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記 第二章 齊雲軒,醉酒四俠結兄弟

作者 ︰ 踏雪飛鴻

卓雲推門而入的一剎那,迎面而來一位巨型大漢,未及開口,只听見大漢聲音如雷︰「我說這位兄弟,你咋來這麼晚呢?哥幾個可就等你一個了!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四個人準備一起去外面搓一頓呢,你遲遲不到,這可讓我們仨咋整啊?」

提著行李箱目瞪口呆的卓雲還沒反應過來,只听大漢再次開口︰「哎,你不是今天報到時,給那伙人干仗的同學嗎?」

「額,是的,我就是那個剛來報到就干了一架的家伙,讓你見笑了、、、」卓雲尷尬的說道。請使用訪問本站。

「嘿嘿,劉萬濤心領神會,知道這位兄弟不想公開此事,索性也就不說了。」然後,只听劉萬濤一聲大喊︰「我說你們那倆呆子,還不快過來搭把手!把這位兄弟的行李先找個地方放起來,咱們好去吃飯啊,我肚子現在都前胸貼後背了!」

「我說大腦袋,你急什麼呀,這位兄弟剛來,還沒去洗澡呢,哪能馬上去吃飯?」先聞其聲,一個身形干瘦的人從廁所緩緩走出。

「大腦袋,你是不是就知道吃啊,我從老家帶來的扒雞不是剛給你吃了嗎,怎麼那麼快就餓了?」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男孩向卓雲走來,順帶著白了一眼那個被他稱之為大腦袋的壯漢。「你好,我叫王浩,山東德州的。雖然你遲到了,但我們仍然熱烈歡迎你的到來哦。」說著王浩伸出手拍了拍卓雲的肩膀。

「你好,我叫卓雲,我從四川來。都說天不怕,都不怕,就怕四川人說普通話,我普通話不怎麼好,你們可別介意啊。」

「不會不會,你看看大腦袋,一開口就是咋整咋整的,他普通話比你可差遠了。對了,你剛來,我給你介紹下吧,這是劉萬濤,東北哈爾濱的。你看他肚子大脖子粗,項上一顆碩大人頭,所以我們都叫他大腦袋,你也入鄉隨俗了吧。」

然後,又指了指旁邊的疑問瘦小的同學︰「這位猥瑣的竹竿型少年叫單磊,河北石家莊的,別看他單名一個磊字,做事可不光明磊落哦。我的扒雞就是被他搶走和大腦袋分吃的,是個不折不扣的賊猴!」

「我說王浩,咱可不這樣小氣不,兄弟吃你東西是不跟你見外,你應該高興才是!是吧卓雲?」說完,賊溜溜的眼楮在眼眶里打個轉︰「對了,你們四川有啥特產來著?」

「額,我們四川特產多是多,只是路途遙遠,帶的東西都被我在路上吃光了,真對不住啊。」卓雲倒有些不好意思,暗怪自己怎麼在路上不留些東西,好歹也要留瓶水呀。

「我說四眼、賊猴,你們倆還說我不讓卓雲去洗澡,你們還在這嘰歪磨蹭什麼!趕緊過來,咱們一起去領學校發放的被褥!卓雲,你剛來,你先去洗洗身上的風塵。把你的學生證給我,我們等會連你的被褥也一起領來。」劉萬濤大包大攬,揮斥方遒的道。

卓雲連忙把學生證拋開這位被稱為大腦袋的人,說道︰「那就給你們添麻煩了,真的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打你進了這個門開始,我們就是兄弟了,把我們當兄弟就不要那麼見外。」聲音剛傳到耳邊,兄弟三人就魚貫而出,留下卓雲一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卓雲覺得這世界一下子變小了,小到自己剛出門就再次遇見了家人。

一切收拾停當之後,天色已近向晚,四人開始商量到哪里吃飯的問題。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由單磊提議買菜買酒在宿舍里吃,說法是第一次住在這個宿舍,用酒氣可以除去以前的故事。剩下三人不懂這是什麼說法,好壞也無不是大的問題,就都點頭同意。

酒過三巡,劉萬濤開口言道︰「我們四兄弟,第一次見面,今日誰不醉誰就別想睡。來,再干一杯!」說著,舉頭便一飲而盡。

卓雲有些頭暈,但還是強撐著再次飲下了一杯。

王浩道︰「今天是第一天來學校,喝道盡興就好了,醉了的話,明天的新生報到會出糗的。我有個小小的提議,我們四個共居一室,也就是我們四年內要住的家,是不是該給我們的家取個名字呢?比如佳潔室、小黑屋之類的?」

「要我說,應該要取個名字,而且還必須要霸氣的那種,讓人一見就有敬畏的感覺。依我看就叫滅狼穴吧!」單磊一拍桌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道。

「你腦袋被驢踢了吧?要是用這個名字,我們哥幾個不還你都成了了?我們可沒有你那麼猥瑣!我覺得吧,叫四賢居有意境,卓雲,你說呢?」王浩狠狠的鄙視了一眼單磊,又把目光投向卓雲。

卓雲對這樣的事情本沒有多大的興趣,奈何兄弟發問了,不答不好。于是想了想便道︰「四賢居說來也已經是很好的了,只是顯得些許的直白俗套。不如這樣,我們就起名為齊雲軒吧,取志與雲齊的意思。不是有句詩說待到鴻鵠起,博雅齊雲軒嘛,我們好歹也是喝了那麼多年的墨水了,這個名字我認為挺適合,你們覺得呢?」

「啪」,只听一聲巨響,只見劉萬濤大腿出一片通紅︰「就他娘的齊雲軒了,還是卓雲點子正啊。齊雲軒,齊雲軒,就這麼定了!」說著,拿起了煙盒,四兄弟一人一支,頓時煙霧繚繞。

眾人抽著煙,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畢竟是第一天相見,話題就那麼多,四兄弟雖然均為男人,而男人間最多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女人。只是,第一次在校園,沒有共同認識的校園女神,更不用說什麼女乃茶妹妹了。再加上四兄弟青春年少,對女人也有各自的羞澀。半支煙的功夫,酒席間陷入了第一次的冷場。

「不如我們來各自詳細介紹下自己吧」明知這話多余,劉萬濤還是開口說了出來。「我先自我介紹吧,我來自一個單親家庭,父母在我八年級的時候離異,我跟我媽一起生活。媽媽忙于生意,沒多少時間管我的學習和生活。所以在我叛逆的年紀,經常惹事,不愛學習,最後混完了高四高五才勉強考上了這所滿意的大學,才能與你們有緣相聚。說啥呢,一切都是緣分。」

「大腦袋,你說你高三上了三年?真的假的啊?」醉醺醺的單磊發問。

「你哪只耳朵听見我說我高三上了三年了?我是上的高三高四高五,你們可沒享受到這個待遇,羨慕嫉妒吧你們!」說完,劉萬濤再次舉杯一飲而盡,喝的過猛,嗆得滿臉醬紫色,正好掩蓋了自己緊張的臉紅。說來也有「唯使君與操耳」的效果,眾人不禁莞爾。

為了避免尷尬,單磊故作驚奇地道︰「那你論年齡不就是我們的老大了?我十七歲零九個月,你們呢?」

「我十八歲零倆月,所以你要喊我大哥咯」王浩揶揄自樂了一把。「卓雲你能別像個悶油瓶不,說說你多大,看看我能收幾個弟弟。」

「我這個月剛好十八歲,不多不少,恰同學少年。」卓雲把煙蒂掐滅,咽了口水說道。「大腦袋多大?高五黨應該在二十朝上吧?」

「哈哈哈,三位賢弟,哥哥這廂有禮啦!我已經虛度了二十一載有余,愧對了年少時候自己許下的夢,以後定要把時間掰開當兩個用才能在青春的尾巴上站的久一些啦。」

卓雲三人有點意外的發現,大腦袋在喝醉的時候流露出本真的自己原來這麼可愛,竟然從他嘴巴里能冒出夢這個字。所謂人不可貌相,此時,三人終于領悟。

劉萬濤夾著一塊豬大腸送進嘴里,咀嚼著說︰「既然我們有緣相聚一起,又臭味相投,那麼何不讓我等于今日結拜,也效仿下古人桃園三結義呢?」

眾人再次愕然,倒不是因為結拜的事情,因為畢竟四個人初次相見,以後還要一起生活四年,雖說不上同悲歡、共離愁,但至少是志同道合了,眾人驚訝的是大腦袋竟然還知道桃園三結義!看著大腦袋的虎背熊腰,便便大月復,加上從他咀嚼著豬大腸的油膩嘴巴里吐出的古文經典,別提有多讓人大跌眼鏡了。

緩過神來,還是最為機靈的王浩第一個道︰「我們四兄弟結拜當然是好事,大家也都有這個意願,沒人反對,只是我們哪里去找關公像去?」雖然覺得第一天認識就結拜為兄弟,多少讓人有些不能接受。但王浩也不忍拒絕,畢竟同寢既為兄弟。再看看卓雲和單磊的表情,沒有發現什麼異象,于是借著酒勁便順著新任老大的話往下接了下去。

「要屁的關公像,我們以天為證,以地為引,這樣還不夠嗎?」

余下三兄弟默然。

于是,四人散席,收拾好殘局,然後打開宿舍內的落地窗。四人面朝星空,雙膝跪地。禮節都按照網絡書籍上的流程,雖不嚴謹,倒也誠心誠意。

「我們也不用說那些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客套話了,我在網上搜下詞句,我們一起背會就是。言詞是小事,內心至誠才是關鍵,我相信我們四人都是誠心可撼天的人。如果現在誰有異議,可以提出來,我們可以再議,我們其他人絕不相怪,如何?」劉萬濤目視身旁的三位小弟,認真的說道。

眾人沒有異議。

于是劉萬濤、卓雲四人向天地行叩首禮,抬頭,雙手抱拳,言道︰「沒有香燭,可待來日後補!天眼可鑒,地心可證,我劉萬濤,我王浩、卓雲、單磊,今日願結為異姓兄弟!蒼天在上,黃土在下,願我四兄弟,從此肝膽相照,守望相助,互相勉勵,榮辱與共!」說完,四人再次叩首,禮畢起身。

突然之間,兄弟四人覺得肩膀上仿佛多了些什麼,也許那不是責任,而是一種信任的加持。

也許這次結拜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還不知道其中的意義,只當是借著酒勁揮發好奇的沖動。只是到後來,眾人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四人中真的有為對方兩肋插刀的機會。

而這種機會,讓人無法拒絕,唯有義無反顧,唯有死而無憾。

正所謂︰欲消愁且飲酒,清心寡欲去留。凌雲志壯未酬,青竹氣節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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