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十幾米外圍起來的空草地上,煙花忽然騰空,四周喧鬧聲響,攪亂了耳邊听到的聲音。
童瑤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喂,」蘇默止輕忽的笑聲,仿佛擠過了擁擠的人群,終于到達她耳邊,「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在……我在……」童瑤低下頭,下巴靠在膝蓋上,閉了閉眼,「我和成北在星光看煙花,等著倒數啊。蘇默止我這邊很吵,等下我再回給你。」做賊心虛,果斷掛斷電話。
身後陌生的腳步近近遠遠,匆忙如同下一秒便會沒有明天。
童瑤從大衣口袋里掏出ipod,起來坐回長椅,把耳機塞進耳朵。
音量調到最大,george~winston演奏的鋼琴版《canon》才將繁華樂聲蓋住。
她失眠有近兩月了,每晚睡不著的時候,就一直單曲循環這首曲子。這首曲首尾起承,翻來覆去地听,會有很好的催眠效果。
手機又響起來,橙子放肆大叫,「瑤瑤,你猜我他媽現在在哪兒?」
「在哪兒?」她听見有人在說話,听不懂的語言。
「巴黎!瑤瑤,我在巴黎!」橙子大笑,幸福極了。邊上一個沉穩的男聲勸她冷靜,「一邊去,姐我高興~!」橙子笑得肆無忌憚,與她苦心塑造的高貴冷艷形象背道而馳,「瑤瑤,我現在他媽快樂得要死了。」
童瑤揚起唇畔,「就這麼死了,橙子你甘心嗎?」趁橙子快樂瘋了,難得她也有機會損她。
橙子在那邊呸呸呸,連忙吐掉不吉利,「瑤瑤,你告訴我,姐姐我不是在做夢?」
曾經一張三百八十二塊的火車票,把她困在那個陰冷破舊的候車室。她知道的最遠地方,是有她父親在的南邊小城。做白日夢,也沒想過有一個人可以牽著她走到更遠的地方,欣賞她想象不到的風景。
如果是夢,她一定不能立刻醒過來。
「橙子,你要相信自己。」有一些人總是美好得讓你覺得,她值得被全天下溫柔以待。在她心里,橙子就是那一類人。
「我現在好想擁抱你瑤瑤。」電話里變得安靜起來,橙子一直沙啞的聲音清晰有力,「瑤瑤,我忽然開始覺得,之前的所有辜負都是為了讓我在最美好的年紀遇到最值得相遇的那個人。真的,我以前不信的,覺得那些他媽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說出來惡心人的廢話。」
橙子神經質地哈哈笑得停不住,「唉瑤瑤,現在我覺得站著說話惡心人的感覺還真他媽不錯。」
瑟!童瑤抱著電話,也撲哧笑起來。
「我說瑤瑤,你也別死守著蘇默止那棵不會開花的樹了。不結果的,你澆再多水那也是白搭。」真不讓她省心,人到國外還操心國內的事。
「嗯、嗯……」童瑤點頭。
「路晨安說有人追你,白痴你要自己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