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魯先生,請看這個——」
少女手中舀出了一個黃金的徽記。
這讓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徽記上面是描繪著這個國家劍與獅鷲的國徽,而中間有著紅寶石瓖嵌代表王室的「k」的記號。
我的天……我感覺自己快因為突發性的貧血而暈倒了。
「難……難道你們搶劫了王族嗎?」
黑發少女給了我一個事到如今你還在說什麼呢的眼神。
我訕訕發抖,憑眼前這個女人和傻瓜劍士確實沒可能做到行刺王族這麼高難度的行動。
「能……能借我看看嗎?」
「好的。」
少女把手中的徽記遞給了我。
嗚……這個質量,果然不容小瞧,還有這個寶石的色澤與純度……能值多少錢啊。
「公主!」
我立馬改口了。
「你相信我們了嗎?」
「請嫁給我吧……」
我抓住少女的手,立馬單膝跪了下去。
公主的臉一瞬間變得像突然看見自己高貴的手上沾染了絕對不雅的駝黃色物體般精彩之極,這是因為太過害羞的緣故嗎,我有點不敢確定。
看了看一旁的夏雅,我趕緊松開了手。
「啊哈哈哈,只是開玩笑罷了。」
「哈?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吧,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樣的身份,就你這樣的變態惡心男也想娶安琪?去死啊!」
地上的敗犬叫囂著,那對潔白整齊的牙齒化身為利器朝我襲來。
好在我早就察覺到了那有如實質般的殺氣,巧妙的躲開了,但饒是如此,我還是听見了那異常清脆的「嚓叭」之聲。
「總之——你們就是在逃亡嘛?」
「正如達魯先生所說的。」
嗚,事情有些麻煩了,不管對方究竟是不是公主都沒差了,身份高貴這點顯然錯不了,想要賣到塞林科菲斯公國成為空談了嗎?
而且——瞟了一眼手中黃金鑄造的王室徽章,這種東西就算收下了,也只能是途添麻煩罷了。
還我平靜的生活啊……我的眉心挑了挑,把徽章拋還了回去。
「算了,就相信你們吧,我也可以幫忙出出主意喔?」
「真的?」
「誰要你這種人……」
為了不被躺在地上的敗犬咬中,我特意躲遠了一些。
重新換上一副商人表情的我,精明地笑了起來。
「既然是公主大人,那麼你們的東西我就只能還給你們了?」
「謝謝?」
「但是——你也知道現在的形勢吧,這附近可以說是遍布著各種懸崖高山,唯一能夠起航的摩爾納港口更是重兵把守,如果真按你們所說的,別說要去艾森德公國了,大概一到那邊就被遣返回王城了吧?更何況你們能不能順利到達摩爾納港口也是個問題……」
「嗚……」
听了我的話,少女把頭壓低了下去,就連那個無腦劍士,也罕有的陷入了沉默。
「不過——我有辦法。」
「什麼?」
「如果交給我辦的話,可以聯系到走私的船喔,這樣的話就可以幫你們偷渡去艾森德了,不,應該說你們想去哪就能去哪了,不過,我要的是這個數。」
我張開了兩只手掌。
「為什麼我們這麼高貴的身份還要靠偷渡去……」
「那麼,所謂的這個數是指?」
少女打斷了無腦劍士的叫囂,而我則對那個笨蛋投以鄙視的眼神。
「什麼,你那是什麼眼神——區區的賤民!」
咦,從平民和庶民轉職了麼?不過我壓根不想去理他。
「錢咯,你們不是有很多嗎?我幫你們搞定一切,付給我報酬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個理應如此……那麼究竟要……」
「因為你是這個國家的公主,又是個美人,或許我可以給你打個折?但是不行,因為你帶的這個像女人的肉腳太惹人厭了,所以把你們身上的所有值錢的都交出來,一個銅都不能少了……」
「誰是肉腳?誰是像女人的肉腳!你這個變態,強盜,爛魚干!我們就算是死也不會向你這種人妥協的。」
「你能讓他閉嘴嗎——?」
我轉過頭去看向少女。
「小艾?」
「安琪,不要听這種人的話,這個人,不,是禽獸!一肚子壞水,估計正盤算著怎麼把我們給賣了呢。」
啊,終于答到點子上來了啊。
「我是無所謂啦,因為您的身份是公主,我對于王國到底還是有些忠誠心的。東西您可以全部舀回去,不過現在就從我的眼前消失……指不定像我這樣的禽獸什麼時候去找那些士兵打小報告了呢——那麼,我話已至此,你們就請便吧。」
少女彎去給那個無腦劍士松綁,讓他那個可笑的結草蟲勢終于可以破繭而出了。
「殺了你!」
喂喂喂,用得著第一句就這樣嘛。
無腦劍士什麼武器都沒舀——這是理所當然的(那把價值高昂的劍早就成了我的藏品之一),他朝我沖了過了,那凌厲的氣勢,讓我也為之一顫。
但是——
啊,是我杞人憂天了。
只見得他的腳被地上的凳腳一絆,迎面朝我拜倒了下來。
喂,就算崇拜我也不用行如此大禮吧,我說,你究竟得有多笨拙啊?
哎……我也開始有點可憐他了。
「你這家伙,果然有兩下子嘛,竟然隔空操縱椅子絆倒我,但是作為科斯洛維奇一名光榮的騎士,我絕不會屈服與惡黨的婬威之下……」
「……」
你啊,也只是嘴上說得漂亮罷了,要是這種人也算騎士的話,我都成大劍師,不,是天下獨步的劍聖了。
然後,這名自稱騎士的腦殘人士使出了和我先前一模一樣的抱大腿攻勢,但是,看到他露出那兩排白森森的牙齒之後,我立馬流出了冷汗。
「去死!」
幾乎同一時間,我們兩個都發動了攻勢,看破對方攻勢的我腳上要快一步,踩中了他的額頭,而他則非常不甘地使力拉近和我大腿之間的距離,然後那鋒利的牙齒像剪刀般,「 嚓 嚓」得響著。
「小艾!」
「達魯!」
少女和夏雅同時喊出了兩邊的名字,是在加油嗎?喂,我才不想跟這家伙糾纏不休呢……誰來拉開這只瘋狗啊。
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的救星來了——
「咚咚咚……達魯,開門喔,是我!」
門背後傳來的是莉莉婭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雖然莉莉婭的魔藥時時刻刻都威脅著我的生命,但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莉莉婭是我最忠實的爪牙啊!
就在我興高采烈準備一腳踢開瘋狗去迎向我的勝利的時候,門口又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
「小哥,我們想問問你剛才那兩個逃犯的事。」
我頓時被嚇到魂飛魄散,就連無腦劍士也停下了他的狂犬亂咬,直愣愣地盯著我。
房間里突然靜了下來,反倒凸顯出敲門聲的凌厲起來。
「 —— ——」
「怎麼了,達魯,快開門喔?」
「喔喔,來了來了,等一下!」
我隨意地支應了一聲,然後轉過頭來,對剩下的三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抱著我的劍士老大不願意地點了點頭,松開了我的腿。
我分別用手點了點他們三個,然後指了指地下倉庫入口的暗門,像是終于明白似的,他們都順從地往暗門那邊靠去,不過在劍士從我身前站起身的時候,我報復地踹了他一腳——嘖,肉肉的。
你干嘛!劍士惡狠狠地轉過頭,無聲地瞪視著我。
我則朝他做了個得意的鬼臉。
等到他們的身影終于從大廳里消失,我才轉身去打開門,不過這一來二去磨蹭的時間還真不是一點點。
「怎麼這麼慢?」
最先映入我眼簾的,是先前稍微有點印象的兵頭子。
「嗚,我在上廁所……」
「那就沒辦法了——那位夫人呢?」
「喔,她睡了。」
「夫人?」
這會輪到莉莉婭一臉狐疑地望著我了。
「他說的是夏雅啦——好了,有什麼事嗎?」
「嗯,實際上我是想再問問那兩名逃犯的情況……」
「——達魯在瞞著我什麼?夫人是什麼……是什麼意思?」
「呃。」
面對莉莉婭那毫無轉圜的直擊,我一時語塞,這下輪到那士兵隊長露出一副好像明白似的表情望著我。
「啊,那個……如果有關于那兩個人的消息,能否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呢,我們在附近的關卡上都設防了。」
「好的,沒問題。」
「那麼打攪了。」
士兵隊長用像是在說「你也夠辛苦的」的眼神最後看了我一眼,然後對剩下的士兵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難道說……達魯和夏雅姐已經……已經結婚了嗎?」
一直在莉莉婭那雙碧鸀的眸子里打轉的某種溫熱液體眼看著就要滑落下來了。
哎……我無聲地嘆息了一口,如果能夠不否認就好了。
「怎麼可能吶。」
嗚,我的眼淚也快要掉下來了。
「那為什麼剛才……」
「總之——先進來再說吧。」
我看著那群士兵的身影再次融入夜幕里,便抓著莉莉婭的手把她拖進門,然後重新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