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弟啊,大家都很擔心你,你不能在這個樣子下去了。你母後為了你,可以放下一個皇後應有的尊嚴來求我,連飲淚丫頭那樣性子沉穩的都能為你著急到動了胎氣,你的身邊有很多人在關心你,切莫負了他們啊!」花想容語重心長地說著,模了模她的頭。
「知道了。」璃諾颯悶悶的應了一聲,就躺下,臉朝里,連被子也懶得蓋。
雪寒湯被化解,皇上皇後他們自然是放心了,也開心了些。上天總算是還眷顧她的,沒有真的奪走她日後當母親的權利。花想容的苦心和那一番話總算起了效用,雖然還是那個樣子,但已經開始願意去上早朝了。皇後看了也很欣慰。
沒過多久,宮里是又一次的群臣宴會,這是新過門的三位皇妃第一次在宴會露面,此次新上任的吏部侍郎特地在宮外請了幾個歌姬進宮表演助興,據說其中還有一個是京都的花魁,簡直是雙重期待。璃諾颯只是去露了個面,請個安,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由離開了。就連隔天的早朝她也沒去,只是早朝是她真的不舒服。
吃了藥,璃諾颯在煙羅閣上看風景,煙羅閣是整個皇宮最高的閣樓,跟沐檸宮相鄰。花殤拿著璃諾颯平時畫畫用的畫板上閣樓找她,纏著要學畫畫。被纏得無奈,璃諾颯只好教她畫。
「嗯,對,沒錯,這畫筆就得這樣握著,嗯,然後,對,這力道正好……」
「公主殿下。」桑橙 地跑上閣樓。
璃諾颯讓花殤自己先畫著,移步到桌邊坐下,「什麼事?」
「皇上要舉行冊封大典。」桑橙說得沒頭沒尾。
「你這說得沒頭沒尾的,說清楚,冊封誰啊?」藍水疑惑不已。
「就是前幾天群臣宴會上的花魁荷七夕,皇上要把她冊封為荷妃!」桑橙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急急地說。
「還合肥咧!」璃諾颯翻了個白眼,隨口應道,猛然了解了桑橙在說什麼了,「等等,你是說冊封大典,封妃?!」她這才幾天沒踏出沐檸宮,才幾天沒管事啊?按薔薇王朝的規矩,後宮只準有一後七妃啊!其余的只能是姬妾,她記得七妃好像都好好的吧?那這不是第八妃?
見璃諾颯沒什麼反應,桑橙好奇地問︰「公主殿下不反對嗎?那個荷七夕是煙花女子,全京都都傳遍了風言風語,滿朝文武都不敢吭聲,皇後娘娘和七宮的七位娘娘奮力阻止,可是卻惹得皇上龍顏大怒……」
璃諾颯面無表情,事不關己的樣子,「關本宮什麼事?父皇他愛封誰做妃子是他的事。而且煙花女子又怎麼了?」
「這封第八妃本來就已經壞了規矩,更何況還是個煙花女子。」
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幾個女子便往樓梯口望去,見到來人,藍水、碎玉、桑橙微微福了福身,「七皇妃。」
「公主殿下,花殤郡主。」飲淚也行了個禮。
「小淚有小女圭女圭還爬這麼高的閣樓,不累嗎?」花殤歪著小腦袋問。
飲淚笑了笑,坐下繼續說︰「听母後說這個荷七夕怕是會狐媚惑主,到時候害了父皇。所以我特地去查了一下這個荷七夕,結果相信公主殿下听了也會去阻止的。」
璃諾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等她說下去。
「荷七夕跟新上任的吏部侍郎走得很近,來往密切,此次又是他引進宮的。」飲淚說道。
這個新上任的吏部侍郎是璃軒提拔上來的,當然,他不會傻到做得那麼明顯,她記得當時他向皇上所提議要調動的官員里多是太子的人,而這個吏部侍郎他只是「順便」提一下而已,當時她要反駁也沒證據。現在飲淚這麼一說,意思已經很明顯,荷七夕斷斷不能進宮。
「本宮知道了。」璃諾颯淡淡說道。
樓下突然有些吵鬧,璃諾颯看了碎玉一眼,碎玉走到圍欄邊往下看了一眼,「主人,是德貴妃身邊的侍女擅闖,被太監們攔下。」
「桑橙,你留下陪花殤,我們先下樓了。」璃諾颯起身吩咐了桑橙一句,模了模花殤的頭,挽著飲淚下樓去了。
「放開她。」璃諾颯淡淡地說,幾個太監馬上放開了那侍女。
「見過公主殿下。」那侍女一被松開,馬上跪在地上。
「起來吧!你非要見本宮,是有什麼事嗎?」璃諾颯問道。
「公主殿下快去乾清宮吧!皇後娘娘寫了血諫,領著七宮的娘娘們跪在乾清宮外頭與皇上爭吵不休呢!」那侍女慌忙磕了個頭說。
璃諾颯有些驚訝,沒想到皇後平日里溫柔賢淑,性子竟會這麼剛烈。到了乾清宮,果然烈日炎炎下華麗麗地跪了八個衣著華麗的婦人,一後七妃,而且皇後跟皇上吵得正凶,皇上把皇後呈上的血諫給撕了個滿天飛。
皇上甚至還揚起手給了皇後一巴掌,璃諾颯怒了,好歹那也是她的母親!只見她幾步上前扶住皇後,「父皇!男子漢大丈夫,動手打女人算什麼好漢?!」
「朕乃九五之尊,什麼人不能打?更何況是朕的女人!」皇上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璃諾颯會來。
「九五之尊怎麼了?九五之尊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嗎?九五之尊就不是人嗎?」璃諾颯一听皇上那**的語氣,脾氣也上來了。
「放肆!是不是朕平時太縱容你了,如今無法無天了?!你不如去坐那里吧!」皇上手一揮,指向身後殿里的龍椅。
「狗屁!」璃諾颯脾氣一上來連粗話都爆出來了,「那種地方兒臣不屑!」
「你!」皇上火氣一下子竄上了腦子,揚起手「啪」地給了璃諾颯一個耳光。
「颯兒!」「公主殿下!」皇後和身邊的德貴妃幾個扶住璃諾颯,心疼極了。
璃諾颯臉一歪,險些跪不穩,該死!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挨巴掌,臉火辣辣的疼,馬上就腫了。她冷冷地直視皇上,一言不發。
「既然忠言逆耳,那麼臣妾就以行動表明臣妾的決心!」皇後淚流滿面地拔出發髻上的一根金簪,決絕地伸向自己的臉,劃自己的臉。
「母後!不要!」璃諾颯握住皇後的手,欲搶過那金簪,可是怎麼也搶不過,「母後!求求你了!不要!」
「颯兒你放開本宮!放開!」皇後與璃諾颯爭奪起來。
「皇後!別以為你這樣就會打消朕的決定,告訴你,朕可以立你為後,也可以廢了你!」皇上冷冷地說。
璃諾颯知道這樣搶奪下去的話,一不小心會傷到身邊的妃子們,索性放開皇後的手,「母後!你看看!」
皇後扭頭一看,璃諾颯捏著一根發黑的銀針對著自己的手,她知道那上面有毒,「颯兒!你干什麼?」
璃諾颯看向皇上,嫣然一笑,「父皇,只要兒臣把這針扎進自己的手里,那麼兒臣全身的筋脈就會慢慢地融化,然後就是五髒六腑,接著是骨骼,到最後兒臣就會化作一灘血水,連尸體也不剩下。這是兒臣前幾日新研究出來的新毒,還沒取名呢!你說,不然喚作‘七夕妃子笑’可好?」她的言語間盡是嘲諷。
「你敢威脅朕?」皇上簡直火氣沖天。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在跟父皇打個商量,取消冊封大典,不要迎荷七夕進宮。」璃諾颯笑得傾國傾城。
「颯兒!」在御書房外跪了半天的璃瑾他們也跑來了,紛紛跪在璃諾颯身邊,見璃諾颯那樣,紛紛開口了,「父皇請三思!」
「皇後!朕要廢了你!」皇上把矛頭指向皇後。
「那就請先廢了臣妾吧!」七宮的妃子異口同聲道。
「還有兒臣!」璃瑾他們也齊刷刷道。
這陣勢,他的妃嬪皇子皇妃們跪了一地,皇後拿著簪子指著自己,他的寶貝女兒捏著一根浸了毒的銀針以死相逼,「行啊你們,一個個翅膀硬了啊!朕現在算不算眾叛親離呢?啊?」皇上手指氣得發抖地指著他們。
「算還是不算全在父皇,」璃諾颯的語氣里听不出一絲波瀾,「父皇難道忘了菀姬請兒臣喝的雪寒湯了?」言下之意是提醒皇帝不要忘了菀姬給後宮帶來的禍害。
「你!」皇上氣結,「滾!全都滾!」說罷,一甩衣袖便走進屋里,還關上了門。
璃諾颯收了銀針,扶起皇後,將她手中的金簪子插回她的發髻,撫模著她被劃傷和打傷的臉,心疼不已,「母後,還會火辣辣地疼嗎?」
皇後也撫模著璃諾颯被打的臉,「傻孩子,你自己的臉比母後的還腫,怎麼還管起母後來了?」
「皇後娘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德貴妃問道。
璃諾颯笑得殘忍,「殺了荷七夕!」
一直旁觀的藍水正一肚子火呢!一听璃諾颯這麼說,馬上悄無聲息地退下。
「可是颯兒,那可是一條人命啊!」皇後皺了皺眉。
「這事就由兒臣來操心就好,母後好好養傷,放心,兒臣不會讓你臉上留下疤痕的。七位娘娘在這兒跪了這麼久,大概也有些中暑了,都回去休息吧!皇兄皇嫂們也都回去吧!」璃諾颯揮了揮衣袖,在碎玉的攙扶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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