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三個字讓鵲疆這樣一個習慣了在生死邊緣徘徊,從未緊張過的人緊張了,而且落淚了。
他雙手顫抖的捏住宋僮瘦弱的肩膀,盯著她的眼楮「是真的?」
「真的此刻宋僮臉上的淚已大抵干了,淺淺的笑著將手腕遞給鵲疆。
鵲疆將手指搭在她縴細白女敕的手腕上,薄唇緊緊抿著,很專注的感受著她體內脈搏的跳動。突然他裂開嘴,傻笑起來,眸子變得格外明亮「是真的
強有力的小臂將宋僮擁入懷中,用力的抱著她,怕一松手她就會消失。
兩個人的心跳融在一起,滿滿的都是喜悅。
天完全黑了,菜也從外到里全都涼了,但屋內的場景卻很溫馨。
鵲疆坐在床邊雙手環住躺在他腿上的宋僮「是怎麼回事?」
宋僮將姿勢調整了一下,頭枕在他腿上向上望著,正好能看見他精致的臉「何迆一
「她?」鵲疆眉頭皺起,一臉詫異。
顯然,他不相信何迆一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眉頭展開,含情脈脈的看著躺在他腿上的宋僮「告訴我
宋僮點頭,將今日發生的一切一一告訴鵲疆。
鵲疆將宋僮扶起來,若有所思道「兩個人?說起來我回來時似乎看到院里有兩個匆匆離去的背影,但那會著急找何迆一算賬沒注意看
宋僮笑了笑,粉拳砸向他「以後何迆一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再像過去那樣整日找她的麻煩
「我哪有?是她總來惹我,而且她怎麼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明明是那個老頭嘛
「但那老人說我想感謝去感謝他徒弟,他徒弟又讓我感謝何迆一,歸根到底還是何迆一救了我,而且在來華國的路上是她的銀狐的血救了我
鵲疆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怎麼和何迆一一樣傻了,那人只是不願讓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畢竟一個擁有十級暖性煉魂的人不能這樣隨意出現
「何迆一說那個老人只是精與醫術,並沒有十級煉魂宋僮一邊洗漱一邊向鵲疆解釋。
鵲疆原本想反駁,因為他很清楚千年寒蟲的盅毒需要怎樣徹底消除,但頓了一下只是「嗯」了一聲,心里盤算著找機會向何迆一問清楚,畢竟出現十級暖性煉魂的人實在讓人驚訝。
幾日後下了一場大雪,一眼望去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色,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雪後的那日,何迆一一覺睡到中午,揉著眼坐起,正好對上一雙冷漠深邃的眸子。
她腦中瞬間空白,而後大叫「蘇桎一!你干什麼,給我出去
「小點聲,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蘇桎一直起身子,斜眼看著睡眼惺忪,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的何迆一。
「!你來這里做什麼?」何迆一急忙拉起被子將下巴以下的部位遮住,但被子是橫著的,她原本在被子里的小腿露了出來。
隨著蘇桎一眼神的移動,何迆一也聰明的將露在外面的小腿收到被下「這是你妹妹的身體,你這樣色眯眯的看著做什麼?」
蘇桎一絲毫不被何迆一的話影響,面無表情的問「你救了宋僮?」
「是,你怎麼知道?」何迆一揚起下巴,驕傲的說道。
「若有人來問你,不要將助你的人的身份說出去,關于他們,你一句話也不許說。否則」
不待他說完,何迆一插嘴道「否則我要你死?」
「對
何迆一無奈的搖頭,這兄妹兩可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說話做事完全一樣。
他知道是自己帶著人救了宋僮很正常,但听他的語氣,好像他知道自己帶的人是誰,而且在保護他們。何迆一試探的問道「你知道?」
「自然蘇桎一目不斜視,依舊盯著何迆一。
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遮掩,很直接,很霸道,盯的何迆一想把頭捂到被子里。但她一想自己這會沒戴臉模,是蘇棯煜的臉,而蘇桎一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他妹妹的臉,作為一個哥哥竟然用這種眼神看剛剛睡醒的妹妹,一定有問題,難道他是妹控?
至于蘇棯煜,何迆一可以肯定,她是一個哥控。
妹控遇到哥控,何迆一這麼想著,臉上露出別樣的神情。
蘇桎一自然不知道何迆一在片刻時間就想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南山老頭的劍譜寫好了,你今日去取
听到這話,何迆一兩腿一蹬,向後一縮「我不去,昨兒下的雪還沒化,我這會去不得凍死
「等化雪時去才會凍死
「那凍死我好了,你既然知道劍譜寫好了,干嘛不給我捎上何迆一幽怨的看著蘇桎一,眼楮突然亮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南山那老頭?你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交易,那林蕭?」
何迆一想問他是否知道林蕭有十級暖性煉魂的事情,但想到答應林蕭絕不將此事說出去便即使的停了下來。
「知道,他這點小把戲還瞞不住我,至于那劍譜,酒鬼不想讓我看到蘇桎一知道何迆一想說什麼,便提前答了。
何迆一斜眼,一臉的不信任,心想人家可是暖性滿級煉魂,你不過是寒性滿級,肯定比林蕭弱,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小把戲。
酒鬼!蘇桎一也把南山采蕨叫酒鬼,哈哈哈。
似乎看懂了何迆一的想法,蘇桎一冷哼一聲「不管如何,他是我手下敗將
話音剛落,蘇桎一便嚴肅起來,他怎麼回事,贏了林蕭是理所應當,為何要告訴何迆一。剛才的行為像是在炫耀,這種原本就該發生的事情有什麼值得炫耀,而且為何要炫耀?
柴梓離世後他從未向任何人炫耀過什麼,因為沒有人值得他去匯報成績,而那些耀人的成績他原本就能達到,沒有炫耀的必要。
蘇桎一在自我檢討的同時,何迆一張大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她當然知道蘇桎一從不說謊,他的話幾乎可以與真理媲美,但是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暖性滿級的人,就這麼隨便的成為他的手下敗將?
蘇桎一將何迆一眼中的懷疑看的明明白白,卻不再開口,轉身離去。
隨著房門的打開,屋外的雪hua隨著風一起卷入屋內,何迆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又往被子里縮了縮。
眼看著蘇桎一前腳已經出去了,卻站著不動,何迆一急了「我剛起來,這麼冷的風非把我吹感冒了不可!你快點走
蘇桎一微微轉過頭來,眸子里的冷漠多了些其他的東西「是你自己睡到中午,于我何干?正好讓這些風把你吹清晰些,酒鬼那里你快些去,他在等你
何迆一不耐煩的點頭「多謝蘇大公子指教,您還是快些走吧,我還要睡回籠覺呢!」
回籠覺?
蘇桎一出去後,一直在尋思回籠覺的意思,明白這個詞是再睡一覺的意思後,他的腳步突然慢了半拍。一個姑娘竟然能睡到中午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再睡一覺,可真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他的白色錦衣與地上厚厚的雪以及正從天上撒下的雪hua融為一體,只有緊緊束起的烏發能讓人注意到雪地中的他。
何迆一果真又睡了一覺,醒來後隨便吃了些東西,將自己捂成一只熊才走了出去。
前幾日她托甘棠為做了一套口罩、圍、帽子,現在果真派上用場。
等她到了南山采蕨的小院,天又陰了幾分,雪也更大了「老頭,你那個劍譜呢?」
「你怎麼才來,餓死老夫了南山采蕨听到何迆一的聲音,急忙從屋里出來,結果他看到了一個渾身上下都包住的胖子「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這麼冷的天,我當然得穿厚些何迆一進了屋,笨拙的將身上那些保暖用具取下「誰讓你挑這麼個日子,這麼大的雪你竟然讓我過來
南山采蕨搓著手,招呼躺在床上的林蕭起來,而後對何迆一道「徒弟,這也不能怪我啊,是蘇桎一那小家伙一大早就跑過來督促我畫劍譜,要我今日就交你劍法
何迆一搖頭,蘇桎一向來不是愛管別人閑事的人,不可能這麼主動。拿起桌上還冒著氣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握在手心才覺得暖和起來「他主動來的?不可能
「我這麼老了,難不成騙你這麼個小丫頭?」南山采蕨吹胡子瞪眼,他最不喜歡被他人懷疑,而何迆一卻不止一次的質疑他的話。
這句話何迆一早都听膩了,她擺擺手,仰著頭死死盯住南山采蕨那細長的眼「他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
南山采蕨搖頭,含糊不清的說「就問我們前幾日救那個小姑娘的情況,然後催我教你劍法,不想把這件事再拖下去他向來是威脅別人,遇到任何總能理直氣壯的編出些理由來,但何迆一這個丫頭卻讓他有理說不出,雖然才相識幾天,但他覺得自己將來肯定會在這丫頭手上栽不少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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