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考試結束還有15分鐘，沈小夢右手指尖的筆已經不知轉了多少圈，想來絕不比牆上石英鐘的秒針轉的少。這是他的最後一科考試，理論力學，以超高掛科率讓無數理工科學生聞風喪膽的一門科目。更不幸的是，沈小夢所在專業的任課教師是那位曾經在上一屆創下理論力學71人掛56個的最高紀錄的慈祥老爺爺。
這門課的考試之所以如此慘烈，很大程度上歸功于它碘型，沒有選擇和填空，這就意味著即是你成功地看到學霸們的試卷，你也看不懂他寫的是什麼。沈小夢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瞥了前面的獎學金哥的卷面無數眼後放棄了掙扎。
「沈小夢，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卷子！」
听到這句話，沈小夢的手瞬間一哆嗦，筆順著拇指用力的方向直線飛了出去，落在講台前的地面上，聲音清脆而有回音，像是一顆被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教室內許久的平靜。
秦瑤瑤？她來這里做什麼？
沈小夢掃視了一眼周圍還在埋頭答題的同學，確認了秦瑤瑤是用特殊的方式把話只傳給自己一個人。再拖下去恐怕自己都會被點著吧？他連忙扣好卷子，到前面取回書包，也來不及撿回那支筆便小跑著離開了教室，留下監考老師一臉「現在的大學生真是一批不如一批」的無奈表情。
「學渣還堅持什麼，本以為你會提前交卷，害我等這麼久。」
秦瑤瑤今天穿著一件淺粉色的衛衣，緊身褲下蹬著一雙白色的短棉靴，此時正勾腿靠在樓梯的拐角處，朝著剛出教室左顧右盼的沈小夢揮了揮手。
不同于蘇墨那種冷美人的沉穩優雅，亮麗的衣著，明媚的笑容永遠是秦瑤瑤的招牌，無論何時何處，她都可以自信而瀟灑地站在人群中，展現她如陽光般綻放的魅力。
時間切回到兩天前的晚上。
「烏老師，我相信讓一個沒有真實實力通過考試的學生得到他應得的懲罰是您應該做的，也是您力所能及……報酬方面我們一定會讓您滿意，預付款已經打在您的銀行卡上，事成之後我們會支付給您加一個零的報酬，好的，和您這樣通事理的人合作很愉快。」
「楊教授，我相信我們開出吊件您無法拒絕……我知道您不在乎錢，您今年的科研項目經費預算超過1700萬元，您當然不缺錢，據我所知您在一周前剛剛購置了一台價值300萬以上的法拉利458，參考您的收入……好的，很高興您能為這名學生的成長做出您的貢獻。」
「于先生，很感謝您的配合，我已經得到了沈小夢沒有通過大學物理考試的確切消息，很快您的女兒就可以安全地回到您的身邊了，差不多就是今晚，再見。」
打完最後一通電話，秦瑤瑤將手中的符紙化為灰燼，同時向一旁的蘇墨比了個V字形的勝利手勢。她已經用不同的方式買通了沈小夢的所有老師，強迫他們讓沈小夢的成績全部變成不及格。
「會不會有些過分了，練綁架人家女兒這種手段你都想得出來。」蘇墨看著秦瑤瑤的樣子，仿佛看到了一個女土匪成功拿到贖金後的反應，好在她不是喜歡撕票的那種土匪。
「這有什麼的，再說是你給那個抓來的孩子施加催眠的，我們是共犯嘛！不知道我那個傻學弟能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沈小夢自然不能理解，他現在正被秦瑤瑤的陽光照耀著。
「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怎麼知道我是學渣？」看著面前的秦瑤瑤，沈小夢很後悔今天早上離開寢室前沒有仔細整理一番外觀形象。
「看你的樣子就像咯。反正你今天最後一科也考完了，跟我走吧。」秦瑤瑤說罷把手按在了沈小夢的頭上，是他原本就凌亂的發型變得徹底散架。
「去哪兒？」
「當然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和你好好談談入學事宜咯，待會兒都放學人就多了，讓那些小男生看到我會影響他們身體發育的。」
和在電影院時一樣，沈小夢又一次被秦瑤瑤拖著胳膊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短靴飛快地踩過樓梯，在幽靜的教學樓里留下「踏踏」的回響。
「這個……就是你選的安靜的地方？」沈小夢一頭霧水地坐在椅子上問道。
秦瑤瑤挑選的是一家可以坐在外面喝的茶店，幾張簡單的小桌擺在店面外，平日里的夜晚總有些三五成群的小隊人馬來這里喝茶領。但現在是中午，而且這家店的位置就在學校商業區的門口處，無論學生考完試去哪里吃飯，都會經過這里，更何況秦瑤瑤選了一個最靠外的座位。
「這里蠻安靜的啊，而且光線又好，還能看看路過的帥哥什麼的……嗯，藍莓沙冰味道也不錯。」秦瑤瑤滿意地吸了一口。
「可是這里過一會兒會有很多人啊，讓他們看見……」沈小夢堅定地拒絕了秦瑤瑤「在冬天來一杯沙冰很刺激」的建議，正用雙手感受著他那杯招牌茶上的暖意。
「Sowhat？讓他們以為我是你女朋友又怎樣？反正你也快離開這里了，怎麼說也得給那些難兄難弟們留一個老子的人生很成功的印象吧。腰挺直一點，我的小弟怎麼會是那種和美女約個會都緊張的人……額，不用感謝我，我已經正式把你從我的學弟升級成了我的小弟。」秦瑤瑤氣宇軒昂地說，一副我很看好你的神情。
「這有什麼區別嗎？你要培養小弟也不用自己上陣吧，你不是說怕他們影響發育什麼的嗎？」沈小夢覺得自己和秦瑤瑤的培養方向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那是我爺爺說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說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被那些沒有發育成熟的小男生看到，他們晚上會想著你然後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對他們身體不好，女孩子的魅力應該展現給他們這些具有成熟氣質的男人……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秦瑤瑤叼著吸管，一邊歪著頭，看上去完全是一名天真純潔的少女。
這是什麼禽獸爺爺啊，居然這種東西都教！小男生？話說這應該是她很小的時候的事吧，沈小夢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年幼可愛的秦瑤瑤認真聆听猥瑣爺爺教誨的畫面。
少女養成游戲也沒有這麼玩的啊，這是往哪個方向培養啊？
「至于自己上陣什麼的，為了開導你，我今天可以暫時扮演你的女朋友啦，我演技很好的。」秦瑤瑤笑著說，絲毫沒感到自己之前的話有什麼不對勁。
「女朋友……你難道很喜歡演這類角色嗎？」沈小夢不由得想起在電影院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想得美，我對你這小身板可沒那方面的興趣，再說回學院以後我要是想演，說不定你會在攆深夜被瑤池的那群家伙干掉哦。」
「瑤池？你們那是什麼學院！」沈小夢差點兒把剛喝進去的茶噴出來。
「看你大驚小怪的，只不過是我在學院的愛慕者組成的一個粉絲團，誰知道他們怎麼會想出這麼個二兮兮的名字。不過蘇墨的也強不到哪兒去，她那群粉絲給自己取名字叫硯台，整天穿著黑白相間的衣服，拿支筆在圖書館等蘇墨，他們的口號更奇葩，叫什麼願你能在我們的身軀上研墨。」秦瑤瑤看著表情越來越呆滯的沈小夢，認真地解釋道。
自己同時被這兩位強悍的美女來迎接入學，是不是應該很榮幸？
沈小夢突然有種自己在那所學院第一天就會被抹殺的感覺。
「說正事兒吧，你是來給你辦理入學手續的。」秦瑤瑤不知從何處拿出一份合同書一般的文件，遞到沈小夢的面前。「沒什麼意見就簽了吧。」
「我……」雖然內心中已經近乎做出了決定，但真正面對或許將決定人生的選擇，沈小夢多少還有些忐忑。
「不然會死的哦。」在沈小夢翻開文件的同時，秦瑤瑤又微笑著補充了一句。
你們有必要都用這招威脅我嗎？好漢被逼上梁山也得有個過場意思意思吧。
「久聞兄弟大名，如雷貫耳，當今奸臣當道，民不聊生，你我當懲奸除惡，替天行道。」
「好，我這就隨哥哥上山，反了那狗朝廷。」
沈小夢想了想，自己即便是好漢，也頂多和白日鼠差不多，不可能有這種盧俊義級別的待遇。
豁出去了。
沈小夢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沈小夢落筆，秦瑤瑤露出了莊嚴的神情。
「我正式代表夢魂學院歡迎你，沈小夢！」
夢魂學院嗎？沈小夢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就是自己即將踏入的那個地方，還有那個世界。
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為何與自己仿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沈小夢注視著秦瑤瑤的雙眼。
「靈界，究竟是什麼？」作者零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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