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彼方 赤色之章:6.兩難的選擇

作者 ︰ 風小水

就這樣,我們在有摩里克庇護的綠洲中安然度過了三天三夜,期間我一邊等待著分散到各處的三色軍團反饋回關于達瓦村民們的消息,一邊養傷順便听重由講些之前不知道的關于這個國家的事情。

大曜國佔據大片中原領土,幅員遼闊,近二百年來,一直由鐘離家族世代統治。據說在此之前中原領土四分五裂並沒有皇帝,各大部族間因此紛爭不斷。鐘離家族的祖先聯合了四大氏族,統一了中原,卻在登基之後背信棄義,設計殘忍地殺害了四大氏族的大小頭領,實行中央集權後開始了世襲的嚴苛統治。現下在位的聖堊帝鐘離雲坤,分封他的四個子女統領著四方︰長女鐘離錦為西境之主,封「鈺王」;長子鐘離清為北境之主,封「浩王」;次子鐘離桓為東境之主,封「霖王」;ど子鐘離燁為南境之主,封「爍王」。在這個國家,北境的資源最為豐饒,都邑黑堙城氣勢恢宏劈山而建,可浩王庸碌無為,終日疲于鎮壓此起彼伏的各處起義。西境多處被雨林覆蓋,幽深詭秘,傳說生啖人肉而面不改色的蠻夷遍地難以治理。聖堊帝盛寵獨女,指派了影王駐守西境,鐘離錦則被賜常年居于離王都不遠的金秀宮中,只需接收影王奉上的歲歲朝貢,興起時偶爾巡視西境靠近王都方向的都邑白雋城。東境西面叢山峻嶺地勢復雜,天劍山脈屹立其中,許多修行高深的巫隱居于此。東面則平坦通達,以都邑青黎城為中心,奴隸等級制度在那里異常鮮明。唯有南境,傳說中說被詛咒的地域,大量的沙漠化地帶讓這里人煙稀少。盡管最南端的都邑紅垠城周圍有數個港口能與海外通商,依然是四境中最為貧窮落後的地方。

「可爍王確是四王中最為出類拔萃的。」午後樹影中,重由語重心長地補充道,「雖然聖堊帝對他這個小兒子最不寵愛,剛滿十歲他就被打發到了這個沙盜橫行暗無天日的鬼地方。但所有人都沒想到,看似年幼的爍王鐘離燁來到這里後不僅性命無虞,還只花了一年時間就肅清了沙盜,穩定了沙漠的秩序,制定了屬于他的游戲規則。」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我的雙眼,眼中流露出幾絲憂慮,繼續道︰「所以你一定要堅持在此處養好傷,調整好心境,才可籌劃解救村民之事。」

我望著重由點點頭,費力擠出一個請他安心的笑容。這三天來我心事重重,沉默寡言。**上的傷口在這神奇的湖水的侵潤下,飛速的愈合好轉中,心靈上的大石卻越發沉重。光是那柄所謂的噬天神劍,就帶給我許多想不透的謎題。再就是隨著與阿塔父親桑吉老爹斷絕聯系時間的增長,焦慮不受控制地愈來愈猛烈地糾纏著我。重由看在眼中,除了更加頻繁的潛下水找摩里克打探消息,還更多的給我講起關于這個國家的事情。

入夜,微微濕潤的風不止息地吹拂著我的面頰,氣溫卻並沒有特別明顯的降低。我抬首望了望亮得仿佛就要燃燒下墜的星辰們,恍然這是即將進入沙漠中雨季的訊號。這里的沙漠沒有明顯的四季變化,唯有短暫的雨季和冗長的旱季交替更迭。而今日已第三次從水中潛出的重由,終于帶回三色軍團打探到的消息︰離開達瓦村的熾炎軍在不久後兵分兩路,人多的一路押送著達瓦村民回紅垠城,人少的一路由爍王親自帶領攜昌頊的首級和噬天神劍來到離此不遠的昭天祭壇駐扎起來。

我在心中不禁開始暗罵爍王的卑鄙無恥,一邊是至親和村人們的安危,一邊則關系到「星之子」在天下人心中的威望。此行不管選擇哪一途,都勢必能對尤里吐孜罕日後的崛起造成打擊。

無論如何,身為一個穿越人,在我心里活著的人命都是最重要的。死者已矣,「神劍」到底怎麼個神法我心里比誰都清楚,沒有我的指紋解鎖,它就只是廢鐵一塊,頂多一個做工精美的工藝品而已。想到此處,我正欲啟唇進一步詢問微蹙眉頭正低頭尋思的重由,押解村人們回紅垠城的士兵們的行軍路線,看看有沒有機會走捷徑先一步半途埋伏伺機營救。

他忽然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我,先一步緩緩堅定道︰「紅垠城,我去。」不待我開口繼續說道︰「紅垠城路途遙遠,被押解的村人眾多,多為滯後步行,行軍速度不可能很快。」邊說著他邊將視線移向湖面,「雨季已然來到,這也是蛇類聚集繁衍的季節。明日摩里克將率領三色軍團一同出發前去蛇類的繁衍地。那里地處南方,正是往紅垠城的方向。而我與摩里克一同出發,它可順便路載我一程。」他又將目光轉向我的臉,眼中帶著擔憂和一絲若有似無的悵然︰「身為巫,我能看到你的命星星軌艱澀坎坷。但卻無力助你改天換命,只能由你獨自承擔。噬天神劍是巫們從天劍山脈祈降的神器,它與你息息相連,于你的命途意義非凡。而天劍之力必有天鑒,你必須證明自己,憑己之力取回它。」

我似懂非懂微帶迷惘地看著重由,一方面感動于他二話不說就把救人的重擔攬到身上,一方面又對他後面的說法有些雲里霧里。曾經的我,對這些玄之又玄的真言一律歸類為「人類想象力與自然之力摩擦踫撞產生的火花」,可來到這里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我不得不正視並重視這些「火花」。于是我重新鼓起干勁,開口道︰「那好!那我明日和你們一起……」

他卻微微搖頭,打斷了我未說完的話︰「至少再五天,你的傷才能完全痊愈。必須等傷完全好轉後,才能啟程去昭天祭壇。」突然他話鋒一轉,補充道︰「我會請摩里克派三色軍團的黑將軍守護你直至傷好啟程的那一天。」

我萬料不到重由會如此「月復黑」,直接先斬後奏了,黑將軍可不就是那條除了摩里克外最為粗壯的大黑蛇麼?!霎時我頭頂飄過一陣惡寒,既是保護,也多少有點監督我按時按點養傷的意味吧。正欲申辯幾句,重由接著狀似喃喃自語︰「這麼晚了,還未休息,傷勢恐難以愈合。五天時間,會不會略顯倉促了?」于是我只好無語地迅速往安寢處走去。

次日清晨,重由和摩里克離開了這個神跡般的綠洲。臨行前,他與我鄭重約定,無論我們雙方行事是否順利,兩個月後,都在紅垠城北端數里的廢舊小海港歧港匯合。

隨著重由遠去的身影,我開始了一人一馬一蛇的「孤島」生活。星輝照樣在綠洲外圍的林中歡月兌溜達,有時還會短暫離開這個綠洲。那位黑將軍倒是盡忠職守,也許它不喜歡普通人類,也許它看出我對它的出現並不太歡迎,一直隔著一段湖和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久而久之,我也就把它當空氣了。

五天的時光如白駒過隙,除了吃飯休息養傷以及恢復性的復習以前昌頊傳授的劍術。沉靜下來的我反復回憶著關于昭天祭壇的一切訊息︰傳說這個祭壇是遠古時期的遺跡,被沙漠中各部族的人們奉為聖域。它位于現今殘余不多的沙漠古城遺跡正中心,而那里也是沙漠的中心地帶,氣流詭異多變。在其上空曾出現一些異象,因此常常聚集著許多巫來此升壇祭祀,叩祈天意。這里也常年匯聚著一些沙漠的流民,他們因各種各樣的不幸大都無家可歸,于是停留于此消耗余生諦听真言,為來世祈福。

我從未去過昭天祭壇,但留在達瓦村的三位巫都曾去過那里。卡基雅大嬸在喪子後,曾請求一位巫帶她去祭壇超度和索的靈魂,昌頊也一起隨行。因此,我听說了不少關于那個地方的情況。重由告誡我必須在日出時分準時出發,逐日而行,以星輝的腳力在天黑時分就能到達離古城遺跡背後不遠的小綠洲,之後則必須步步為營方可一點點接近昭天祭壇。

「你一定會得上神保佑,但此行仍然吉凶未卜,無論如何,記住保全性命最重要。」浸在水中養傷的我,失神地看著身前的粼粼湖水。此時已近黃昏,一道殘陽鋪水中,瀲灩折射出無限幻影。不知重由之行是否順利?阿塔父親和村民們可都安好?我發現自己的思念正不可抑止的增長著。

突然,對岸的湖水浪花忽起,本懶洋洋棲息于水中的黑將軍警戒地躍出水面,它咻地靠近了我,形成保護的姿態。

是誰?我的腦中突的警鈴大作,人類的本能使我站了起來想迅速回到岸上。

------題外話------

當當當當,下章男主終于要粗線了,好激動,不停摩拳擦掌ING

額,身為瀟湘的新人作者,身為瀟湘沒太多時間更新的新人作者,很努力很自我陶醉地架構著這個在腦海中久久盤旋的故事。還是不能免俗地希望有更多的童鞋們關注下我的字,給予我更多講故事的熱情和動力…

拜謝ING偶耐你們。

(讀者︰快更!沒事別講廢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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