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艾爾瑟琳通過城里的暗道,潛回埃爾克商會的時候,所幸的是公主……呃,安琪莉可已經回來的,麻煩的是夏雅到現在還不知所蹤。
看著才分開不久卻像是死別生逢般抱在一塊痛哭的兩位公主,我嘆了口氣,雖然血和傷口被止住了,渾身上下到現在還在疼,但也沒人表示關心一下。
「你們還真是惹了大亂子了,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現在城門已經封鎖了,士兵在近衛騎士的堅持下開始大肆搜城,听人說,是因為公主被歹人劫持了……」
懷斯斜著他那雙淺色的灰眼楮睨著我,把茶水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沒啥興致地喝了一口,哇,好濃!
「現在你該不會說退錢不干了吧?」
「錢是不會退了,吃讓你們吃了,住也讓你們住了,還退錢……哪來這麼便宜的事?」
「老懷斯,你這是要落井下石了。」
「我要落井下石現在迎接你們的就是衛兵手里的劍而不是茶了。」
「好了,你這老狐狸,要多少錢就明說吧!」
「這個數!」
懷斯攤開了手,咦,這情景我似乎在哪見過。
「500金?」
懷斯笑著搖搖頭。
「50金。」
懷斯拉下了臉色。
「5金!」
懷斯端起茶杯準備走人了。
「好了,你給我記著,總有一天這筆賬我會討回來的。」
我扔了5顆蓋亞寶石過去,我的資產嚴重縮水了啊,相比之前受的傷,還是這個讓我感到更加的肉痛。
懷斯那張老臉差點沒笑癱,收了錢之後,他收了收臉色,用那只枯瘦的衣服理了理衣服。
「說句實話,達魯老弟,你也是我生意上的老主顧了,有些話我就不瞞著你了……」
「要是現在你再跟我說什麼,不行,辦不到,我真的會把你的這層梟皮扒下來當坐墊的。」
「成是成,只是估計明天是辦不到了。」
「你這算什麼意思?」
「騎士團不僅封了城門,還把港口的船只給禁航了。」
「那怎麼辦?」
「雖然等不到海神號,但是還有其他的船嘛,封城禁航也只能是一時的事,他總不可能天天禁。到時候,就算我不牽這個頭,其他商會也不會坐視不管的。不過要委屈你們幾天,不能被士兵給發現了。」
這還真是麻煩了,難道我們真的得在某個密道里蹲個十天半個月的?
「有沒有其他的選擇?」
「船都被禁航了,不許入港有什麼辦法……唯一能通航的似乎只有那艘運送玩家通往王都的羅倫貝斯號了。」
去王都不是自尋死路嗎,而且一定會在登船時遭受盤查的。
玩家……玩家?
對了啊,就是玩家!
「老懷斯,今天有沒有玩家來找過我。」
「喔,是有三個,但是我說你不在就打發走了,不過那些人留了傳訊,應該還能夠找到吧。」
「幫我給他們傳消息,讓他們快點過來,這次能成不成事就靠他們了!」
當三打手出現在商會的時候,天色已漸入黃昏,懷斯還捎來個好消息——派人找到失散的夏雅了。
「達魯老兄。」
見到我,三打手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看起來雖然是感人至深的重逢,但我心里明白,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找不到我的人而交不掉任務,把他們吊在了城里一整天。
「來來來,請坐請坐,我們坐下談話。」
我露出了職業性的微笑,把他們一個個推上了椅子,圍著木桌坐了下來。
「達魯老兄,這是你要的鹿皮。」
「這是睡眠菇。」
「狼皮,狼血……還有,達魯大哥,你看,我們把你的鞋給找回來了。」
最後,狼皮衣的隊長把只有一只的靴子放到了桌上,我一瞬間感受到了投向自己身上的目光變得分外的刺人,但臉上也只能保持著微笑。
「欸,勞你們費心了,任務完成,這是任務的獎勵。」
我把任務契約里寫明的任務點數和銀幣遞給了過去。
三打手剛才還緊張的臉色頓時舒緩了下來,看到了多了一倍的獎勵,每個人臉上都像開了朵小花。
「喔,不好意思,獎勵的錢少了點。」
我趁機這麼說。
得到的反應是——
「怎麼會呢?已經很多了啊,對吧?」
「沒錯,達魯老兄真是個大方實在的人啊。」
第一次听人這麼說啊……我還一直以為這個戰士大漢是個老實人呢。
「老實說,你們城里城外奔波那麼久,加起來也就小幾十個銀幣吧,確實太少啦,你們,有金幣嗎?」
我這一話說出口,三打手的表情都僵住了,全都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腰包,一臉狐疑地望著我。
我只能再次訕笑。
「放心啦,我們都是患難已久的好哥們了,我達魯不會把主意打到你們身上的啦——其實,這次想介紹給大家一筆大買賣。」
「大筆的買賣?」
戰士大漢很快就入套了,露出了期冀的眼神,但是邊上的隊長咳嗽了一聲,立刻把他給點醒了。
嗚,沒這麼容易啊。
無妨——
我就不信他們不動心了。
我把錢袋里閱換好的金幣全都倒在了桌子上,1000枚金幣,瞬間把整張木桌都給佔滿了。
黃金耀眼的光芒在這個昏沉的房間里分外的刺眼。
「我的眼楮被刺瞎啦!」
戰士大漢夸張地喊,這下,三打手的意見都一致了。
「這就是這次任務的報酬,而且是預付。」
「達魯大哥,您……您的意思是?」
「听著,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關于公主的……」
「隱藏任務?」
「沒錯,公主,把家伙舀出來給他們看看。」
坐在一旁的艾爾瑟琳把劍遞了過來。
「公主不是說你啦,咦……也不對,總之,安琪莉可把那個徽章舀出來啊。」
「達魯先生,我可沒有允許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喔。」
安琪莉可不滿地瞪了我一眼,我趕緊舉了舉手,然後補做了個請的動作。
不過雖然內心不滿,但是表面上設定為溫柔婉約的安琪莉可依舊靜靜地微笑著,然後取出了她那個足以證明身份的王家徽章。
「哇,這個我只在官網上看見過啊。」
「這……這是真金的嗎?」
「咳咳……總之,現在你們面前坐著的就是貨真價實的公主,這點不用我在多做說明了吧?」
「達魯老兄,有什麼事盡管差遣啊,誰叫我們都這麼熟了呢。」
戰士大漢沖我投來一個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然後把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那個隊長又假裝咳嗽了一聲,戰士大漢的臉色立即僵住了,手顫抖了一下,訕訕地收了回去。
呃,這麼說來這家伙好像還在誤會我和艾爾瑟琳的關系,算了,也沒有跟玩家解釋的必要。
「那麼,我就簡單說明了,這里有1000枚金幣,除去其中有100枚金幣需要用來幫我買清單上的藥材和器械以外,剩下的你們都可以舀走,但是必須要幫我辦成這件事……」
我湊到三個人面前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咦,這樣不成吧?」
「你們找不到人?」
「不,如果有這麼多錢的話是小意思啦……」
「那還有什麼問題?」
「可是做了那種事情的話雖然不會被npc怎樣,但是會被要求交罰金,不然就得被關小黑屋的吧……」
>
「這里不是把錢給你們了麼?听著——」
我把帶著魔性的眼楮湊近了三打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壓力。
「想想你們之前接的那些可憐的任務,辛苦了那麼久才給幾個銀幣……」
「那還不是因為你給的少……」
「什麼?」
「沒什麼啦,您繼續說……」
「這是做一票就能夠賺夠本的生意啦,至于其他人麼……」
我眯起了眼楮。
三打手也露出了心領神會的奸笑聲。
燈光下,四只充滿銅臭味的手交疊在了一起。
###
夜深了。
昏暗的燈光映照著四周的牆壁格外的慘白,這間狹窄的密室里,現在擠著我們避難的四個人。
奔波了一天的夏雅早就蜷在了單薄的床單上睡著了,而剛才還一直嚷著要監視我的安琪莉可,也抵不住睡魔的侵襲,響起了平穩的呼吸聲。
房間里似乎沒能睡著的,只有我和艾爾瑟琳。
雖然不知道艾爾瑟琳那邊是什麼情況,但事實上,我也正在忙碌著用三打手采購來的藥材調配藥水,以備明日的苦戰。
咦,你想說我在圖謀不軌?
善良的如同一朵小花的達魯,又怎麼會想要等所有女生都睡著了之後做些寡廉鮮恥的事呢?
不會,不會……
嘁,艾爾瑟琳那家伙怎麼還不睡!
我將手里的螢石粉小心地加入了混有紅硝和硫磺粉的試劑里,動作必須小心再小心,這些材料每一樣都是易燃的,如果比例不對或是出了什麼差錯的話,馬上就會引起爆炸的。
「達魯。」
身後突然響起艾爾瑟琳那家伙的聲音讓我的一抖,比平常多倒了半勺螢石粉下去。結果,原本散布著丈青色煙霧的試劑里像是突然混進了墨汁一樣,變得渾濁起來……
會爆炸的啊!
幸虧在顏色徹底變成黑色之前,我已經把整支試劑從加熱台上拆了下來,扔進清洗池。
「……」
我無言地轉過頭去瞪著艾爾瑟琳。
「那個……抱歉。」
像是知道了自己做錯了事,艾爾瑟琳捧著的雙手又縮了回去。
「干嘛啦?」
「達魯似乎很忙喔,都這麼晚了。」
「哼哼……也不知道拜誰所賜呢。」
咦,難道我的意圖被她發現了嗎……但這家伙看起來不像是能夠擁有正常思考能力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