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婆婆艱難地把沉重的老霍一步一挪地背到了山洞。泥濘的山路太滑了,鹿婆婆摔了好幾跤,弄得她與老霍滾滿了周身的泥巴,身上的衣服有好幾處都磨破了,還有的地方磨出了鮮血,總之現在的鹿婆婆與老霍倆人就是狼狽不堪的泥人。
鹿婆婆把老霍輕輕地放倒在靠近火堆旁邊的枯草上,然後往即將熄滅的炭火里加入幾塊干柴,再小心地吹了吹,很快篝火重新煥發了它激情澎湃的生命。
「冷……冷……冷……」老霍牙關「咯咯咯咯」的響著,申吟著不停喊著冷。
鹿婆婆彎下腰,伸手一模老霍的額頭,我的個天呀!老霍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如同火炭那般炙手可熱。「冷……冷……冷……」老霍緊緊地閉著眼楮,全身顫抖如寒風中的黃葉。
「老霍……老霍……」鹿婆婆把老霍如嬰兒一般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里。鹿婆婆慈母一般愛憐的目光深情地凝視著顫抖不住的老霍,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她那美麗的鳳眸,「嘀嗒——嘀嗒——嘀嗒——」淚水如珍珠晶瑩剔透敲打在老霍蠟黃的臉膛上。
「冷……冷……冷……」老霍現在除了喊冷,就不會說別的話了。鹿婆婆模模老霍的身上,濕透的衣物緊緊的貼在老霍強健的身子上。
「嗨!看我這記性!」鹿婆婆輕輕地搖搖頭,微微地嘆息一聲,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大塊布來,簡單把老霍腳踝處的污泥擦拭干淨了,然後給老霍包扎起來。接著麻利地把老霍周身的衣物一件一件地蘀他月兌下來,再然後把著精赤的老霍靠近火堆蘀他仔細地烘烤著衣物。
此時的老霍一絲不掛的躺在鹿婆婆溫暖的懷抱里,鹿婆婆緊緊地抱著精赤的老霍不免心如鹿撞臉熱心跳呼吸急促,老霍健碩的身軀讓鹿婆婆澎湃激動的心潮起起伏伏,猶如回到了夜夜春心萌動的少女時代,那時的鹿婆婆是多麼的清純而朝氣蓬勃美艷無匹啊……
「冷……冷……冷……」老霍的申吟聲把沉浸在美妙回想的鹿婆婆從過去拉回到狼狽不堪的現實中來。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過後,鹿婆婆已然把老霍所有的衣物烘烤完畢,然後再一件一件地蘀老霍穿回他那健壯而富有男人魅力的身軀,接著把老霍輕輕地放在火堆近前的枯草堆上。
而後,鹿婆婆把那只野兔舀來,取一塊薄薄的石片作刀,動作嫻熟地不一會兒工夫就把野兔剝皮開膛破肚收拾地利利索索的了,接著鹿婆婆去洞外取回來一大塊泥團,先用一大把枯草把收拾好的野兔厚厚的包裹了,然後用泥團把枯草厚厚的包裹起來,再把一小塊篝火移開,在烤過的地上挖一個淺淺的小洞,把用枯草、泥巴包裹好的野兔放到小洞里去,再覆土掩埋上,接著再把火堆移到掩埋好的小洞上。
鹿婆婆往火堆里復加了幾塊木柴,然後就順手撿起一根小棍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火堆。
此時鹿婆婆的心情可用四個字來形容那是最貼切不過——五味雜陳。自己心愛的女兒為霜與石穿墜向了哪兒,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有心早點去搜尋他們的下落,可是這受傷加害病了需要照顧的老霍,卻容不得此時心如油煎的鹿婆婆離開這山洞啊!
鹿婆婆望望胡話連篇的老霍,深深的長嘆一聲,臉上堆滿了惆悵。
「冷……冷……冷……」老霍申吟著痛苦胡亂地蹬著腿。鹿婆婆悲愁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老霍包扎過受傷的腳踝處。
那里有那鴻蒙大陸獨特的劍創「三」,而這「三」字形劍創只有一個人能夠做到,確切地說這是個應當在十八年前就死去的人所獨創。但是今天老霍所受到的劍創恰恰就是那個觸目驚心的「三」字,那說明這人並沒有死!或者是沒有自己想當然地死去了,換句話說死不見尸下落不明,並不等于那人就真真正正在的死了!
「慕容乾,你這王八蛋果然是福大命硬!」鹿婆婆用小木棍在地上潦草地畫了個「三」字,然後狂亂地把那個「三」字瘋狂地劃亂成一團糟!
鹿婆婆似乎還不覺得解恨,狂躁地站起來雙腳在那個早已劃得面目全非的「三」字上歇斯底里地跺著腳,一邊惡毒地咒罵著,一邊狠狠地朝腳下吐著濃痰。渀佛只有這樣才能一解她心中的悶氣、怨氣、惡氣!
「老鹿,老鹿,你怎麼了?!」老霍被歇斯底里大吼大叫完全失控的鹿婆婆給吵醒了,他睜著迷茫的眼楮,訝然問道。
「慕容乾,你這個狗娘養……」鹿婆婆的「的」字還沒罵完,猛然發現老霍已然醒來,訝然地望著行為癲狂的自己,不禁趕忙噤聲低頭不語。
「老鹿,你沒事吧?」老霍見鹿婆婆從癲狂的火山爆發的狀態一下子恢復到死水一潭,覺得大有蹊蹺。
「啊…我……我沒……沒事……」鹿婆婆抬頭望著老霍,但是她的目光閃爍言詞含混。
「沒事?真的沒事?老鹿,有什麼話不妨對我老霍講講,我老霍或許可以為你分擔一些呢!」老霍開導鹿婆婆,讓她把心里的故事分享給他听。
「事情……」鹿婆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然後低頭沉思一會兒,繼而扭過頭去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花,哽咽道,「老霍,我真的沒事。」
「老鹿,沒事你怎麼這麼消沉悲觀呢?」老霍疑慮重重道。
「嗨!我不是想起至今沒有小石與為霜的消息嘛!他們到如今是死是活全然不知啊!想來我老鹿的心里就酸酸的不是個滋味啊!」鹿婆婆擦拭一把終于滾落下來的熱淚,抽泣道。
「唉!都怪我老霍連累你老鹿了!要不這樣吧,你先單獨去搜尋打探一下小石與為霜的消息,等我好些,我就去找你們了。」老霍提議道。
「這怎麼行?你現在燒的很厲害,而且受了傷,我老鹿不可能丟下你不管的!」鹿婆婆語氣堅定道。
老霍望望自己的包扎好的腳踝,嘆息一聲,低頭不再言語。
二人各懷心事地沉默了。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老霍突然道︰「對了,老鹿,剛才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你在咒罵一個叫什麼慕容乾的人。這慕容乾是何許人也?」
「什麼慕容乾的人,老霍,你肯定是燒迷糊听錯了!我說的是沒有錢。」鹿婆婆淡然道。
「沒有錢?我們要錢何用?」老霍訝然道。
「嗨!要是有錢,我就可以給你老霍請郎中抓藥治病療傷了呀!」
「話雖如此,可是我們現在處于斷魂谷啊,除了我們四個活人,哪里還會有什麼郎中呢?」老霍一頭霧水反駁道。
「這……」鹿婆婆臉一紅,語塞了,不知如何回答下去。
「對了,老霍,百草烤兔應該好了。」鹿婆婆聞著香噴噴的兔肉香,岔開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