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窈窕的人影在一棵參天大樹底下停了下來,這人臉上雖說帶著一塊黑紗,不過額頭上那在月光之下散發柔和光芒的白花印記卻是表明了此人的身份,她正是用了不知何種手段偷偷溜出教堂營地的聖女夢婉兒。可能是為了在夜幕之中更好的遮掩自己的行蹤,樹底下的夢婉兒並非是一襲白衣,衣袂飄飄,而是身著黑色的夜行衣,不過又似乎並不是夜行衣。回頭看了一眼教廷營地所在之處,夢婉兒一只手扶著大樹,輕輕舒了口氣,還好先前她依稀听到了那灌木叢中傳來的話語聲,否則真有可能被發現了,若是如此肯定要多些不必要的麻煩。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夢婉兒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隨即在大樹底下盤坐了下來,雙手擺出一個看似奇怪的手印,片刻之後她身體的周圍有著絲絲黑氣浮動,而很快這些黑氣便不知為何消失了,露出那一襲白衣的夢婉兒,不過她臉上的面紗依舊是黑色的。伸出手,夢婉兒下意識觸踫了一下額頭的印記,手指上傳來冰冷刺骨和熱烈如火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仿佛是被刺痛了一般她忙將手收了回來,擺弄了一下額前的青絲將印記給遮掩住,借著那皎潔的月光分明可以看見夢婉兒額頭的那白花印記已經有小半變得漆黑如墨起來。
吐出一口濁氣,盤坐在地的夢婉兒站起身來,額頭的印記傳來一陣陣滾燙,幾乎是讓她頭疼的都有些迷糊了,不過同時印記又有絲絲冰涼之意傳來。讓她的那種疼痛感得以緩解。並且整個人無端也是清醒了許多。夜空下一襲白衣的女子向著綠谷山林的某個方向而去。而她的側前方隔了相當長一段距離的某個隱秘之處,正是之前所說的「幽若洞」所在的那塊區域。
「將軍!」黑衣軍的營地內,烏江南等九人一字站開,對著他們前方的那位背對著他們的黑衣青年道。
「紙上所畫之人都看清楚並記下了吧,這個人你們多年之前在法蘭便就見過,他叫做沃爾頓。別的不多說,此行我們夜探亂軍的目的便是查探清楚亂軍之中是否有沃爾頓這個人,若真有此人。那麼黑衣軍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護他安全出了這片綠谷山林。當然最好的辦法是將沃爾頓帶到黑衣軍中,想來就算是黑衣軍多出那麼幾個人也不可能會引起外人注意的,諸位可听明白了?」黑衣青年轉過身來,漆黑的眼瞳中有種攝人心魄的異樣亮光,完全不像是正常之人所能夠擁有的,而那眼瞳深處更是有著一抹幽藍。黑衣青年自然就是黑布衣,目光一一在烏江南等人身上掃過,臨出發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囑咐交代了一下。
「將軍,屬下等都已明白!」烏江南等人倒是極其有默契,听黑布衣問起。異口同聲肯定的回答道。
「出發!」一聲令下,夜空下的綠谷山林之中多了幾道行動如風的黑影。在白天的時候,黑衣軍已經探明亂軍的所在,現如今的亂軍正處于黑布衣等人前方幾里外的一處平緩低窪之地,若不是有著茂密的山林阻隔,黑衣軍和亂軍或許都是已經能夠遙遙相望了。
江南行省的邊界之地,綠谷山林的出口之處,沿著官道前進的錢途所率的大部隊在第五日便是趕到了此地,這還是因為錢途听從了余子將的意見,在沿途各個主要山口停頓下來,又安排了些重兵進行把守的緣故,否則的話更早上那麼一兩日聯合部隊便能趕到江南行省邊界了。當然對于錢途來說能不能提早那麼一兩日其實意義是不大的,畢竟亂軍不可能如此快就走出綠谷山林的,而如今這片綠谷山林除了臨近峽谷河流的西側之外,可以說已經被聯合部隊團團包圍了起來。現在聯合部隊所要做的不外乎是將包圍圈給不斷縮小,鎖定住亂軍所在的區域,最終形成合圍之勢,從而達到剿滅亂軍的目的,這樣一來此番圍剿行動也算是功成圓滿了。
「子將先生,由于這綠谷山林盡頭並未發現亂軍的蹤跡,楚忠天和葉知秋兩人請求率本部人馬深入山林接應安邦等人,不知先生怎麼看?」趕到綠谷山林出口處後,錢途馬上下令讓大軍休整駐扎了下來,除了派了些探子進山探查敵情之外,也就沒有其他什麼舉動,完全是一副靜候亂軍出現的樣子。不過相對于錢途的好整以暇,楚忠天和葉知秋倒是有些耐不住寂寞了,或者說他們並不願就這般在綠谷山林出口處被動的等待,而是希望能夠主動出擊。
「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既然他們兩人有此請求,又為何不能應允呢?听說楚忠天、葉知秋和諸葛青青三人被並稱為禁衛三將,現如今倒是正好又湊到一塊去了,或許都不需要錢大人親自出手,亂軍便灰飛煙滅了。」說實話,余子將雖說是被覃奮派來協助錢途,不過他還真是沒將圍剿亂軍這點小事放在眼里,當然他也不單單是為了追剿亂軍而來,听著錢途的話語,他也沒多想便答道。東南沿海受海嘯侵襲,而聯合部隊也擔負著一個救災的重任,不過至于究竟具體如何救災那就是一個深奧的問題了,余子將也不想把自己的精力過多陷入里面,他主要的目的其實是代表帝都出巡東南,並借機拉攏東南沿海一帶的富賈、豪杰、貴族等一些對東南之地有著舉足輕重影響的人物和勢力,削弱威斯商會在東南一帶的影響力,同時也是暗中配合覃奮和愷恩定好了的計劃。
「好,既然子將先生都如此說了,那麼便讓楚忠天和葉知秋兩人去山林中湊湊熱鬧吧。對了,子將先生,現在亂軍已差不多不足為慮,我們是不是該好好商議一番相爺交代的關于東南之地的事了?」區區幾千亂軍,錢途也並未怎麼重視,況且他自認為該做的自己都是做好了,如今只需靜候佳音便可。來回踱了幾步醞釀了下情緒,錢途又是和余子將商議起另外一件事,其實這才是他特意將余子將叫過來的目的,先前那些話語也只不過是順帶一提。錢途雖然沒有明說要商議什麼事,但是余子將自然不可能不清楚,于是接下來他和錢途就開始細細談論起來。
「嗯?」感覺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膜,然後自己眼前一花,就仿佛來到了另外一番天地,夢婉兒眼里不由浮現出些疑惑之意。不過額頭印記處傳來的冰冷之意,而全身上下卻又是有一種烈火焚身的熾熱感,宛如冰火兩重天的折磨幾乎是讓夢婉兒站立不穩,因此她也來不及多去理會其他什麼。見著自己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幽黑的洞穴,夢婉兒想也沒想便直奔而去,此時的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肉眼可見的白光,充滿了一種聖潔的氣息,不過如果透過那黑紗,便可以發現她臉上有種難以掩蓋的痛苦之色,連嘴唇都不知何時已經被她自己所咬破,顯得紅艷艷的。只感覺兩眼一暗,夢婉兒便進入到了她所發現的那個洞穴,她那已經有些模糊的意識依稀記得洞穴口上方有塊四四方方的岩壁,上面寫著古樸的「幽若」二字。
「將軍,亂軍的營地就在前方,屬下懇求將軍在此處靜候佳音便可,萬不可以身犯險!」一棵參天大樹之上,錯落地站著十個黑影,此時烏江南正手指著某個方向對著黑布衣道,不過他的話語之中更多的是一股懇求之意。
「將軍!」听烏江南說完,另外八個人影異口同聲的道,夜幕下雖看不清他們臉上的神色,但是卻是感受到他們話語中的意思和那股堅定。
「去吧,希望不要讓我失望!」不知道是不是烏江南等人的話語起到了作用,事先原本堅決要一同夜探敵營的黑布衣似乎是改變了主意。黑布衣此時的目光也並未看向烏江南手指的那個方位,而是投向另外一個方向,不知是不是眼楮看花了,先前他分明看到一抹白影閃過,如今卻是不知為何消失的無影無蹤,真是讓人倍感奇怪。
「是,將軍!」看著黑布衣也不像是隨口說說的樣子,烏江南等人紛紛是一喜,應了一聲後便就沒多做停留,而是選擇直奔亂軍營地而去。
「奇怪,方才我明明看到一道白影的呀?」黑布衣腳踏著堅實地面,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到,夜空之下他的眼楮卻是顯得格外明亮,視線根本沒怎麼因為昏暗的環境而有所受阻,甚至比白天看得還更清楚幾分。
「這股召喚之意?難不成一直隱隱召喚著我的源頭之地便是在那個方向?」向著先前自己看到白影閃過的方向行進了一段路,忽然好像是進入到了某個特定的範圍之內,黑布衣感受到一股宛如實質的召喚之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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