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夢 No .42

作者 ︰ 一心二存

(大腦像突然接通了電路,又像是在煙霧迷蒙的雨中站了許久,突然在最後一秒,視線清晰地直達最後的真相!怪不得他會在我的房間里那麼問!怪不得他會在開課後第一天無故消失!

我幾乎是被強力彈簧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情緒完全失控,只知道拉著夏天依拼命椰好像不這樣做他就听不懂我的話一樣︰「夏天依!我知道了!我知道寒樹去哪里了!」

夏天依臉上懶洋洋的表情在听到「寒樹」這兩個字從我的口中蹦出後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震驚,他大概是沒有料到我會突然想到那家伙吧!——可是這不是重點!

「都怪我!都怪我!一定是我那天賭氣說了那樣的話,他才會這樣的!他一定是離家出走了啦!他不可能會請假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知道他不可能的!怎麼辦?!怎麼辦?!我……嗚嗚……都是我惹的!我……」

一種強烈的愧疚和自責像亥中那鋪天蓋地的白色浪潮,轟鳴著一次次向我打來,又像一條無形的長鞭,用力地抽打著我我感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著!

「月荷!你……」夏天依嘗試著想要掙開我,但是沒有成功我像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扯著他的藍色恤衫,絲毫不肯放開︰「怎麼辦?怎麼辦?萬一寒樹以後都回不來了怎麼辦?雖然我很討厭他,可是如果是因為我而害他這樣的話,那……」

「月荷!」夏天依低吼一聲,用力扣住了我的雙手,迫使我冷靜下來所有聲音頓時戛然而止,我睜著朦朧的淚眼望著他,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像一只剛剛經過亡命奔逃的小獸

「呼~~~~」看到我勉強冷靜了下來,夏天依長長地舒了口氣,然後——又像平時那樣,用那種令人心安的稍稍帶點調皮的目光望著我,嘴角向上彎起一個貓咪撒嬌般的弧度︰「對不起哦!我只是想讓你冷靜一下听我說啦~~~我不知道你和寒樹發生過什麼事情,不過你要相信我,寒樹他沒事,他……」(連說這句話的語氣也很像那些小貓)

「你怎麼知道?」我魯莽地打斷夏天依,透過眼中曚的水簾小心翼翼地望著他,完全忽視了一閃而過的眩暈感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夏天依沒有因為話被打斷而發牢騷,反而像要不到糖果的小孩一樣微微嘟起嘴唇,眼中流露出零星的失望他放開我的右手,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我因剛才動作過大而略顯蓬亂的發間緩緩梳過,然後輕輕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因為他這個親昵的動作而全身一震,有一種氧氣全都從大腦跑光了的感覺

接下來……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怎麼擺月兌眼前這種仿佛一觸即發的曖昧氣氛?我表面上繼續很專著地望著夏天依(其實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比較自然地移開目光),心里卻開始了火燒般的碎碎念

「天依!學校方面,我覺得還是……」

有誰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然後,似乎是因為被眼前這幅景象鎮住而乖乖地閉了嘴呃……這棟房子里除了我和夏天依之外還有別人嗎?

我和夏天依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一個是一臉的驚愕,另一個是一臉的愉快

天啊我看到了什麼?

一個白衣少年幽幽地站在台階上修長瘦削的身材在寬松的外套下隱約可現,向上敞開的衣領微微撩動著細碎的短發他的身子有些疲憊地微微向前傾斜,這就使衣領順從地稍向下滑落,露出了鎖骨凌亂的劉海由于低著頭的緣故毫不留情地遮住了雙眼,在那皎潔如月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嘴比大腦更快地做出了反應︰「寒樹!你怎麼會在這里?!你……」

「我怎麼不會在這里」反問的句子從他口里游出來卻是陳述的語氣,還附帶贈送了迅速降低到零以下的氣溫好象他一點都不為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看到我而驚訝——不過話說回來,在我的認識範疇內,他並沒有「驚訝」這種情緒所以像現在這樣挑高了眉毛已經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極限了吧!

「……」我張開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把這個從第一次見面起已經在我們之間上演了三次的對話繼續下去

夏天依握住我的那只手送開,眨巴著眼楮在我面前比了個「v」,還順帶吐了吐舌頭,像惡作劇終于得逞的頑皮的小貓︰「哈哈!我沒說錯吧!」

我愣愣地被釘在原地,有一種瞬間接受不了語言的感覺這算什麼?玩我嗎?那我剛才那麼失魂落魄又哭又鬧的樣子豈不是全部被寒樹看見了?那我……

驚訝疑惑甚至憤怒像噴泉一樣瞬間全涌上大腦,還夾雜著剛才一直被我刻意忽視的眩暈感突然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所有思想都被人抽空了一樣,我軟綿綿地向前癱倒下去……然後,被誰用手擋在了頸部那人用手把意識迷離的我翻轉過來朝著他︰「月荷?你還好吧?」

渙散的目光對上天花板上耀眼的寶石吊燈,還有在燈光下輪廓被暈開了一片的夏天依的臉,然後眼皮無力地垂下……

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我听到,夏天依在焦急地叫我的名字,已及從樓梯方向迅速靠近的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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