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逆天之皇恩浩蕩 灰飛煙滅

作者 ︰

將紗衣擲仍給她,一並擲給她一面令牌︰

「好,你不跟我走,我不勉強你。什麼時候,你想出宮,憑著這塊令牌就可以暢通無阻。而我,看來已沒有必要留在你的身邊了,今晚,就是場劫數,你,好自為之!」

這一次,他是決絕的離開。

因為,他怕自己繼續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最後,只會讓自己疼痛。

這一次,她目睹他的身形掠飛起,在夜幕中,那青影很快就消逝不見,仿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但,她知道,他來過。

手里的令牌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是一枚,只在初進宮,習規矩時,在掌事嬤嬤口中,才得悉的令牌,當然,能有這面令牌的人並不會很多,擁有者,不論在哪一朝都可以自由暢行于坤國的帝宮。

這對現在的她來說,或許,並不是那麼重要,可,誰又能預見,將來如何呢?

隨著她應聲,千湄急匆匆從林中奔進,焦灼地道︰

「娘娘,快跟奴婢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何事這般驚惶?」蒹葭剛把紗衣穿得妥帖,收起令牌,卻是第一次看到千湄慌張的樣子。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宣華門快要守不住了,前面的禁軍只急傳了話進來,讓後宮女眷從西華門出去。」

宣華門為帝宮的正門,其後再按著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另設四道內門,西華門最是偏遠,平素人煙罕至,源于直通郊外的帝陵。

「娘娘,事不宜遲,奴婢已讓蝶舞回宮去取些細軟之物,娘娘是否還有要帶的呢?」

「沒,本宮沒有。」蒹葭的眉心顰緊。

「娘娘,那就從這去往西華門罷,快。」千湄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蒹葭穿過樹林,朝西面奔去。

「太後和各宮娘娘如何?」

月光透過密密的樹葉投下斑駁的光影,這些斑駁的光影讓一些事在蒹葭的腦海中,有瞬間清明。

「奴婢不知,只知道喜碧得了這音訊,便是急著往關雎宮去了。」

蒹葭沒有再問下去,大難臨頭,不過都是自顧自的,方才的令牌在傾宮之時不啻是場諷刺。

而她想,她終是明白了,面具男子話里的意思——

不管這場宮變的締造者是誰,或許,僅是場局中局。

出了樹林,外面並沒有候著來時的那些宮女太監,想是得了訊,都自顧逃命去了。

四個月前那場宮變尤歷歷在目,那次,不過是殉葬了一批秀女和宮女,這一次呢?

畢竟,誰都不能確定,帝宮外集結的軍隊是誰的,可,從連綿不斷的火炮聲,能斷定,來者必是不善。

沿著甬道往西,沒有奔出幾步,卻听到淒厲的的喊殺聲、慘叫聲距離越來越近地傳來,難道,西華門已經失守?

蒹葭停了步子,千湄也意識到不妙,跟著停下步子時,只見,甬道上驟然倉惶地逃來好多宮人,他們身後,隱隱可見,無數玄色鐵甲的兵士潮水一般涌入,箭矢射來,紛落如雨。

逃命的宮人驚叫著四散奔逃,然,卻無濟于事,許多宮人都被身後疾風驟雨般的箭矢射中,淒慘地尖叫著,倒在地上,一陣箭矢過後,宮女太監的尸體遍布在甬道之上,剩下的,那些劫後余生的宮人仍盲目地逃竄著。

在西華門失守,成為修羅地獄之後,他們已然失去了方向,奔跑,只是為了在這血腥的殺戮中得到苟延殘喘的機會。

而,玄色鐵甲的士兵砍殺的極其快,手起刀落,血濺甬道,那些血雨腥風之中,蒹葭的指尖冰冷,心底卻強迫自個做到鎮靜。

眼前的情景和一個月前的宮變重疊起來,那一次,她逃出驚慌失措的殉葬宮女群,得到了翔王的掩護,太後的庇護,從而揀了一條命。

一個月後,翔王不在,太後恐怕也自身難保之時,能倚賴的,便只有她自個了。

是的,這場宮變和太後,或許是無關的。

太後已然把持大局,沒有必要再去發起這樣一場血腥的變故。

「千湄,走。」蒹葭貓低身子,只穿進甬道旁的灌木叢中,即便,這些灌木叢極其刺人,但卻是避過箭簇的最好掩護。

她不顧手臂被刺傷,奮力地從灌木叢里穿過︰

「千湄,帝宮里最冷清的地方是哪里?」

「是——冷宮。」千湄很快答道,一邊擔心著替蒹葭,撥開又一根差點刺到她的灌木枝條,「娘娘,我知道有條近路可以過去。」

「好。」

帝宮里最冷清的地方是冷宮,最安全的地方,也往往是冷宮。

源于,那是一處進去了,就暗無天日的地方,因為暗無天日,所以容易被人忽視。

縱然她不知道這些士兵究竟是誰統帥的,但,顯然,無論是誰,對冷宮,該是不會有多大興趣的。

而在冷宮中的女子,大部分不是蠢了,就是瘋了,形容猥瑣同樣是種掩飾。

這是她第一次試圖去那處冷宮,那處,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改變她這一生的地方。

從灌木叢中避開那陣紛亂的劍雨,在經過一座殿宇後,雖偶爾仍能見到幾名瘋狂逃竄的宮人,空氣里的血腥氣卻是淡了不少。

「娘娘,快到了,這里好像人是少了些呢。」從剛剛的緊繃氣氛中稍稍放松,千湄的語音舒緩了些許。

「嗯。」蒹葭只是低低應聲,忽然,她止了步子,手才要拉住千湄,卻已然來不及,一枝破空而來的箭簇深深刺入走在前面的千湄體內,她能听到箭簇破膚而入的剎那,發出輕微的骨骼踫撞聲。

這種聲音,對她來說應該是陌生的,畢竟,四個月前的那場宮變,都是以刀解決,可,很奇怪,她不僅對箭簇射入體內的聲音熟悉,甚至于,對那種疼痛也很熟悉。

是驟然的冷冽後,有尖銳的東西刺入最柔軟地方的疼痛。

那種疼痛比不上一刀劈中的絕對,不啻是種慢慢的折磨。

手扶住千湄搖搖欲墜的身子,她的目光越過千湄的發髻,看到,前面的樹蔭處,有玄色盔甲映現,為首的,卻竟然是他!

或許,她該想到是他。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弓箭,弓箭上的箭,卻已離弦而去。

這一幕,讓她的心口忽然很疼很疼起來。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這樣一幕的發生,帶著鮮血,帶著悲涼,更帶著心死的灰飛煙滅……

他的身後跟著無數的士兵,士兵的手中並沒有握弓箭,只持著明晃晃的刀槍,每一柄刀槍上都沾染著觸目驚心的血跡。

他對她璀然一笑,這一笑的背後,是徹骨的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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