑來無事,恰逢初春,處處景致迷人,春暖花開,決定去山野間看看。阿德套上車,駕著馬車三人來到了山里。

「阿德,把車停在這里吧,在這里等我們。」長恭看在往上走已經沒能讓馬車經過的路了,就讓阿德停車,然後將毓兒扶下車,看了看天說道︰「剛出來時還是晴天呢,怎麼現在有點陰天呢?阿德,有傘嗎?」

「恩,剛出來時我看晴天,也沒備傘,不過這車上有一把,是之前放著的,一直沒拿下去,您先拿著用吧。」阿德說著便拿出傘遞給長恭。

長恭接過傘,兩人便往山上走去。

毓兒貪婪的呼吸著山里的空氣,空氣中夾雜著竹葉的清新還有陣陣的花香,細細听著山林里鳥兒的鳴叫,充分享受著這份悠閑自在。

「長恭,你說,如果在這里蓋個小木屋,只有你和我,靠釣魚,砍柴,種地為生,閑暇時,我為你撫琴,你譜曲,我填詞,該有多美好呀!」

「恩,到時我咱們就真的能」曲有誤,周郎顧「了。長恭笑著說道。」你累不累呢,要不要坐下休息一會兒?「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後長恭問道。」恩。「毓兒點頭說道。

長恭將特意帶來的毯子鋪在路邊的石頭上,讓毓兒坐下,然後把水壺打開遞給毓兒。」過幾天就該去大哥的封地了吧?「毓兒問道。」恩,是的。大哥的封地每年交上來的賦稅都是最多的,百姓富足,安居樂業。「」你要經常提醒大哥,小心功高蓋主。「」恩,大哥一直很謹慎。「」長恭,大哥可有隱退之意?「毓兒希望大哥能夠隱退,那樣大哥也許就不會死。」沒有,大哥說過要輔佐當今聖上!怎麼了,干嘛問這個?「

毓兒想直接告訴長恭,自己能知道未來,知道他們所

有人的結局,長恭會相信自己,但是其他人會嗎?而

且長恭知道結果,卻又無力改變的話,長恭又該多麼痛苦?毓兒回想上次與大哥聊天時問大哥如果知道會因高湛而死是否會遠離高湛,而大哥卻說︰如果阿湛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自己不會做反抗,因為在阿湛對自己動了殺心時,不相信自己時,自己的心已經死了;如果要靠那藥方保住自己的命,讓阿湛不殺自己,那樣,自己和阿湛的心估計也就都傷透了,如此,倒不如把藥方給長恭,長恭和阿湛之間沒有那麼多的交情,也不必有什麼顧及。

毓兒欲言又止,沉默了會兒說道︰」沒事,我休息過來了,再往前走走看看吧。「

走到半山腰時,看到兩個白發老翁在樹蔭下下著棋,茶煙輕輕飄蕩在棋盤之上,兩人悠然自得。長恭看著這兩人的悠閑自在甚是羨慕。」長恭。「」恩,怎麼了。「長恭听到毓兒在喚自己,便答道。」如果讓你如砍樵王質一般,吃了顆仙藥,得了長生,但是回到家中時,卻發現親人已都不在了,你願意嗎?「毓兒問道。」不願意,孤身一人,長生只是煎熬。「」是呀,孤身一人,長生只是煎熬。「毓兒重復著說道。

毓兒很想問如果有自己陪著你,你是否願意為自己背負起眼睜睜的看著兄弟一個個的逝去,而自己卻無力挽救的痛,背負起國破家亡的痛,但是毓兒沒敢問出口,她怕得到自己不想得到的結果。

就在這是,一滴清涼落在了毓兒的臉上,毓兒伸出玉手,仰望著灰塵塵的天空,下雨了。

長恭趕忙撐起傘,將傘交到毓兒的手」上,解下自己的披風,為毓兒披在肩上,仔細的系好,然後接過毓兒手中得傘,對毓兒說道︰「剛才上來時看到那邊有個人家,去哪里避避雨吧。」毓兒點了點頭,兩人向那里走去。

「雨中漫步,也挺好的,哈哈。」長恭將毓兒護在懷里,笑著說道。

毓兒看著長恭,發現傘幾乎全部遮在自己這邊,就把長恭手中的傘扶正,但是沒過一會兒,傘又傾斜了過來。

兩人走到茅屋前,敲了敲門,說明了來意,女主人將二人迎了進去,進屋時,毓兒發現自己的身上沒有淋到一滴雨,而長恭的衣服卻已濕透。

毓兒環視了一下這間屋子,屋內的擺設十分簡陋,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約莫十二三歲,十分瘦弱的小女孩兒,羞澀又帶些防備的躲在一個穿著同樣有些破爛的少婦身後。

「您好,您能幫他找件干衣服嗎?」毓兒問道,毓兒想讓這個少婦幫長恭找件干衣服換上,但是卻二母女卻沒有反應,就又問了一遍。而那對母女卻是被眼前這對神仙般的眷侶所吸引。良久才反映過來。

少婦猶豫了一下,長恭掏出了一錠銀子交給那個少婦說道︰「這個給您。」

「哦,不不,不用這麼多。」

「沒事,還要勞煩您幫我們熬點姜水呢,。」長恭笑著說道,

「真的是謝謝您了。」那個母親緊緊的攥著那錠銀子,笑著說道。轉身拿出一套衣服交給長恭說道︰「這是我們當家的前面過年時做的新衣服,一直沒舍得穿,您要是不嫌我們的衣服粗陋就去里屋換上吧。」長恭接過衣服,向里屋走去。

而那個少婦也去給二人做姜湯去了,小女孩羞怯的模了模毓兒的衣服,認真的看著毓兒,然後怯生生的說道︰「姐姐,你是仙女嗎?」

毓兒蹲下來,好奇的看著小女孩說道︰「不是呀,怎麼了?」

「姐姐你好漂亮,還有剛才的大哥哥,也好漂亮。」

毓兒笑著模了模小女孩兒的頭說道︰「你也很漂亮呀。」

「里屋那小男孩兒事你哥嗎?」長恭換完衣服走出來問道。雖然一身布衣,仍掩不住長恭俊美的容顏和與生具來的貴族氣質。

「恩,我哥哥從小就得了怪病,不能下地行走。」小女孩有些傷心的說道。

「恩,姜湯給您,驅驅寒。」少婦端了兩個碗過來,毓兒馬上接過來,聞了一下,然後又遞給可長恭一碗。

兩人喝下後,少婦想毓兒講起了家里的事情。原來里屋的孩子從小就得了怪病,不能下地走路,而且還會時常高燒不退,全家人就靠她丈夫砍柴賣柴,自己幫人洗衣服為生,收入甚是微薄,即使這樣,有一點積蓄時還是會馬上帶孩子去看病。去年冬天,他丈夫砍柴時把腿給摔了,但是家里又沒有錢治腿,後來還是找人借錢看得病,但是那家人說如果不能在限定的日期還上錢,就要把女兒拿著去抵債了,幸好有長恭他們剛才給的那一錠銀子,解了他們家的憂愁。

「那你丈夫呢?」長恭問道。

「這兩天腿剛好,去城里賣柴了,今天下雨,估計也是賣不出去了。」

「我略懂一些醫術,能去看一下您的孩子嗎?」毓兒說道。

「恩,那求之不得呢。」少婦高興的說道。

毓兒走到里屋,屋內有些昏暗,看著床上被病魔折磨的異常瘦弱,臉色蒼白的小男孩兒,毓兒為他把了把脈,發現其實這個孩子的病其實並不嚴重,但是治這個病需要的藥物不是這個家庭能夠承受的。估計之前的大夫也

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直沒有盡力為這個孩子醫治的。

毓兒看了看孩子的母親,母親迫切的看著毓兒,毓兒說道︰「一會兒您丈夫回來,讓他隨我去城里拿藥吧,孩子喝完藥,再好好調養一下就能下地走路了。」

那少婦听了就要跪在地上,卻被毓兒扶起。少婦滿含熱淚的說了好幾聲謝謝。

這時,孩子的父親從外邊回來,渾身往下滴著水。看著屋里站著兩個莫生人,妻子把事情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那男子亦是連聲道謝。然後對妻子說道︰「還楞著干嘛,快去做飯呀。」

「唉,瞧我這腦子,竟顧著高興了。」

「傻婆娘,把那只雞也殺了,今天招待貴客。」

「恩,好的,當家的。」

長恭本要推辭,但是孩子的父親十分熱情,說如此大的恩情,怎能不吃飯就走呢,而且外邊還下著雨,長恭便也答應了。

孩子的母親沒用多長時間便將一桌飯菜端了上來。毓兒看著這桌飯菜,雖然比不了平時自己吃得精細,但是毓兒相信,這些應該是這家人能夠做出的最為豐盛的吃食了。

大家圍坐在一起吃著飯,毓兒看著這家人,每個人臉上都充溢著幸福的笑容。想著其實幸福可以很簡單,對這個小女孩兒來說,也許幸福就是一頓飽飯,對那個小男孩兒來說,也許幸福就是能下地走路,對這對夫婦來說,幸福就是孩子身體健康,都能夠吃飽穿暖。要求的越低,幸福的感覺才會越高,為何自己不能將對自己的要求,對長恭的要求放低一些呢,自己不是什麼superman,不是什麼救世主,無力去救所有人,只要盡力去做,問心無愧就好了,一切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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