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血蹭髒了米白色藤蔓暗紋的牆壁,女人驚呼,童文謙罵,有本事你滾出去,不要待在這里。
童瑤搖晃站起來,奪門而出。童文謙幾大步跑追上去,在樓道里把她逮住,抓回去扔在臥室反省。第二天她臉未消腫,不能上課,中午拿著童文謙留在桌上的午飯錢去外面給橙子家打了電話。
橙子想走已經很久了,她在電.話里認真地說,瑤瑤走吧,我們去南方,南方有大海。
南方尾巴上的那座小城市,終年晴天,空氣里有咸濕海水和香辣龍蝦的味道。都是听聞來的,橙子其實並未去過南方。在她親媽第二次未婚先孕生下一兒子,終于成功傍上一個長她二十歲經營一家小修車廠的暴發戶老板之前,橙子連生長的小縣城最南端都沒出過。
那片澄藍的大海流淌在她家雜物櫃底一封泛黃的書信里,她親爸來的最後一封信,皺巴巴一張紙折成大拇指指甲蓋大小塞在過期白酒酒盒中,不予見光。
隨信附了一張車票,邀她媽帶著橙子過去與他生活。
當然,橙子媽沒有去。橙子爸錯手殺人時,橙子在她肚子里已七個月,不是沒想過打掉僅是錯過了時機。開初在一起時感情的成分就不純粹,原是看重了橙子爸名牌大學畢業,家里還開著小縣城曾經的第一家超市,有些家底並不嫌棄橙子媽貧困戶。橙子媽漂亮,心高膽大不服氣貧窮,高三未畢業便把自己整個押上去。
結果人財兩失。她並不老,雖然拖拉著橙子這個拖油瓶生活艱難,但她依然漂亮。她窮怕了,斷然不會願意跟著一個逃犯,亡命天涯。
某種程度上,橙子完全繼承了橙子媽的果敢和血液里的狠辣。
听說童瑤又被童文謙打了,還是那個女人攛掇的,橙子尖著嗓子亂罵。
童瑤抱著電.話听筒,好奇那些話她是從哪兒學來的,橙子開始勸她走,和她一塊去南邊找養蝦的橙子爸。
後來準備不充分,被警察遣送回家,橙子很沮喪,童瑤還好。
她其實不是那麼想離開,她只是從小就不願意和童文謙在一起,她想念那間有味道的小房子和門前那棵始終不願意開花的歪脖子樹。
童文謙討厭她,視她為累贅,她又怎麼會喜歡他?他于她,他在市里的新家人于她,都是彼此不歡迎的陌生人。
那天童文謙和她媽李薔蹈話,再一次以童文謙的慘敗告終。李薔比他聰明,離婚後去了遠方,從不告訴他們她的地址。童文謙不是第一次想把童瑤推月兌給她,只不過,束手無策。
童瑤坐在門後,听見外面漸漸沉靜,童文謙的新兒子起床了。
一切溫言細語,來自不屬于她的空間。
沒多久,童文謙手機響了。童瑤听見童文謙喚了聲「媽」,鼻子酸得發疼,仿佛響喝泡的檸檬水,喝得太急被嗆著了一口。哆哆嗦嗦反鎖上門,蒙在被子里委屈地小聲嗚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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