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火急火燎的。」花想容一邊走進藥室一邊問。
璃諾颯頭也沒抬,「師父,你在毒藥方面比我還行家,你來看看這是什麼?」
花想容得意璃諾颯的夸獎,湊近去看,藥室雖是他們師徒兩專用,但璃諾颯還有專用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奇奇怪怪的他從未見過的儀器,璃諾颯教過他使用,但太復雜了,他只學了個大概,「這……你從哪里弄來的?」
「郁王的尸身上得來的,我去開棺驗尸了。」璃諾颯不明所以。
花想容仔細看了一下,然後說︰「果然如此!」
「怎麼了?」璃諾颯不解地問。
「這是撫音國皇室和貴族的專屬獨門秘毒,名字很賤,叫必然,一種慢性毒藥,慢到正常的行家不會發覺,中毒者會給人一種生病,然後一直纏綿于病榻,最後病死的假象,所以叫必然,此毒目前沒人會解,除了我。我第一次看到相關記載時,就覺得很賤,不屑于用它。」花想容一邊說還一邊很鄙視這種毒的表情。
璃諾颯白了他一眼,「什麼叫正常的行家不會發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花想容嘿嘿一笑,「這句話有錯嗎?你發現的不是?我要是發現了,郁王還能死?」她哪點正常?不說別的,看她這張桌子就知道她不正常。
「我這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怎麼,你不高興啊?」在江湖上到底誰不正常啊?璃諾颯又白了他一眼。
「行了,你說誰下的毒啊?那人一定跟這毒一樣賤!」花想容說。
撫音國皇室?璃諾颯沉思了一下,然後扭頭看著花想容近在咫尺的臉,有心轉移話題,便月兌下手套去掐他的臉,「你說你到底中了什麼毒想起來了沒有啊?68歲了吧?容貌比憂那家伙還年輕!」喲!這皮膚的手感,跟煮熟的蛋白似的!
花想容哇哇直叫,也月兌了手套去掐璃諾颯的臉,師徒兩人就這麼互掐了起來。結論是︰師徒二人從要藥室出來的時候,臉上都紅紅的,互掐的結果。
乾清宮——
「貴妃娘娘,我母後呢?」璃諾颯見在皇上床前守著的是德貴妃,便順口一問。
「本宮讓皇後娘娘先回去歇息了。」德貴妃見到璃諾颯,和藹地笑著說。
「貴妃娘娘,還沒來得及向你問安呢。」璃諾颯乖巧道。
「這孩子!怎麼這麼乖巧了?還跟我客氣?」德貴妃親切地拉過璃諾颯,「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你看你,都瘦了。」
璃諾颯壓根就沒听進去,「貴妃娘娘,我給父皇把一下脈,你讓人去御膳房送點吃的來吧,別待會兒父皇醒來餓了。」
德貴妃笑了笑,「還是你這當女兒的貼心,行,本宮這就吩咐下去。」語罷,她到外室去了。
德貴妃一出去,璃諾颯馬上拿出一根銀針,在皇上手上刺了一針,擠出幾滴血收在一個小瓷瓶里,迅速收好,然後給皇上把完脈便溜回了藥室研究去了。
經過研究,再加上花想容的留意,證實了皇上也中了這種毒。
皇上醒了,一想起郁王的死訊悲痛極了,怎麼勸都沒用,皇後和七妃無法可施,只好找古靈精怪的璃諾颯幫忙想辦法。
璃諾颯說她也無能為力,只有璃醉、溪、琀這三個小家伙才能辦到,于是便把這三個小家伙叫進宮,神神秘秘地說了些什麼,然後就叫他們去乾清宮見皇帝。三個小家伙一出馬,效果果然顯著,皇後索性讓他們天天進宮來陪伴皇上。
「公主殿下,現在郁王殿下的頭七過了,你是不是該想一下你和歌大人的事了?」飲淚在璃諾颯旁邊坐下,她這天帶璃琀進宮陪皇上,順道來沐檸宮看璃諾颯。
「今天難得他們沒有來,只有你,一定要說什麼的。」璃諾颯一臉平靜地半躺在秋千椅上晃。
飲淚輕笑出聲,「冰大人一直追問北冥大人,一年前就下聘了,什麼時候成婚啊?還威脅北冥大人說再拖下去他就要先上車再補票了啊!」
「先上車再補票?本宮這句話大家都學會了?」璃諾颯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也不戳破。
「是呢!每每及此,北冥大人都說她的婚禮,一定要有公主殿下在,還嚷嚷著只要冰大人敢,她就退貨。」飲淚說著,又笑了。
璃諾颯明白北冥淺的心願,她很仗義,一直把自己當成她最親密的閨蜜,因為她不在,所以沒跟冰裴憂結婚,老說她北冥淺的婚禮一定要璃諾颯在。
「行了,七嫂,本宮心里有數,本宮跟渺的事本宮會冷靜地想清楚的,至于憂和小淺的婚事,叫他們趕緊吧!不然本宮就不給紅包了,還要把憂帶去喝花酒。」璃諾颯突然不耐煩听飲淚說下去,她又需要冷靜,一直以來,一想到歌渺她就需要冷靜,更何況現在還下意識地想起無塵,這讓她腦子里一片混沌。
璃諾颯都這麼說了,飲淚還能怎麼說呢?她從小就侍奉璃諾颯左右,她的脾氣她是了解的,「那臣妾先告退了。」
呆呆地仰望著樹上的紫藤花,她不知不覺靜了下來。她之所以狠心離開了,一是太倔強了,二是想讓自己散散心,換個心態,或許,是時候該跟歌渺談談了,躲避不是她的風格。打定了主意,璃諾颯翻身坐起,「碎玉!」正要叫碎玉陪她去找歌渺,莫總管來了。
「公主殿下,皇上找你,叫你馬上去乾清宮。」
璃諾颯只好先去乾清宮了。
「兒臣見過父皇。」
「起來吧!」皇上半躺在臥榻上,身上蓋著一條薄被,手邊的小桌上還放著奏折。
璃諾颯皺眉,「父皇,不是要你多休息嗎?怎麼還看奏折啊?」
「太子死了,朕不理朝政難道要讓它荒廢嗎?」皇上說到這里,咳了幾聲。
「不是還有皇兄們撐著嗎?」璃諾颯說道。
「行了,朕叫你來是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皇上可不想跟她抬杠。
「什麼事啊?」璃諾颯在一旁坐下,倒了杯茶遞給他。
「你可還記得玄靜邪?」皇上問。
「玄靜邪?誰啊?」璃諾颯完全沒有印象。
皇上汗顏!「你五皇嫂閨名是什麼?」
「切!誰不知道薔薇王朝的五皇妃就是撫音國的靜羽公主玄靜羽啊……」璃諾颯說到這里才猛然想起,「玄靜邪不就是撫音國的太子,五嫂的哥哥嗎?」
「他寫了封信說近日要來,朕看你曾經接待過海敖國太子夫婦,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皇上說道。
璃諾颯心中警鈴大響,直覺不妙,她沒記錯的話,三年前她還未成年的時候這位靜邪太子他老人家好像就很腦殘地跟她求過婚吧?想到這里,她馬上拒絕︰「憑什麼?不要!」
皇上一急,又咳了幾聲︰「現在朝中除了你還有更合適的人選嗎?咳咳咳!難道要朕親自出馬?讓人家說薔薇王朝皇室沒人了,接待個太子還要皇帝拖著病怏怏的身子親自出馬?!咳咳咳!」
璃諾颯趕緊拍拍他的背,緊張道︰「行了行了,你別激動,兒臣照做還不行嗎?」話鋒一轉,她又道︰「不過有個條件。」
「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會是省油的燈!」皇上很想賞她一拳,「說吧!什麼條件?」
隔天,太和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近日身體欠佳,諾颯公主聰慧仁善,懸壺濟世,深得民心,今特立其為太女,代朕監國,欽此!」
一時間,文武百官甚至是皇子們,全都嘩然,只有璃諾颯笑了笑,率先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了朝,璃軒經過璃諾颯身邊時,只是冷眼,她不是說她對皇位不感興趣嗎?
璃瑾幾個圍上璃諾颯,「颯兒,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丫頭竟然這麼爽快地答應了!」北冥淺不可置信。
「父皇身體不好,太子哥哥又死了,這是我唯一能為父皇做的了,十四哥,七嫂,罌粟堡的事務就暫時交給你們了。」璃諾颯說道,燦爛如常的笑容讓人無法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破綻。
沒過幾天,玄靜邪就來了,璃諾颯接待了他。
「颯兒!多年不見,你越發美艷了!」這是玄靜邪跟璃諾颯見面的第一句話。
「靜邪太子,好歹本宮乃一朝公主,請你注意你的言行。」璃諾颯淡定沉穩地說,你不也是越發妖孽了?差點以為你是女的!
靜邪听到璃諾颯這麼疏離的話語,有些神傷,但還是微笑道︰「能帶我上街逛逛嗎?」
「五嫂許久沒見太子了,難得兄妹重逢,不妨讓五嫂陪陪你吧!」璃諾颯不動聲色。
歌渺就和冰裴憂站在璃諾颯身後,靜邪看璃諾颯的眼神有多痴迷歌渺看得一清二楚,他別過頭,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靜邪說到這里,湊到了璃諾颯的耳邊小聲道︰「我只要你陪我。」這動作要多親密有多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