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達魯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什麼意思?」
「就是幫我們逃走以後……」
艾爾瑟琳低著頭,偷偷的用眼角在打量著我此刻的表情。
我的整張臉瞬間雨打雷鳴。
「沒辦法,只有跑路了。發生了今天這種事這里已經呆不下去了,不過好在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我的大部分財產都存在艾斯特里德聯邦的銀行里,只是……」
「只是?」
「我家里的房產,還有貨物沒時間轉手,另外還有一筆商貿的錢現在也沒法取出來了,這都是因為你們!」
我用手指著艾爾瑟琳和正睡的一臉安詳的安琪莉可。
「抱,抱歉喔。」
「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大概不用我多說你們也明白,最初那麼一點點小錢根本連擺平懷斯和三打手那樣的小角色都不夠吧?」
其實還有剩余二十顆寶石的,但會老實說出來的是豬啦。
艾爾瑟琳變得消沉了,像是隨便應付我的支應了一聲。
「喔。」
「所以,勇者的財寶我也要分一杯羹啦,當然,聰明如你應該理解九一分賬才是最合理的分配吧,我九,你們一!如果寶藏的消息是假的,就把你們販到**亞里什去抵債。」
順便一提,**亞里什是蠻族的領地。
「咦,達魯也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是啊,你有意見喔?」
「嘸嗯,我很高興。」
「欸?」
艾爾瑟琳的笑容讓這個昏沉的房間里突然變得明亮了起來,兩雙視線相互交錯,寧謐的空氣變得微妙起來,不覺得臉上一陣燥熱,讓我們同時別開了臉。
「你……你別誤會了,我只是想說,你這樣的……對了,就是這樣的話,夏雅姐也可以跟我們一起旅行了,才不是對你這種人……」
「哼,你這家伙,為什麼要提到夏雅,我可不許你打她的主意喔。」
「欸?」
我把頭轉了過去,撓了撓頭露出了曖昧的笑容,沖著艾爾瑟琳勾了勾小指。
「其實我明白的,你和安琪莉可公主是那個吧……同樣是女人的,所謂的百,百合……」
「什麼?」
「在面對那個叫凱爾斯的騎士之前,還有在銀月森林里你問我那番話的時候我就在想了——你是為了和她私奔才這麼做的吧,那時候你大聲喊出想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感情充分地感染了我……放心吧,不用介意別人的目光,我會蘀你加油的……」
「你……究竟是……」
「嗯嗯,所以你才會不願意跟王子結婚啊……我能夠理解的。抱歉啊,我之前還一直誤會了你——放心吧,我還是會把你當男人看待的,不會有其他……」
「你去死啊!變態,腦殘,遲鈍鬼!」
艾爾瑟琳生氣地把枕頭砸在了我的臉上。
「你這混賬搞什麼啊!」
當我這麼喊著的時候,艾爾瑟琳已經悶聲躺回到了床上,只留個我一個冷漠的背影。
嘁,這家伙是故意的吧,沒事發什麼脾氣。
我重新將紅硝混入等比例的硫磺粉,放上了加熱台,繼續開始制作高爆的火焰彈。
不過原本平靜的心思就像是潭水里被投下了石子般泛起了漣漪。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
如果是我會錯意的話豈不是會很難堪?而且,我更喜歡的人是夏雅啊。
無意中的一次回頭,我看見黑暗中一雙幽幽的眼楮注視著我,當對上我的視線之後,光芒很快便消失了……
總感覺嘴唇上火辣辣地痛,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
那一晚,我熬到了很晚才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等到隔天的一大早,我是被夏雅給搖醒的。
環顧了整個房間一周,發現只剩下我和夏雅兩個人。
「我們無比尊貴的公主大人呢?」
「艾琳和安琪的話,一大早就跑出去咯。」
跑出去……在這種滿城都是衛兵的情況下跑出去?這不是找死嗎?
不過我很快的意識到,夏雅口中的跑出去和我所想的跑出去意義上是不同的。
連接著上面活動門的樓梯口傳來了響動,這里是處在商會暗處的密室,是那個老懷斯為了藏身建的,所以基本設施還算齊全。雖然對他收了我大筆的錢卻提供了這麼個破爛地方有些不滿,但是好歹,躲避過了士兵的搜查。
會找到這里的,我想除了我們這四個正在避難的人,也只有唯一負責安排的懷斯了。
上面的暗門松動了一下,走下來兩個人影,正是我們先前還在說著的艾爾瑟琳和安琪莉可。
細看她們的裝扮的話,艾爾瑟琳重新換上了她那套十字金紋白底的騎士裝,而安琪莉可的話則挑選了一件便于旅行的輕裝。
看來她們是趁著早上的時間去換上了衣服,再看看她們仍未變干的頭發,應該是趁機洗了個澡。
艾爾瑟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徑直朝著我面前穿了過去,而她身邊的安琪莉可,倒是難得地對我開口說話了。
「達魯先生,那個計劃完成的怎麼樣了呢?」
「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老懷斯的吧,現在時間還早,待會懷斯會來告訴我們的,不介意的話要來點面包嗎,公主?」
安琪莉可看了我一眼,不說話了。
「好吧。」
我收回了手,把面包分給了夏雅。
但是比我預感的時間還要遲一些,懷斯一直等到了下午三點以後才回來和我們踫面,之前約好的三打手也早他一步到了。
「達魯老哥,一切都照你的吩咐辦妥了。」
那戰士大漢看上去挺激動的,果然,收了錢之後辦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不過我也是稍微應付了他們幾句,轉過頭來問剛進門的懷斯。
「情況怎麼樣了?」
「船能進港,但是不能靠港停船,你們得在岸邊劃船過去。我已經派人準備了兩艘木艇在那了,船那邊不用擔心,我已經聯系上了,之後能不能成事還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我點了點頭,卻發現隨著懷斯進來的還有另一個人。
「老懷斯,這是……」
「之前和你介紹過了——朱利安,剛好那海神號上有他的熟人,否則這事沒這麼容易辦,我把你們的事和他說了,他似乎很感興趣,所以我就把他給帶來了。」
站在懷斯身後的,沒錯,就是前天我們剛來商會時候那晚與我見過一面的艾森德騎士,只是他現在也換下了那套足以表明身份的騎士服,換上了一套樸素的旅行服。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少了騎士行頭,卻依舊帥氣十足的朱利安朝我露出了微笑,然後對著我方一行人躬了躬身,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
我把懷斯拉到了一旁。
「你這家伙,不要在這節骨眼上給我添亂啊,那個來路不正的騎士可信麼?」
「比你私下里兜售給我的藥劑要名正言順多了。放心吧,這好歹也是個騎士啊,多一個人多一份戰力吧,而且,你也不是等被抓了以後會老實松口的人吧?我也得防你一手啊。」
「你這只老狐狸!」
總感覺話堵在嘴里噎不下去,不過事以至此,我也沒有再作反駁了。
沒錯,萬一我們的行動失敗了,被抓了,不管懷斯有沒有出賣我,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拖下水的,誰讓他收了我這麼多錢呢。
回頭看了一眼朱利安,盡管身著的是和我同樣的普通裝束,但是那張帥氣的臉首先就能夠為他賺足好感指數,再加上他的舉止優雅,對于我們談論自己的事渀若充耳不聞——他此刻正大方的和公主們禮節性地打著招呼。我看著艾爾瑟琳,雖然沒有說話,卻也一直保持著微笑。
心里面有些莫名的焦躁。
不過讓我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夏雅面對朱利安的搭話,只是掃了對方一眼就完全失去興趣地走開了,嘿嘿,小子,不要打什麼鬼主意,僅僅憑著一張臉是不可能突破夏雅的防線的啦。
收回視線,我和懷斯又把重心擺回到了商談中來。
「不過說真的,有沒有可能會被軍艦堵截啊。」
「如果真那樣勸你放棄,海神號可是艘商船,可受不了炮彈和魔法的轟擊。」
「可能性是?」
「對方不可能會有這種反應的啦,軍艦的規模也太夸張了。」
「我想也是,不過我說老懷斯,你就不怕事後被追究嗎?」
「反正說是也是那樣,說不是也是那樣,就當做商船被惡匪給劫持了吧,反正最近西索馬維海域的海賊鬧騰的太凶,黑鍋就留給他們背吧,最好王國派出軍艦把這幫家伙給繳了,也免得我以後為運貨頭疼了。」
「你的如意算盤還是敲得如往常一樣 啪響啊。」
「不要說我,倒是你,這一票玩得夠大,有沒有賺回本啊?」
「我要說虧本了你信不信?」
「誰說這話我都有可能信,就你的話,絕對沒可能啦,哈哈哈哈……」
「這句話同樣送給你,哈哈哈哈……」
我和懷斯頂著肚皮夸張地大笑起來,一股邪惡的意念在我們頭頂上凝聚出無形的奸商二字。
呃,總感覺到從邊上投來的視線好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